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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部要介还是不能理解,一脸的迷惑不解。修子对他的想法不是不能理解,而是对他这种男人认为女人只有结婚才是最幸福的想法感到可悲。
“好啦,下面车子已到了。”
刚才打电话叫出租车时,说是五六分钟就到的。
“今晚,早些回去吧。”
修子穿了凉鞋去开了门。突然,冈部要介一下子抱住了她,修子一点也没注意,一只脚已穿在了凉鞋里,冈部要介却不顾一切地扑在她身上。
“想干什么呀……”
修子挥手挣扎,可被冈部要介紧紧地抱着,气也透不出来。猛地,冈部要介的脸凑到了面前,修子拼命地左右摆首,但由于双手被抱住,所以还是躲不过冈部要介疯狂的亲吻。
“住手……”
修子用力将身子往下蹲,好容易从冈部要介手里挣扎出来,爬似的朝客厅逃去。在客厅里,修子调整了一下呼吸,回头看去,冈部要介还是站在门口脱鞋的地方怔怔地不动。修子一边理着纷乱的头发,一边扣住有些扯开的胸襟,大声地叫道:
“你滚……”
不管自己怎样的意马心猿,这样强行施暴实在是岂有此理。
“你快给我走!”
冈部要介好像还不甘心,双手无力地垂着,默默地看着修子,对自己刚才的行动好像还不曾反应过来似的。
“车子已经等着了。”
修子语调稍微缓和了一些,冈部要介才慢吞吞地拾起地板上的鞋子,接着又一次目不转睛地看了看修子,一声不响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剩下一人时,修子又一次察看了自己的身上。
被冈部要介抱住时,由于用力挣扎,衬衣胸口上的一粒纽扣掉了,袖口也被扯破了。另外,脸上也感到被冈部要介乱吻一通,留下一种黏糊糊的感觉。真是突如其来的袭击呀。
以前总认为冈部要介不会耍流氓的,现在看来,男人一冲动是会不顾一切的。也许是他对自己的爱的表示,可采取这种强行霸道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真的喜欢,应该采用有礼貌的、温柔的方法,这样女人才容易接受。像他刚才的行动,不但不会使女人接受,相反还会引起人家的反感。
另外,他知道修子与别的男人有交往,便妒火中烧,说修子是不规矩的女人,可自己却更不规矩。也许是不管什么女人都可以,也许是知道修子有别的男人了气不过。
“真不可理喻呀……”
修子自言自语地拾起掉在地板上的纽扣,拢了拢敞开的衣襟,这时电话铃响了。最近无声电话是少了,修子想着,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并不作声,一时电话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喂喂……”
马上知道是远野的声音。
“怎么啦,有什么事啦?”
“没什么……现在在银座,马上去你那里。”
“……”
“不反对吧?”
修子被远野这么一问,才如梦初醒地点着头:
“知道了。”
放下电话,看钟是十时半。
远野来,得一个小时左右,修子于是放了水,将身子埋在了浴缸里。她感到冈部要介的气味充满了全身,所以格外小心地洗了个干净。洗好澡,吹干头发,门铃响了,远野出现在了门口。
“你回来了。”
修子好像久违的亲人回来似的,亲热地看着远野。
“怎么了呀?”
“什么怎么了?”
“好像今天特别客气呀。”
远野从包里拿出修子喜欢吃的曲町餐厅特制的点心。
“谢谢,你今天去那餐厅了。”
“是与三光电器的客人们,下次我们两个人去好吗?”
“那么几时呢?”
修子一下子有点撒娇的感觉。
“那就下星期中旬,星期三怎么样?”
“那就定好啦。”
“洗过澡啦?”
远野调皮地将脸凑近修子嗅了几下,修子却趁机一下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洗头膏的味道。”
远野怀里有一种香烟和汗水的混杂味,修子的头埋在里面感到十分舒适。
“来,亲我一下。”
“今天,怎么啦?”
修子太主动,令远野反而有些难为情地笑了,慢慢地用嘴唇轻轻地吻了吻修子的小嘴。
“今天,怎么啦?与什么男人鬼混过了?”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是吗……”
“我们早些睡吧。”
“不,现在不行……”
远野深深地亲了修子一下,将她轻轻推开。
“有什么讨厌的电话吗?”
“今晚,还没有。”
修子将远野脱下的上衣挂在衣架上,取出睡衣。
“先洗个澡吧。”
“不,先不急,先给我泡杯咖啡。”
修子便从冰箱里取出听装的咖啡,倒在杯子里。
“好喝,你也来一杯怎样?”
“好吧,我也来一杯。”
刚洗完澡,修子也正想喝一杯。
“今晚,你看上去真漂亮呀。”
远野盯着修子的脸,修子避开他的目光似的,一口喝干了手里的咖啡。
“脸上的气色好极了。”
“是见到了你呀。”
“每天,不是都见到的嘛。”
远野苦笑着说,可修子却是劫后逢生的感觉。
“吃点心吗?”
“太晚了,就吃一块吧。”
“我也吃一块。”
打开点心盒子,修子的脑子里已经将冈部要介忘得一干二净了。平时远野来得晚了,倒头便睡,可今天却十分精神。他先上了床,等着修子,修子当然也是十分主动。远野的抚摸不太激烈,但恰到好处,不紧不慢的手势,十分娴熟老练,自然而然地将修子带进了爱的漩涡里。他知道修子身上每一个部位的反应,就像在抚弄自己的身子那样,使修子感到舒适极了。远野真是太理解女人的心思了,修子真正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换句话说,远野对修子的身子已是了如指掌了,远野就像一位富有经验的探险家,轻车熟路地开探着修子的这块处女地。
以前,修子不能说是处女,但至少是一块荒地。这荒地里隐藏着各种神秘的东西,只是被茂密的树林掩盖着。把这块荒地开垦出来,使她成为一片沃野,便是远野的工作。现在,这荒地开出了鲜花,便是远野努力的结果。这未开垦的荒地,第一个进去的人是没有什么竞争者的,但这以后便要汗流浃背地奋斗不止耕耘不已。现实也确实如此,现在远野正是浑身汗淋淋的,就像从水里捞起的水藻一般瘫在了岸边。
修子一直是心安理得地任凭远野在自己身上作为,好一会儿不见远野的动静,才注意到远野躺在一旁已是筋疲力尽了。对此,修子感到一种宽心和过意不去。对如此爱着自己、为自己如此尽心尽力的男人,修子心里充满着感谢和叹服。
本来,远野自己对修子的服务并不似修子想的那样美好,只是感到作为男人就应该主动,使修子称心便是自己这个开垦者的胜利。
远野的这种想法,无可非议。本来男人女人的游戏就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可是,这样的一场游戏下来,修子总是如久旱逢甘露的鲜花光彩熠熠,远野总是如刀折矢尽的败将气喘吁吁。
仔细想想也是,享受一次远野的爱,修子便越发的美丽。从二十多岁到现在三十多岁,修子着实增加了不少女人的韵味和艳丽。这只要每天早上照照镜子便可一目了然。在远野怀里尽情享受过爱的早上,肌肤一定光滑如脂。化妆时也能感觉出来,如没有爱的早上,皮肤便枯燥而没有光泽。
修子有时真为自己对远野的爱竟有如此的敏感,而感到不可思议和不是滋味。对自己身体如此的反应,修子十分赞叹和吃惊。
总而言之,修子与远野的关系,早已经远远不是单身女人与有妇之夫的寻欢作乐的关系了。他们已是在心灵的深处,相互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修子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同时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就像历史一样,两人迄今为止的交往就像一段自然形成的历史。
最近,修子与远野每次相好后,总是一下子不能入睡。以前,每当这时,修子会在远野怀里很快入睡,但醒来总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感到若有所失的惆怅。本来,身心经过特别的激动后,会感到一种舒服的疲倦,这种时候是最幸福的时刻;为了尽情享受这种幸福,便不想一下子入睡。
今晚,修子也是一样。但远野却已入睡,抛下修子一人独耐清冷的夜。借着枕边台灯微微的光亮,远野睡得正酣,脸上露着一种令人嫉恨的心满意足的表情。远野今晚也许并没有喝太多的酒,所以鼾声并不怎么响。
修子听着远野的鼾声,回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公司面临一年一度的财务结算,十分繁忙,但也并不是忙得焦头烂额。只是社长在午休前没有客人的时候,突然问修子:
“你不想结婚吗?”
由于是突如其来的发问,修子只好犹豫不决地答道:
“不是,不想……”
“问你这件事,是我有一个朋友托我……”
平时十分干脆的社长也一下子变得说话吞吞吐吐的了,也许是他对说这种事羞于启口吧。
“托我说有个不错的青年人……我也没见过那青年人,但有照片,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模棱两可的话语,修子也不便一下回绝,便只好点了点头:
“谢谢社长了。”
“那好,下次让他把照片拿来。”
“像我这样的老女人不嫌弃吗?”
“看上你的男人还真不少呢。”
社长说着便与外国来的客人一起去进午餐了。
不知是谁看中了自己,修子心里有些感激,可已有好长时间没有人给自己介绍朋友了,不由得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
可是,刚才社长问自己“有没有朋友?”,自己又不好说“有了”,但又不想否定,心慌意乱地只好点点头,聪明些的人应该感觉得出修子这些心理活动的。
但不管怎样,有人看中自己,对修子来说总是值得快慰的。是个怎样的人呢?修子想到这个未曾谋面的人,便心气浮动起来了。
可是,修子对冈部要介和远野都没有谈起此事。对冈部要介本来就感到没有必要讲,对远野是怕讲了会对他产生不必要的压力。将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过的,听过就当耳边风吹过,看来是最好的办法了。
晚上吃饭时,喝了些酒,修子一下子心血来潮,竟将冈部要介带到了自己家里。起先倒没有什么,后来冈部要介却越来越放肆,一直弄到不欢而散。
冈部要介走后,修子心里很是烦恼,一直陷入一种对冈部要介厌恶的感情漩涡里。可现在夜深人静,心平气和地想想,也许自己也有对不住冈部要介的地方。
冈部要介不顾一切,欲行非礼,修子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她如果不想捉弄他一下,将他带回家里来的话,便不会发生这一切。
与冈部要介不欢而别,修子感到有些难过,想到以后再也不能与冈部要介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地约会,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当然,修子是不会嫁给他的,可修子却认为他是自己的一个同龄的朋友,而且是一个好朋友。对从今以后将失去这么一个朋友,修子心里感到十分遗憾。
胡思乱想的当口,远野突然止住了鼾声,身子如一座山似的咬牙咧嘴地翻动着,转过了身子去。待他再次奏响鼾声时,修子慢慢地从背后将脸贴在了他的背脊上。
不知怎的,远野侧着身子的姿势,最使修子感到安然。
在冈部要介走后,远野来到时,修子就像女儿见到父亲似的感到一种安全。这安全感,已超越了爱与恨的情感,成了一种久已习惯的东西了。
“就这样,我看来是得跟着他一辈子了吗?”
修子在黑暗里问着自己,房间里依然只有远野那单调的鼾声。
修子想要睡了,再不睡,明天上班脸上便会显露出来。
修子下了床,喝了一杯“利久酒”。
将杯子放到水斗里,回到床上,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最近,由于不时有无声电话,所以修子便将寝室里的电话也移到了外面的客厅里。这时修子起身,走入客厅随手将寝室门关上,拿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喂,还没睡吧。”
跳进修子耳朵里的是绘里的声音。
“对不起,这么晚了。”
修子不由看看钟,已是一点半了。
“现在,不要紧吧?”
“不要紧的。”
修子拖着电话线坐到沙发上。
“今天,我碰到悟郎了。”
绘里与丈夫离了婚,带着五岁的儿子一起生活。一年前她开始与一个叫辰田悟郎的摄影师交往。因为他比绘里还小一岁,所以绘里一开始就老大姐似的称他为“悟郎”。
“他一定要与我结婚呢。”
话说到这份上,修子知道这电话一时半会儿是挂不掉了。
“不是蛮好嘛,你不也是想着他的吗?”
“可是他有条件呢,结婚后,儿子不能带去呀。”
修子突然感到冷了,在睡衣上又加了一件开衫。
“这条件,不是太苛刻了吗?”
悟郎是绘里理想的很帅的男人,年纪还轻,结婚后一下子便成了五岁孩子的爸爸,对他来说也许有些心理负担太重。
“真的喜欢我,就应该将孩子也一起带去,不是吗?现在这样,不是有意在哄我吗?”
“可是,男人本性难道不正是如此的吗?”
修子的话一出口,绘里一下子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胡说什么呀……与你不相干,你就这么乱说一通啦!”
“我并不是,不是想为他辩护的。”
“可他一开始就知道我离过婚,有孩子的。他现在突然不要孩子,这怎么可以呢?”
看来绘里是喝了酒了,一个劲地埋怨修子不肯听她的苦楚,语气十分蛮横:
“我就知道,你是个无情的女人,自己没有结过婚,没有生过孩子,所以认为别人的孩子可以像狗一样随便丢弃,尽说这些风凉话。”
“我是听了你的话,在给你解释呀。”
“我离开儿子,他将怎么办呀?”
“但是,你以前的丈夫不是说要儿子的吗?”
“那种男人,能放心将儿子交给他?那种自私无情的男人……”
那么只好由你自己去考虑了,修子这么想着,沉默起来。突然电话里,传来了绘里的抽泣声: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离开儿子的,这样无理的要求,坚决不接受,你说对吧?”
“他是认为你儿子对他不会亲的,而且将来他与你也得生儿育女,这样你儿子便会成为累赘的。”
“可是,男人难道不应该气量大些吗?还没结婚便感到累赘,还像个男人吗?”
“……”
“他是胆怯了,对我,他只是利用一下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嘛。”
以前听绘里说过,是她自己先接近悟郎的。以后悟郎也许多少也在工作上得到过绘里的帮助,但这绝不能说是悟郎想利用绘里。
“这种事,不要再相互揭短,意气用事了。”
“可我心里就是不平,我明白地说他了,是为了与我睡觉才与我好的……”
“你这么讲……”
与人家好的时候,就郎呀、爱呀的亲不够。现在不好了,便硬说人家是想利用自己。听着绘里歇斯底里的叫声,修子感到,即使如绘里这么聪明的女人,也会为爱情而失去理智的。
“你冷静一些,好好想想再说吧。”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好想想的?”
“不是还刚刚谈到结婚的事吗?”
被修子这么一说,绘里一下子泄了气似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哎,你帮我出出主意呀。”
“还是爱着他的吧。”
“这个嘛……”
“只是他不要你的儿子,你才这样……”
“我才这样,我是绝不离开儿子的……”
绘里的哭声从电话里传过来,使修子感到表面上看去甜甜蜜蜜的他们两人之间也潜伏着非常的危机。
“总之,我认为爱情、儿子不能两全的。”
“别说这种风凉话,为我想想呀。”
“那么,倒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呀。”
“保持现状,不结婚,永远是情人。”
“情人?”
“要结婚,就难啰。”
“你这主意……”
绘里一下断气似的打住了话头,许久才呼出一口气来,喃喃地叹道:
“原来如此。”
“主意不错吧。”
“太简单了。”
“是的,本来就很简单的。”
突然没有了抽泣声,好像陷入了沉思,电话里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喂,想通啦?”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永远无法成亲啦。”
“结了婚,同床异梦,还不如不结婚亲密无间的好呢。这是你教我的法国爱情呀。”
在法语中,情人叫“曼特莱斯”,最早是绘里教给修子的。
“你完全能够自立,保持这种曼特莱斯的关系是最合适的了。”
“当然,我能自立,便永远只能是情人呀。”
“你是说,你肯做他的情人?”
“是呀,这样一来,变成我得永远养他了……”
心里怎么想,马上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这便是绘里的可爱之处。修子这么想着,绘里又叹了口气道:
“真羡慕你呀!”
“你还是想开一些吧。”
听着电话里绘里有些心动的嘟囔,修子不由对着自己说道:“对别人的事,你倒蛮会拿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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