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冒昧的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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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档案上是不可能做假的。在钱海涛看来，人事档案最具权威性，任何人都不敢在这上面做假。雷小薇这时插话，说：“招娣姐。你就把家里的地址给钱海涛吧。他对你的事，这样的关心。不说别的，就冲这一点，也应该给吧。”

雷小薇已经听了一会两个人的对话，心中对张招娣有了些不爽。什么人哎。人家这是帮你好不好啊。你怎么这样的不识好歹呢。张招娣看了雷小薇，就一声叹息，有些无奈，甚至是很无奈地，说：“好吧。我给你写地址。”

采购员说：“钱海涛。你难得出来，就在这里多玩两天。反正，事情办成了。多玩两天，可以多两天的出差补贴。”

钱海涛点头，说：“是应该玩两天。”

“想去哪。我带路。”

同事要做导游。钱海涛跟同来的人说，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老乡。他没有说是去张招娣家。至所以要这样做，钱海涛多出一个心眼。他一直觉得张招娣和家中的关系有些蹊跷。要去的探访，不好让同事跟随，怕这中间要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以后对张招娣不利。同事又说了一句，“要不要我带路。这里，我比你熟悉。”

“不用了吧。我可以问路的。”

钱海涛这样说了后，又补了一句，说：“多年前的关系，现在，不知道人家怎么样了。要是不热情，你跟着，我的面子，可能就难看了。”

既然是这样，同事也就识相的，说：“那我自己出去玩了。”

两个人就分了手。钱海涛按照张招娣提供的地址，转了几趟公交车，其中，还乘了一路有轨电车。这是他第一次乘这种车，多少有些好奇。下车后，在弄堂胡同里七拐八弯的，终于找到了张招娣写出的门牌号。钱海涛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见面，冒昧的探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既然张招娣开始时就不想让钱海涛来这里，还有，每每提及这里的家中，张招娣的情绪就很低落。这中间，肯定有情况。钱海涛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门口的门槛里坐着。门槛是麻石条的，高出地面一截。这进进出出的，弄不好就会绊脚。钱海涛上前去，自报家门，说是从内地来的，并报出了张招娣的名字。老太太抬头看了钱海涛。钱海涛给人的面相很温和，加上长相上养眼，老太太就笑了。只是，老太太说的话，钱海涛不懂。方言俚语。钱海涛来的时候，也给张招娣家备了一份礼物，就是花生米和银鱼干。花生米是布袋子装的，银鱼是盒子装的。老太太看懂这个礼物，用俚语谢谢了。钱海涛虽然没有听懂，但从老太太的表情上，看懂了。有了这份礼物，钱海涛得到了一张竹椅，坐上，只是，座下的竹椅，发出难听的声响。钱海涛甚至有些担心，这张破旧的竹椅，承受不了他的体重。他的体重，可是有一百零六斤。看了里面，很拥挤，空间却是一览无余。大概只有十二个平方米。开始聊起来。老人家说的话，太快，方言，钱海涛一句也听不懂。钱海涛急的用手抓头。有了，路过这里的人在唱歌。唱词用的是普通话。钱海涛赶紧起身，跑过去。“你好。打扰。”

钱海涛跑过去，拦到那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面前。这个大男孩，十五六岁。钱海涛问他会不会普通话。大男孩点头。钱海涛就把自己来这的目的，简要的说了，想请这个大男孩耽误一会时间，帮着做个翻译。还好。这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爽快的同意了。再次来到老人家面前。大男孩把老人家说的话翻译成普通话。钱海涛这就听明白了。老人家听钱海涛说了张招娣的事情，表示很同情，却没有办法提供帮助。家中三代人，就住这点大的地方，张招娣的孩子来了后，没地方住，玩的地方，就更是没有。可能是怕钱海涛不相信，老太太站起来，引了客人进屋。当翻译的大男孩也跟进了屋。这点大的房子，住了三代人。进门的上方有一个架子，上面是一张铺，上去恐怕就不能翻身的。这让钱海涛很是吃惊，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还有这样居住的。即使这样的一个境况，钱海涛还是觉得老人家有些冷漠。地方再小，容纳瑶瑶的地方应该有吧。老人家看出钱海涛的疑惑，就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

这就有了所谓竹筒倒豆子一说，老人家告诉，张招娣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当初，过大年，开了门，门口有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女孩，看样子，生下来才一个多月。当时，他们家还没有孩子，结婚有几年了，没有生育。这样，就把张招娣收留下来，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过了两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这时，想把张招娣送走，却没处可以送。再说，养了两年，有了些感情。就这样，张招娣继续在他们家呆下去了。他们家也给张招娣上了学。到了那年，下放。张招娣就被下放到了内地。钱海涛听明白了，身上的血有向上涌动的感觉。立马的，他就有了联想，瑶瑶的肤色问题，应该算是有答案了。离开时，老人家叮嘱钱海涛，这段事，不要说给张招娣听。钱海涛理解，老人家还是为张招娣考虑了。怕张招娣听到这一说，一时接受不了，精神会受到打击。钱海涛答应，不告诉，也要老人家，这件事，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谢过了帮忙的大男孩，钱海涛回旅社。这个时候，钱海涛的心情，十分的沉重。他这才理解，张招娣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回来过。钱海涛突然又有些激动，身上的血再次的往头上涌。难道，张招娣祖上，有一脉，是正宗的外国人？想到这里，钱海涛两只手不停的搓着。同事也就没话好说，有这么一个话题，也就扯上了，又问：“这个老乡做什么的？”

钱海涛调侃，“反正不是做业务的。”

同事笑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跟你是不是般配。”

钱海涛笑了，说：“行啊。你可真的会联想。他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