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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厉吼,蓝玉棠心里一沉,是清风阁长老的声音,她遇险了?
陌寒衣将手上的火折子往前一照,只见前方出现好几条岔道,而地上的血迹,似乎刚刚洒下,仍然带有温度,陌寒衣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山洞与石门里面是相通的。”
不过,这么多条岔道,要走哪一条,从这滩血迹以及刚刚凄厉的惨叫声来看,只怕这山洞不平静。
回头,看着顾轻寒她们,询问意见。
顾轻寒一手背着白若离,一手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刷刷刷,在地上划了一幅图,这幅图是路逸轩画给她看的,也是她之前涂掉的地图。
陌寒衣蹲下,将火折子照在地上的地图之上,细细查看地上的地图,再跟眼前的岔道做对比,半晌,众人纷纷一惊,讶异的看着顾轻寒,“你来过来寒山,进过石门?”这个地图完全是洞里的分布图啊。
顾轻寒摇摇头,“没有,这幅图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顾轻寒不愿多说,众人也不勉强,有这幅图在身,对他们无疑是雪中送炭。
陌寒衣闭上眼睛,将这幅图印在脑海后,大手一挥,将地上的地图毁掉,小心的往前,一步步的开路,带着她们往洞内深处走去。
蓝玉棠虽然恨不得将顾轻寒背上的白若离揍成猪头,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开路难,断后更难,随时得防备有什么东西窜上来。
白若离虚弱的靠在顾轻寒的后背,如此亲密的姿势,他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从有记忆起,长老们给他灌输的思想就是,除女皇,反流国,复古国。
而收到的消息,也全是她的暴行,第一次见面,他只是遵照长老们的意愿,杀了顾轻寒,第二次,被她用诡计俘虏,并且于她,他不知道什么叫恨,只知道心里很难受,之后见面,发现她并没有想像中的残暴,虽然素质差一点,人也可恶了一点,却没有一丝害人之心,对待夫郎又贴心关爱,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直到……来到寒山后,三番两次舍得命相救,更加让他坚信,顾轻寒不是一个坏人,反而是个重情重义的铿锵女子。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调查出来的,都是她的残暴醋行了,原来她的身体有两个了灵魂,难怪,行为会有变化。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心疼她,一个内心充满热情,充满仁善的人,却被一缕灵魂所左右,做出让天下百姓愤慨的事,想必,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的吧。
如画的眼神闪了几闪,看着顾轻寒负伤,却依旧不离不弃,将他背在身上,热汗淋湿了她整个后背,额头直冒热汗了,忍不住微微抬头,用自己洁白衣袖擦了擦顾轻寒额头上的冷汗。
顾轻寒怔了怔,没有想到白若离竟然会帮她擦汗,稍微扭头,看到白若离苍白而虚弱的脸色,紧了紧手上姿势,将白若离背好,“若离,你要是累了,就趴在我的后背先睡一觉吧,等一下到了,我再喊你。”
白若离心里伸起一抹温暖,嘴角微微勾起,听话的将脑袋趴在顾轻寒的后背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只是心里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蓝玉棠恨得牙痒痒的,扇子一合,直接冲了过去,低喝道,“白若离,你有完没完,顾轻寒是本少主的女人,她心疼你,让你靠,你就靠,你有没有问过本少主的意思。”
众人回身,讶异的看着蓝玉棠,白若离也微微抬头,脸上闪过一抹不解。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下来,有手有脚,又是男子汉大丈夫,还要一个女人背,你不觉得不好意思,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顾轻寒脸色一冷,瞪向蓝玉棠,若不是她身受重伤,若不是如今还在石门里,非得好好教训蓝玉棠,冷斥一声,“你的女人?你给我当小爷还不够资格。”
短短一句话,却伤人至深。
陌寒衣看着蓝玉棠阴沉的脸色,暗道一声:不好。
蓝玉棠虽然平时看起来慵懒随性,吊耳啷当,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蓝玉棠披在外面的一层皮罢了。
真正的蓝玉桀骜不驯,顽固执着,手段狠辣。
他能够随身在后,跟随着她们,已经意料之外了,要是以前,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甩都不甩她们。
蓝玉棠的脸色确实很阴沉,忍不住冷笑起来,一次又一次被这个女人伤过之后,他就铁了心不去找她,不去管她,更不想去听她的任何事。
直到十五马上又要来了,挣扎了半个多月后,才下定决心跟过来一瞧,却没想到……呵……
她当他是什么?狗皮膏药,粘着不放吗?
陌寒衣赶上前一步,沉声道,“蓝少主,有什么恩怨,等拿到紫凤凰,离开寒山后再一并算吧,如今危险重重……”
“陌寒衣,这件事不关你的事。”蓝玉棠冷冷瞪了一眼陌寒衣,转头看着顾轻寒,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连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来历不明的白若离都比上。”
白若离也知道事情不大对劲,挣扎了几下,想离开顾轻寒的后背,顾轻寒却将手一紧,牢牢的背着他。
“你在我心里,从来都只是一个路人罢了。”顾轻寒淡淡的道。
蓝玉棠仰天狂笑,路人……路人……他只是一个路人,呵。
他为她,连她母亲在流国的清风阁总部都给灭了,还背叛的蓝族,就换来他一句,路人。
蓝玉棠的笑声,让众人心里一紧,因为他的笑声,邪魅孤寂,无情森冷,每笑一次,都仿佛来自地狱的般的恶魔笑声。
突然,蓝玉棠笑声嘎然而止,一双邪魅的眸子瞪向顾轻寒,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如同王者降临,睥睨天下,“顾轻寒,我们两个的情义就到此结束,今日你重伤,我不难为你,但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出了寒山后,你我是敌非友。”
蓝玉棠说罢,邪睨了一眼白若离,持箫男子,以及陌寒衣,最后对顾轻寒冷笑一声,身子一闪,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陌寒衣惆怅一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蓝玉棠,以后有得受了。
蓝玉棠都敢当着众的面,连杀族中十三个元老级的长老,一言不合,就借他人之力,了清风阁总部,分部,将这些人屠杀怠尽,一个不留。
这些,还都是他的下属,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白若离眼里闪过一抹自责,都是因为他,才搞成这样的。
顾轻寒则无所谓,她所爱的人,她会包容他们的一切,会拼尽生命保护他们,同样的,如果没有走近她心里的人,无论他做什么,也影响不了她的心。
持箫男子身子怔怔的不动,他很想问一句,他在她的心里,是不是也只是一个路人?
可他没有勇气问,他孑然一身,除了顾轻寒,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活着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半辈子活得一踏糊涂,浑浑噩噩,杜绝一切来往,只是与琴箫为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现在他想走近顾轻寒的心里,可是好难……他很彷徨,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可是依然抵不过一个认识一月不到的陌生人。
看着白若离躺在顾轻寒的背上,无端的升起一抹羡慕。
想到曾几何时,他也曾经被她抱在怀里,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不懂得把握,甚至想将她置于死地,生生错过了她。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懊悔,如果那次,他没有想过要杀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半年多来,看着她宠爱一个又一个侍君,纳了一个又一个,心伤意冷,片片撕碎,又有谁知道。
吞下心中的酸涩,只要她开心便好,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更习惯了孤独,或许,阳光永远都不是他的,从出生起,黑夜便属于他了。
默默的断后,尾随着陌寒衣与顾轻寒而走。
拐了不少条弯道,从外围进入了内围一路相安无事,让几人越加不安。
总觉得这山洞有些怪异,却说不出到底哪里怪异。
山洞也是以冰川为铸,通体洁白光亮,闪闪发光,甚至还能够折射出人影。只不过九拐十八弯。到处都是弯道,让众人越加欣慰还好有那幅图,不然被困在这山洞中,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顾轻寒感觉白若离有些不对劲,强行压仰着粗喘,并且周身冷汗淋漓,顾轻寒连忙让众人停止脚步,将白若离放了下来。
这一看,才看到白若离面色惨白,手上不断捂着肚子,如画的眉头紧皱一团。
“若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肚子疼。”白若离捂着肚子,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顾轻寒怔住,肚子疼?他伤到的不是胸膛吗?怎么会肚子疼?
低头一看,却见他洁白衣裳下,下身被腥红的鲜血染成朵朵血莲花。
顾轻寒一急,连忙拉着陌寒衣帮他看一下。
陌寒衣搭住他的脉搏,面色一变,“糟了。”
“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了?”顾轻寒急忙担忧的问道。
持箫男子看到顾轻寒着急的模样,微微黯然的扭头。
陌寒衣定定的看着顾轻寒,“他的孩子保不住了,要小产了。”
轰……
顾轻寒踉跄一下,双腿一软,跌倒下去,瞪大眸孔。
孩子……要保不住了……白若离什么时候有孩子的?他怎么会有孩子?
白若离脑子也是轰的一下,吓得肚子都不疼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孩子?他会有孩子?是顾轻寒的孩子吗?除了她,他没跟任何人有染过,可是,他跟他只是一个晚上……就有了孩子吗?
持箫男子也是吓得一愣,陛下有孩子了?她们不是认识不到一个月吗?怎么会有孩子?
“前三个月,本来孩子就很容易掉,寒山冰冷,即便有凤凰玉佩护体,冷气依然会不断侵蚀进去,加上你接连运功,伤了胎气。”陌寒衣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顾轻寒五味杂陈,如果说上官浩的孩子不是她的,还能说得过去,可白若离腹中的孩子,却是真真实实的是她的骨肉。
她一时把持不住,将白若离强了,却没想到,竟然一次就怀上了,这是什么概念,也太特么的准了吧,一枪就中。
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能不能保住他的孩子?”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就是想护住白若离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若是山下,便没有问题,在这寒山顶峰,难。”
顾轻寒握紧拳头,心里怀着一股怨气,陌寒衣既然知道他有了身孕却不告诉她,如果她知道白若离有了身孕,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继续留在寒山。
可现在,她却不能够怨恨陌寒衣,陌寒衣肯救她们就不错了,没有理由要人家做什么。
松开拳头,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能否看在当初那一见如故的份上,救白若离一命,这个孩子不能失去。此恩此德,顾轻寒茗记于心,来日定当重报。”
持箫男子一惊,他认识陛下那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而今却……
陌寒衣转头定定的看着顾轻寒,平淡的眸子里折射出顾轻寒担忧求情的神色,淡淡的道,“救他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轻寒本能的心里一沉,生怕跟上官浩扯上关系。
陌寒衣却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你以为人人都那么卑鄙吗?我可以当明正大的说,我喜欢上官浩,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对他一见倾心了,喜欢就是喜欢,我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但我不会那么卑鄙拿上官浩当赌注,治白若离,上官浩不是货物。”
顾轻寒挑眉,那她想要什么?
陌寒衣负手在后,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山洞,掷地有声,“我要你,一辈子对上官浩好,不可以让他受到半点委屈,他所想要的,全力满足他。”陌寒衣讲到此处,豁然回头,淡漠的眸子一抹寒光射出,冷冷的看着顾轻寒,“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不起上官浩,或者伤了他,虐了他,我陌寒衣,就费尽一切,哪怕将这天下化为炼狱,哪怕让这山河为他作祭,也势必要夺回上官浩,铲除你流国。”
顾轻寒心里一震,她竟不知陌寒衣对上官浩情根深种到如此地步,不惜毁掉一切。
勾唇一笑,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从第一眼见到陌寒衣,相视一笑,便将对方的心意为人了解得透透彻彻。
原以来,会是一生的知己,也为有这么一个一见如故的人开心,中间却穿插上官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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