第471章 苟无成，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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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要去美国的大学演讲，而李谕同样不得闲。</p>

汽车市场渐渐开始变得更加火热，李谕知道，福特的T型车今年就会问世，需要赶紧对自己的工厂进行产能扩充。</p>

如今李谕手里握着的汽车专利已经很多，而且大部分是厂商们离不开的设计，各大汽车公司都要采用，否则落后别家太多，丧失竞争力。</p>

每卖一辆车，几乎就有两成利润落入李谕的公司。</p>

李谕脑海中还有很多更好的设计，不过秉承着循序渐进的原则，以后慢慢放出来就是。</p>

按照此前说过的原则，不能让洋人的科技产生明显的进展，最多就是把一些专利稍稍提前一点。</p>

这样做对李谕好处更大，能让他长期保持领先，全世界的汽车公司未来永远离不开他的专利。</p>

等过上十年二十年，李谕的公司就可以成为真正的汽车产业背后的隐形霸主。</p>

而那个时候，汽车也迎来了爆发，走进更多家庭，销量更大。</p>

在底特律待了一段时间后，李谕接着坐火车再次返回纽约。</p>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的吕碧城问道：“你怎么了？”</p>

李谕说道：“屁股痛。”</p>

“我看看。”吕碧城立刻坐了起来。</p>

“这……”李谕感觉有些尴尬。</p>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看了个遍。”吕碧城笑道。</p>

李谕只能翻过身。</p>

“哎呀，好大一个疖子！”吕碧城惊道。</p>

“疖子？”</p>

“而且，似乎已经化脓了。”</p>

吕碧城轻轻碰了一下，李谕大声喊痛。</p>

“看样子要去医院，化脓了我可不敢处理，”吕碧城说，“你怎么会长疖子？而且，是长在这里？”</p>

李谕苦笑：“天天坐火车，屁股都要颠烂掉，只长个疖子已经谢天谢地。而且底特律那个天气，整天乌烟瘴气，稍不留神就会长毛病；更糟糕的是从底特律返回纽约的火车，窗户竟然漏风！”</p>

吕碧城十分了解这种窘境：“窗户漏风的话，车厢里肯定全是煤尘，难怪会磨出疖子。”</p>

次日，两人来到纽约的一家罗斯福医院，好在只是小手术，很快做完，贴几天纱布应该就会痊愈。不过就这么个小手术，竟然收费达到35美元，真是令人咋舌。</p>

两人刚回到第五大道实验室，李谕就看到了司徒美堂，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p>

司徒美堂说：“这位小兄弟已经等你好些日子，没想到你在欧洲待了这么久。”</p>

李谕道：“中国人？”</p>

“见过帝师！”年轻人鞠了一躬，“在下冯如，专门从旧金山赶来，向您请教。”</p>

“冯如！？”李谕脑子一转，“你莫非正在研制飞机？”</p>

冯如更惊讶：“帝师竟知道我这个无名小卒。”</p>

冯如可不是无名小卒。</p>

他号称“中国航空之父”，1906年就开始研究飞机，几年后还驾驶着自制飞机飞上了天，轰动旧金山。</p>

可惜他英年早逝，回国后，1912年在广州的一次飞行表演中不幸逝世。</p>

李谕说：“我当然知道你，旧金山的华人报纸有过报道。”</p>

冯如说：“大家确实对我有所关注，可旧金山的华埠在前年的大地震中受到重创，导致我募集资金兴建飞机厂的计划一直拖延。”</p>

“飞机的研制进展如何？”李谕好奇问道。</p>

“我已自学多年机械学，也搜集了目前所有能搜集到的报纸和杂志，画出了初步图纸，再花一年时间，我想就可以做出第一架试验飞机。”冯如说。</p>

冯如毫无疑问是个天才，完全靠着自学就造出来了飞机，而且他获取飞机相关知识的途径竟然大都是报纸和杂志！</p>

悟性可怕！</p>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图纸？”李谕问道。</p>

“当然可以，”冯如立刻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本人来求教帝师，正是希望从您这里获得指教。”</p>

“指教谈不上，共同进步！”李谕看了一会儿，说，“看你的图纸，研究时间确实不短。”</p>

“自从我在报纸上看到帝师所写关于莱特兄弟飞机试飞成功的新闻后，便立志要造飞机。虽说以前没有接触过，但美国人可以，中国人自然也可以。”冯如坚定地说道。</p>

李谕点点头：“的确可以！”</p>

“在下在美国多年后，深知技术的重要。当年日俄战争，一场本来与我们毫不相干的战争，竟发生在自己国土上，清政府敢怒不敢言，全都是弱小带来的悲惨遭遇！”冯如越说越激动，“而足以救国的军用利器，在我看来，莫过于飞机！居高临下，驰骋蓝天！”</p>

李谕说：“阁下志存高远，我会无条件支持，而且本人也有志于飞机之事。”</p>

“太好了！”冯如高兴道，“有您的帮助，将会是最大的助益！实不相瞒，现在莱特兄弟的公司封锁了飞机的技术和专利，我的研究进展举步维艰，只能从报刊上获得零散知识。我虽然知道法国有一些更好的技术，可惜看不懂法文。”</p>

技术资料的翻译是个老大难，这个问题没法解决，只能学外语。</p>

李谕说：“我会帮助你买进欧洲的报刊杂志，并且你可以进入我与贝兰先生共同创建的航空俱乐部学习，那里的资料非常丰富。”</p>

冯如太感激了：“帝师如此费心！放心，我一定会造出中国人自己的飞机！苟无成，毋宁死！”</p>

“我自然相信你，”李谕说，“但你的图纸和技术资料尚且存在一些缺陷，正好，我把最近在欧洲的旋缸式发动机专利及资料免费送你。这样一来，你的整个飞机设计全要改动，会是很大的工作量。”</p>

“有了研究方向，工作量大点何妨！”冯如丝毫不在意，“我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奥克拉准确创建的飞机厂，正好可以完全按照帝师的意见来兴建。”</p>

“飞机厂现在筹集了多少资金？”李谕又问道。</p>

“只筹集了四五千美元。”冯如如实道。</p>

“太少了，这点钱最多做出飞机框架，根本不够，”李谕对民族航空事业的支持肯定不遗余力，“你尽管修建，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提供。”</p>

冯如说：“这……不好吧！”</p>

“有什么不好！”李谕说，“就按我说的办，而且我会给你免费提供所需的技术资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