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如此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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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涩弥漫，空气之中，也晕荡着浓烈的苦楚。

那股味道，足以惊心，却不会就此沉沦。

记忆之中，那已经很久远了呢。只不过，久远得，不足以忘却，不足以不顾。

没想到，那般久远的事，自己竟还记着。而且，竟记得那般清晰。仿佛一切，才刚发生眼前罢了。难道，他对自己，影响真的那般大吗？那么，棱翊呢？对他的感觉，又算什么呢？

喟然自问，熏忆的心头有着不确定。

呃……等心逐渐沉淀下来，便猛然察觉到，头，胀痛得厉害。那般如万千蚂蚁袭身的感觉，好熟悉。熟悉得，便似昨日那随风消散的烟云。记得那一次，她喝醉了，才会如此，头疼欲裂。也是在那一次，她看到了……

可是这一次呢？自己之前不是还在沐浴吗？然后好像睡过去了……那接下来呢？

不是应该继续在浴桶之内吗？怎么突然……

眼下意识地瞥向自己的胸前，当发现自己穿戴完好之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声长长的马啸，熏忆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动荡的车厢之内。马蹄震天，迅猛快捷。冲撞之势，锐不可挡。

眸光一点一点地上移，熏忆这才仔细打量起如今所处之地。暗夜之中，车内七彩琉璃灯闪耀，焕发万丈光芒，夺人眼球。车厢呈灰黑之色，不甚起眼，但却绝非寻常。流苏飘荡，袭上熏忆疑惑的面庞，她下意识地将其抚弄到一旁。眸光流转，继续打量。车厢内部空旷异常，还巧妙地固定着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桌案。深色的质地，罕见的纹理，一看便知堪称世间珍品。桌上摆放着一些茶点、水果，想来还真是方便。

“青女，怎么突然这么急将我从客栈带出呢？”七彩琉璃的映照下，熏忆身前呈现出一个身影。对于这个身影，除了与她形影不离的青女，熏忆不做第二人想。

不解地问着，熏忆随即缓缓转过身来。入目的，竟是……

阴易封！

一袭月牙白的轻便长衫，衬托得他本就颀长的身姿威势有加。墨发披肩，流畅顺然，尽添万般使人震撼之美。英俊的面上，似笑非笑。斜睨的眸，几多思量。

阴易封，怎么可能？即使熏忆再能遐想，她也决计想不到这个一国的帝王会不惜屈尊降贵地来到异国，而且，竟这般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么，他的出现，为的又是哪般？

面上的浅笑尚还来不及收起，熏忆的眸便直直地撞进了阴易封莫测高深的眸。紫色的眸光，晦明晦暗，深长悠远。似乎里头，正在酝酿着什么。

错愕迭起，不解、困惑、惊骇……不期然袭身。熏忆的眸大睁，望着那个端坐的身影，缓缓朝她靠近。

“皇妹。”不轻不重的语气，云淡风清，听不出丝毫的情绪。阴易封，便这样出人意料地开口了。紫眸，紧紧地锁视着那个小小身影，似乎正在探究着什么。

“阴……阴……皇上。”脱口而出的名字，马上转变。熏忆口吃般地接了一句。只不过，不时的颤栗，却泄露了她心头的紧张。

“皇妹怎么这般生疏？朕钦封的郡主，可不是假的。”阴易封笑言，只不过那份笑意，却并未达眼底。末了，又在话尾添了一句，“喊朕皇兄或者直接叫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