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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位人民币玩家仿佛还犹嫌不足,又扔了一座宇宙空间站,还附带一句霸气的应援宣言。

“复婚组就是竹马组,竹马组就是复婚组。”主持人看着直播屏幕,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然后cue正主道:“对这位粉丝的热情支持,两位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怎么可能呢,没有一点关系!”林杳然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却又莫名心虚,下意识就去觑贺秋渡。贺秋渡的侧脸依然沉静淡漠,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这么一来,本来直播间里觉得“荷芙巧克力”太过ky的观众都觉得她实在有点惨了。就连正主都亲口否认了,她却偏偏还头铁硬嗑。虽说嗑CP从来没嗑对嗑错之说,但她确确实实成了全网唯一一个错得离谱的CP粉。

“AZURE老师,请问节目组布置给您的创作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主持人问道,“能不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让我们先一听为快?”

“我倒是已经把曲子写出来了,就是还没填词。”林杳然道。

不过,只要是AZURE老师写出来的作品,不管是纯音乐还是人声演绎后的成品,都从不会令人失望。

钢琴和弦乐构成的乐章形成宁静的音乐氛围,从中逐渐扩散开来的,是透着淡淡忧伤的清新旋律,展现出一种属于静的美态。

和他之前创作过的很多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怨夫歌不同,这一首的情感表达更加细腻克制,像是用一种既伤感又怀念的心情,回忆一场发生在过去的遥远恋爱。

还来不及萌生,就已经凋谢的恋爱。

所有人都沉浸在温柔流淌的旋律中,听得十分沉醉。待一曲播放完毕,主持人问林杳然道:“AZURE老师,能为我们分享一下您的创作感受吗?”

谁都知道AZURE特别能聊创作感受,从前期构思到后期创作,五分钟的歌能被他聊出几千上万字的感想,每次采访都能占杂志一整个大版面。可不知为何,他这次突然就卡了壳,好像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应节目组要求,我以敏春讲述的故事为灵感来源,进而有了这次创作。”林杳然酝酿半天,终于开了口。“在创作过程中,我不禁再次深深为两位主人公而感动,希望收看我们节目各位观众,也能像节目传达的核心理念那样,相信爱、学习爱、承认爱,以上。”

众人包括主持人都有点无语,这都什么四平八稳滴水不漏的废话,说了等于白说,根本不像真正的AZURE老师会讲出来的话。

主持人追问:“您还有别的话想说吗?”

“没了。”林杳然半开玩笑道,“别指望写歌机器能有多少真情实感。”

他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口,等于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所有人聆听曲子时生出的感动。他也知道,自己又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

可是,坦率地倾吐真话,对他而言实在是件千难万难的事。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习惯用半真半假的谎言去应付一切,把自己武装成一副无惧伤害的模样——

小心翼翼地、不敢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真心。

更没有承认的勇气。

林杳然想起创作这支曲子时用来弹奏和弦的三角钢琴——它是被自己遗弃的破铜烂铁,却成了另一个人精心维护的宝贝。想到这儿,他越发觉得自己真是个超级大烂人,简直差劲到了极点。

众所周知AZURE老师是从来不唱歌的,就连录DEMO都是让专门导唱的人来唱。主持人便问:“那这首歌您比较属意谁来演唱呢?”

“就……还是贺秋渡吧。”林杳然说,“如果他愿意的话。”

主持人问:“理由呢?”

林杳然清了清嗓子,“出于专业的角度和上次合作积累的经验,我认为贺秋渡先生是我最心仪的人选。”

大概连主持人都觉得他这种毫无感情的公式回答太无趣了,之后就再没有cue他。林杳然就坐在那里,抠指甲边缘翘起来的一根肉刺。不去抠,刺刺地翘在那里难受;可如果用力抠掉,又会疼、会流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的嘴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捂住,把真正的声音堵在心里,害得他说不出真话。

下意识地,他又伸手去压低帽檐,却摸了空。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起,自己戴的已经是没有帽檐的帽子了。

直播结束后,秦珊他们几个嚷嚷着要一起去吃村口大排档,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林杳然瞄了眼自顾自离开的贺秋渡,婉拒道:“不用管我,你们吃得开心点。”然后加快脚步,努力去追赶贺秋渡。

“喂,”他轻轻一拍贺秋渡的肩膀,“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贺秋渡脚步不停,充耳不闻的样子。

“你走慢点行不行啊。”林杳然没走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两人之间又渐渐拉开了距离。

贺秋渡一声不吭,不过脚步确实慢了下来。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啊?”林杳然问。

贺秋渡还是不理他。

这下林杳然也生气了,“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和我说话。”

贺秋渡终于有了反应,转过身,眉头拧得很紧地看着他,“直到现在,你还是在逃避。”

“我那些都是标准回答。再说了,他硬要问我我也说不出来呀,窗帘就是蓝色的。”林杳然振振有词。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贺秋渡道,“你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不止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你自身的想法。”

“林杳然,你真打算永远口不对心地活下去吗?你自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可事实却是越活越压抑,而别人根本不会在意,到头来受伤害的只有你自己。”

林杳然仰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一下,“你不就为我没对你说那句话耿耿于怀吗?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好了。”

“贺秋渡,我喜欢你。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自己好喜欢你,喜欢到整颗心都像被牢牢揪紧。可是看不见你,我又会更加难过。”

“每当你靠近我,我就像置身万丈深渊,而脚下只有一根绳索。我知道自己应该离你远一点,可我偏不想这样。与其和你分开,我好像宁愿摔得粉身碎骨。”

“我写了那么多情歌,可即使我再写千千万万首,把它们都加起来,还是抵不过我对你一个人的喜欢。”

“你看吧,我就是如此喜欢你,喜欢到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说完,他挑衅般地紧盯着贺秋渡,眼睛一眨都不眨,怕忍不住上涌的泪意。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贺秋渡嗓音涩哑地说:“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林杳然鼻子猛地一酸,咬牙道:“你怎么敢奢望从我这种人嘴里听见真心话。”平缓了一下气息,他甚至努力露出了笑容,只是脸上笑着,心里却要哭了。“怎么样,喜欢你的话,你听够了吗?不满意的话,我还有好多好多可以讲,讲到你听厌为止。”

感应路灯“哔剥”一声,闪烁着亮了起来。贺秋渡正好站在亮光里,一半轮廓逆着光,导致林杳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看不清正好,他又哪有看清的勇气呢?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下一下抠着指甲边缘的肉刺,仿佛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较着劲,好像这样就能把密密麻麻梗在心上的刺,全都拔得干干净净。

如果能有一颗没负担的心就好了。有这样一颗心,他一定可以比任何人都无所顾忌地去喜欢一个人。

他怔怔忡忡地用力抠着手指,连那根肉刺被连皮撕掉都未曾察觉,整个人就像彻底丧失了痛的感觉。直到贺秋渡握住他的腕子举到眼前,他才看见自己的手指已经流血了,指甲边缘浸出了一湾细细的血月牙。

“小学生吗你。”贺秋渡的眉心快要拧成疙瘩,语气也很重,甚至带了点疾言厉色的味道。林杳然困惑地望着他,自己刚才对他讲了那么过分的话,他都没怎么样,现在倒一本正经地生起气来了。

“不准动。”见他想把爪子缩回去,贺秋渡非常凶地命令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花花绿绿的卡通创口贴,撕开一张,仔细替他包好伤口。林杳然先前没觉得痛,现在像突然接通了神经,痛得他嘶嘶倒抽冷气。

“咦,潘崽……?”当他看清创可贴上的图案,不由愣住了。“你哪里买到的?现在怎么可能还有潘崽的周边?”

贺秋渡沉默了一下,说:“我买下了潘崽的形象版权和所属的制作公司奥盛卡通。”

“你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林杳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奥盛欠债上亿、负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的事还上过新闻,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去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好不好?”

贺秋渡点点头,“我知道。”

林杳然被噎得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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