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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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谁高中不是灰头土脸的，都是为了学习，”梁爽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问道，“不过我看你都拒绝了好几个诶，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p>

许随咬着吸管没有动，脑子里出现一张游戏人间的脸，很快又压了下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p>

“没事，时间还早，”梁爽用筷子戳着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打了菠菜，苦着脸说，“我擦，我不行了，我现在一看见绿色就想吐，太恶心了。”</p>

“我帮你吃掉，我不怕。”许随笑眯眯地说，然后把菠菜夹到自己碗里。</p>

下午五点，许随站在学校思政楼的天台上吹风，晚风将她摊在栏杆上的试卷吹得哗哗作响，像振翅欲飞的白鸽。</p>

许随把耳机插在手机里，站在天台上做听力试卷。这里几乎没什么来人来，安静，风景好，她经常来这里，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p>

做累了的话，许随用手肘压着试卷，眺望远放放松眼睛。这个时候，她会固定看一个方向，学校的东北角，正指京北航空航天大学的操场。</p>

那里每天都有飞行学院的学生日复一日地在操练。从天台上看，只看得见绿色的海洋下乌泱泱的人头。</p>

什么也看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p>

许随正发着呆，握着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是许母来电。许随点了接听，许母关心了一下她的学习生活，然后把话题移向天气问题。</p>

“马上就要霜降了，霜降一过，天气就要转凉了，你记得多买一床棉被。”许母唠叨。</p>

许随失笑，语气轻快：“妈，这才哪到哪呢，这里还很热。而且我又不是没在北方呆过。”</p>

许母一听这话就叹了一口气，许随从小生在南方一个单亲家庭，在江浙一个叫黎映的小镇长大。母亲是一名普通的初中语文教师，许随读高中的时候，她担心小地方的教学资源不太好，计划着把她送出去读书。</p>

恰好许随舅舅在京北城做生意，提出让她来这边读书。许母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一咬牙就她送过去了。</p>

许随高一下半学期转到天华一中，在北方一呆就是两年半。</p>

等到高考报志愿的时候，许母都和许随商量好了，南方的大学随便她挑，谁知道她一门心思就要报京北的这所医科大学。</p>

想到这，许母轻声抱怨：“都大学了，你还离我这么远，也没人照顾你，你这孩子一到冬天手脚冰凉，又怕冷得不行，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到那里去。”</p>

许随只得岔开话题，哄了妈妈几句，最后挂了电话。</p>

许随站在天台上发怔，她也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p>

应该是疯了吧。</p>

她正发着呆，忽然不远处的拐角处发出一声情动的嘤咛，伴着娇嗔的意味。许随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p>

拐角处的墙壁上站着两个人，女生个子高挑，长相妖治，整个人贴着他，姿态暧昧，男生倚靠在墙上，衣服松垮地套在身上。</p>

许随与他们隔着一个废弃的铁架，生了斑驳的红锈。隔着一方很小的框架，视线渐渐变窄，两人的动作却显得更明显了。</p>

男生没什么动作，倒是女生贴得很紧，手指下意识地往下碰，勾住男生黑色裤子的裤头，暗示意味明显。</p>

在她想要更近一步时，男生伸出手轻而易举地钳住她的指关节，让其动弹不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p>

女生被看得脸热，干脆趁机表白：“我真的好喜欢你。”</p>

男生对此没什么发应，骨子里透着懒散劲，附着低笑：”有多喜欢？”</p>

说完，男生修长的手指缠在她胸前的红色蝴蝶结，干净的指尖碰到肌肤一寸，要解不解的，掌控意味十足，女生胸前渐渐起伏不定，喘起气来。</p>

她心底涌起隐隐的期待，一抬眼，对上男生逗弄的眼神，脸涨得通红，干脆将整张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娇声说：“你烦死了。”</p>

风停了，傍晚的火烧云热烈又明亮，许随觉得有些晒了，热，闷，她快要待不下去了。</p>

天边橘红色的鱼鳞似的云移动过来，光线在这一刻明朗起来。男生忽然偏头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p>

男生的头发极短，露出青茬，眼皮褶子浅，瞳孔漆黑且漫不经心，下颚线弧度流畅，微仰着的凸出的喉结上下缓缓滚动着。</p>

他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停留在她身上。</p>

一阵猛烈的晚风过境，灌进她喉咙里，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许随落荒而逃，女生和男生的谈话顺着风隐隐传到她朵里，十分清晰。</p>

她听见柏瑜月软声问道：“发什么呆呀，碰见认识的人了？”</p>

男生的声音是接近金属质地的冰冷，从喉咙里滚出三个字：“不认识。”</p>

作者有话要说：　　天华中学=天中，京北航空航天大学=北航，京北医科大学。地点虚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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