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试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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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就是他的真实意思，——得让李谕级别在自己之下。</p>

李谕实在觉得无语，于是说：“我看阁下乃是王爷的英文随身翻译，不如不如就此稍稍请教一二如何？”</p>

瑞征一怔，自己虽然在拼命贬低西学，但是自己现在好歹糊口的就是仗着英文，要是连着英文一起贬，就是骂自己了，于是说：“你想请教什么？”</p>

李谕说：“Sir，you are a wise guy，so I have some questions for you.”</p>

瑞征脑子中闪了一下，立刻说：“Please ask.”</p>

李谕心中暗笑，你果然是连英语也没学到家。“a wise guy”字面意思虽然是一个聪明的人，其实真实意思是狂妄自大的人。</p>

同文馆早期英文教学是以正式场合为主，且教习的水平参差不齐，学生水平更是参差不齐。</p>

瑞征是纯半路出家，也就应付应付日常英语还行。如果水平真要是够的话，瑞征早就可以像一些优秀同文馆毕业生一样随着使团出洋了。</p>

李谕对瑞征的水平有数了，继续说：“What does‘ black and blue’ mean？”</p>

“就这？不就是黑色和蓝色吗？”瑞征说。</p>

瑞征说的当然不对，其实是鼻青脸肿的意思。</p>

李谕又问：“An other one，what does 'black sheep 'mean?”</p>

“黑色的羊？”瑞征说。</p>

其实是害群之马，李谕指着鼻子骂，瑞征竟然都听不出来。</p>

李谕又问了几个，瑞征同样答错，李谕笑着说：“You are not only a wise guy， but also a confidence man.”</p>

瑞征以为他还在夸自己不仅仅聪明，还是个自信的人，得意道：“区区英语，有什么难的。”</p>

李谕心中叹了口气，confidence man其实是骗子的意思，这感觉完全就是一人用中文骂不懂中文的老外的感觉。</p>

瑞征这水平都能当英文翻译，可想而知现在大清就连懂英文的人都缺到了什么程度。</p>

李谕感觉再和他说话实在是太没劲了，自言自语轻声道：“还说别人是书童？真是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书童可笑可笑！”</p>

“咦！”瑞征心中一惊，他耳朵很尖，听到了李谕说的对子，心中疑惑，怎么刚才的英文都能“回答出来”，反而一个对子都对不上？“你刚才说的什么对子，再讲一遍。”</p>

李谕没想到他听到了，于是说：“没什么，不过一点个人的自嘲。”</p>

李谕再复述了一下，瑞征竟然来了兴趣，毕竟自己刚刚嘲笑了对方是书童，李谕立刻借机出了上联，可谓是十分“应景”，他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对出下联。</p>

李谕看瑞征脑门上都快渗出汗水，心中也是觉得好笑，这都对不上来？你这举人是假举人啊，我看你是不举！</p>

就像八旗因为疏于训练，已经成了一堆烂泥，瑞征好多年都不怎么用功看书，退化也很严重。</p>

瑞征感觉有点下不来台，还好这个时候内厅传来了庆亲王奕劻的声音：</p>

“丁总教习久等了，这个俄国的使者实在是有点啰嗦。”</p>

奕劻对丁韪良还是挺客气的，因为他正好是美国人，奕劻一直觉得美国人比日本人、俄国人要好打交道。</p>

他继续说：“本王最受不了的就是俄国和日本国的使者，大半天都商量不下一件事。俄国的使者实在有点咄咄逼人，令人不快；日本的使者则一堆要求，文件更是接二连三。”</p>

奕劻知道美国一向中立，丁韪良作为一个教育界人士，更不会掺合政治，所以说出来并不怕。</p>

其实这两国的态度就算是当时也都人尽皆知。</p>

而且到了民国时期，各国都开始停止甚至退还庚子赔款，算下来《辛丑条约》我们一共赔了一半多，也就是五亿多两白银。</p>

但惟独有一个国家没有减免或者退还一分钱，那就是日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