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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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舆论如同一锅沸水翻腾的时候,许尧臣和顾玉琢录的那三天两夜的《开张了!菜市场》也跟着开播了。
顾玉琢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综艺一播,他前脚营业,后脚就艾特许尧臣,发了个他录的小视频。
这货拿个毛茸茸的麦,对着镜头唱:“我的好兄弟,心里的苦你对我说,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同一首歌,同一个二百五。
许尧臣真是服了。
一个视频就是表态,不管是福是祸,这是兄弟的态度,等于上了一条船。纵观整个娱乐圈,他是独一份了。
于是就炸了一窝水蜜桃,超话里二踢脚齐鸣,并跑到果粒橙去挑衅。
雪坡上风大,呼呼地吹,厉扬从上面滑下来,一个急刹停他旁边,隔着厚实的滑雪服,怼他一下,“愣什么,一会儿上面下来人再把你给铲下去。”
“喏。”许尧臣把手机伸他雪镜前面,“看看。”
厉扬把雪镜推上去,又把视频播了一遍。
“还行,挺讲义气。”
看完,他给了句评价,脸上瞧着没什么情绪。
“没了?”
“你想听什么?”
许尧臣想想,“沉着超话都疯了,可热闹了。”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厉扬没当回事,又把雪镜卡回来,同时缴了他的手机,“走了,这儿风太大。”
他们俩临时起意来滑雪,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雪场,结果刚滑不到一小时,狗皇帝嫌风大了。
厉扬用的单板,充分显示出他当街溜子时期的运动细胞,在软硬适度的雪道上飞得那叫一个畅快。
——工作日,来滑雪的人不多,雪道上很清净,空荡荡的足够他们俩折腾。
许尧臣踩着双板,控着速度,跟在后面。
他很乐意欣赏厉扬这种无所顾忌的姿态,恣意、潇洒,不拘束。平时他被困在西装革履的壳子里,对外做什么都得先过一遍脑子,把沉稳放在第一位上,活得假模假式,看着就累。
还能干点什么呢?
许尧臣想,开春了,可以去河堤上放风筝了。
小时候他爱放风筝,可惜谁都没时间陪他。后来有厉扬了,才终于能在细绒绒的草地上疯跑,感受风呼呼地擦过脸颊,将风筝高高地托起。
很自由。
从雪道上下来,厉扬拽着许尧臣去吃饭。
饭是在雪场餐厅吃的。落地窗外就是雪道,西坠的日头给雪面铺了一层金红色,有种静谧的美丽。
“真漂亮。”
吃着咖喱鸡块饭,许尧臣由衷地感慨。
厉扬的视线却只停在他脸上,“待会儿还滑吗?”
“自己不想滑,就想看你在雪上飞,刷刷的。”
厉扬摸摸他头,“那就带你一起飞。”
许尧臣的工作暂停了,是他自己的意思。
陈妙妙也没反对,说找过来的代言和剧本他先掂量着看,等这阵子风波过了再说。
不管从哪方面讲,许尧臣都是真的出名了。
知道、不知道他的人,现在都或主动或被动地听说了这个小明星。
程艾的儿子。
——影后的儿子,在娱乐圈混了七八年才有起色。
实乃废物。
可也有不同论调,说影后归影后,一来她早就息影,人脉大不如前,二来许尧臣靠自己拼搏,不靠爹妈铺路怎么还成耻辱了?合着现在没后台没背景的人都不配活着了是么?
这一席话引起广大社畜的共鸣,都是凭自己一双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年轻人,没理由不挺勤劳奋斗的人一把。
于是两方骂战火热,一时没能分出伯仲。
紧接着,又有人拿当年方远欠债的事出来跳,说这不就是老赖儿子么,怎么,十几年前的老赖就不是老赖了?
可惜没等这言论散出去,早气疯了的粉丝就把公司联合当年“债主”的声明甩在了他们脸上——
债务人方远于二〇〇九年三月十二日所借款项,本金及利息合计人民币叁仟柒佰伍拾捌万陆仟陆佰伍拾叁圆零肆角叁分(人民币3758665343元)已清偿,债权人:李天涯。
白纸黑字有公章的东西,谁也不能说是造假。一贯喜欢起哄架秧子的人只好偃旗息鼓,调转枪口到影后头上,说程艾前夫刚死便再嫁,自私自利,不是个东西。且母子关系淡如稀米汤,现在眼见利益不保才出来扮爱子情深,真是好演技。
猎猎的风卷走了黑夜零星的云,把下弦月放了出来。
天空很清,月光很亮。
雪很白,雪上的人很飒。
许尧臣很开心。
方才看完的网上那些狗屁话全散在了风里。
他脱了一双雪板,从那一点点高度无所顾忌地冲下去,喊着哥哥,一下砸进厉扬的怀抱里。
他接着他,遭不住这冲击,顺着惯性一起滚倒在道旁厚厚的雪中。
许尧臣压在他身上,笑嘻嘻的,灯光、月光,通通碎在他一双眸子里,让他神采奕奕。
“回家吧。”他亲亲厉扬,光明正大的,在亮堂堂的地方,“我想吃你煮的牛肉汤了。热乎乎的,暖胃。”
厉扬隔着厚实的滑雪服搂他,回他一个啵,在微凉鼻尖上,“知道你馋,出门时候已经把肉化上了。”起身拉他,“走,回家。”
他们踏上归程。
开夜车,在高速上,两个人坐在同一个车厢里,有种难以细述的亲近。
许尧臣绷不住笑,傻乐。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以为这辈子的结局就是一个孤寡老头守着澡堂子直到闭眼了,可没料到一直耍弄他的命运竟给了他馈赠。
抽空该去上柱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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