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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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缠绵悱恻的吻，险些让裴夏喘不过气来，他试图推开路西菲尔，却又因一种奇异的感觉浑身颤抖情难自已。

仿佛有一阵清风自指尖拥抱了整个身体，旋即浸入灵魂，如水如烟如雾，糅杂着生成一条看不见的纽带，把裴夏与路西菲尔联系到了一起。

这一刻，他们互相拥有彼此，互相触碰到了对方的灵魂。

精神不断腾空，裴夏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大脑放松，慵懒地舒展着自己的一切……然后，裴夏便看到了藏匿在海面之下的冰山本体。

裴夏试图逃跑，被温柔的海浪包围，轻轻荡漾着染湿每一寸每一分。

裴夏仿佛变成了一个任人搓扁揉圆的团子，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这一刻他几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浪涌般的酥麻占据了他的全部，裴夏颤栗着倒进了路西菲尔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裴夏神情恍惚地喘着气抬起头：“刚才、发生什么了？”

路西菲尔用指尖按了按他的唇：“是我们的灵魂在拥抱。”

裴夏震惊：“还有这种操作？”

他险些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爽死的。

但缓了好久回过神来，裴夏还活得好好的，裴夏背后一片热汗，有些不自在地从路西菲尔怀里出来站直。

毕竟他们还没有彻底和好不是，裴夏觉得在这种时候还是需要保持一下距离的。

“路西菲尔。”裴夏用手指转着戴在指根上的戒指，轻咳一声把话题转移回来，“你说过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裴夏没敢看他，生怕在他脸上看到嘲讽的表情。

“你、你杀了真正的路西菲尔，这一点……你想怎么解释？”裴夏声音闷闷地问道。

路西菲尔想了想，屈指弹了下裴夏的额头，裴夏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他，他便笑着说：“虽然说我杀了他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认真来讲，最开始的路西菲尔并不算生命。”

裴夏：“啊？！”

“就让我们从头来说起。”路西菲尔勾唇笑了笑，“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

裴夏还没有问完，便见路西菲尔的手按到自己的额头上，紧接着那种灵魂被抽离的奇异感觉又出现了，但这一次他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十分舒服，并没有酥麻刺激到意识涣散的地步。

旋即，裴夏便发现，自己真的灵魂出窍了！

裴夏的灵魂漂浮在空中，看到地面的躯体软绵绵倒在路西菲尔怀里，两人依偎着站在洞口仿佛成了雕塑。

要被吃掉了吗？灵魂要被吃掉了吗！

要不是还不知道怎么用灵魂哭，裴夏简直就要现场飙泪了。

“裴夏。”似乎是声音，又似乎是一种波动，直接传入了裴夏的灵魂里。

裴夏回头一看，看到了路西菲尔的灵魂，依旧是那副美丽到让人失神的模样，可其中的气息却极其可怕令人畏惧。

但裴夏意外地并不怕他，反而感到很安全，这种感觉来源于他们之间的契约联系，让裴夏情不自禁地相信他，亲近他。

裴夏动了动，旋即便被路西菲尔握住了手，触感柔软舒服。路西菲尔并没有吃掉他，而是带着他不停往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竟然离开了那座山、那个洞口、那片大地……或者可以说，他们离开了那个世界，上下左右，四周一片深沉夜幕与璀璨星子，他们竟然来到了星空之中！

路西菲尔布置了一个结界，他们很安全，裴夏知道这一点，但依旧免不了出于大陆生物的心理影响感到害怕，主要是怕掉下去。

当然，他也清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看着脚下的深邃星空，依旧感到有一丝窒息——尽管灵魂憋不死。

这一次裴夏没有再问，他知道，路西菲尔打算向自己坦白一切了。

路西菲尔抱住了裴夏，灵魂相近的感觉让裴夏差点又软成了一滩。

“等等，先说正事，我有点不适应这样。”

路西菲尔摊开了手，笑道：“好吧。裴夏，你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对吗，这是一本的世界。”

裴夏十分惊讶：“你也知道？！”

“当然。”

路西菲尔不急不缓地向裴夏诉说着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

在茫茫宇宙间，存在数不清的世界，它们或许平行或许独立，有的完整有的残缺。

，没有完整生命与灵魂的状态，就仿佛一个鸡蛋，需要时间的孕育与合适的温度才能孵化成小鸡。

路西菲尔是无数世界其中一个里的……恶魔，当然，不同世界称呼会有些不同，有时候他被叫做深渊之主，有时候被称为黑暗之神，但这并不重要。

他向裴夏承认了这一点，承认自己的力量有些过于强大，强大到足以进行时空穿梭与催化世界的形成。

“我偶然发现了这个小世界。”路西菲尔微笑道，“因为这个世界的核心也就是路西菲尔恰好与我同名，便关注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有些时候会感到很无聊，就过来玩了。”

同名这种事情虽然很常见，但像这种断更形成的新生小世界还是比较稀罕的，这需要很多很多的巧合，才能以一种极低概率出现。

世界尚且处于浑浑噩噩的懵懂状态，而且因为世界的依托也就是那本断更了，这个世界处于一种十分危险的状态——随时可能由半成型的状态崩溃掉。

路西菲尔便在进入世界后催化了完整世界的形成，那时候男主角路西菲尔只是一个空壳子没有自己的独立意识，路西菲尔便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他的身体（虽然有独立意识路西菲尔也不会客气）。

在路西菲尔的催化下，世界活了过来，朦胧的雾气被拨开，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生机勃勃。

生物的灵魂凝实，拥有了自我意识，植被开花结果，动物各具特色，一代一代传承……用裴夏的理解来说就是平面漫画被做成了3D动画片。

到这个时候，裴夏已经理解了路西菲尔在这个故事里充当的角色，他确实是恶魔，也确实占据了真正的男主身体，可以理解为他扼杀了男主的胚胎……但是，没有路西菲尔的参与，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空壳子。

裴夏越想越觉得微妙：“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巴克他们都只是行尸走肉？”

“不，世界与世界是不同的，这种世界的诞生与形成并非是按部就班的。”路西菲尔解释道，“当积攒的力量到达了临界点，世界便会爆发，一切在瞬间形成。但在此之前，世界会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

并不是所有人的身体站在地上等待灵魂启动，而是一杯浑浊的河水，瞬间清晰分层。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与物，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只能用一种“等待成型”的状态来形容。

裴夏似懂非懂，但在路西菲尔的解释下，他最不能接受的一点终于得到了宽慰，裴夏感到一阵放松。

裴夏忍不住露出笑容：“太好了菲菲！”

严格意义上来讲，路西菲尔并不算杀害男主，他只不过是没有让他诞生出来。

而没有路西菲尔的话，这个世界的一切说不定都会湮灭。

裴夏忍不住敬佩地看向路西菲尔：“对不起菲菲，是我误会你了，你不仅不是恶人，反而是创世神，是救世主！”

路西菲尔露出了一点点笑容，他看着裴夏的眉目微敛，不急不缓道：

“裴夏，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我也扼杀过生命。裴夏，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就像是蚂蚁猫狗牛羊之于你，对我而言，很多时候无法将之视为平等的存在。”

听到这话，裴夏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他便反应回来。

是了，路西菲尔是不一样的，之前自己以为他是单纯的恶魔，虽然恶魔和人类也不一样，但在同一个世界里他们的等级是很接近的。

但现在，路西菲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这已经是神明的层次了，对神来说，人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大概人之于神，就像蚂蚁之于人类吧。

裴夏感到有点自卑，自己何德何能能让路西菲尔看中？

这种自卑的情绪刚刚升起来，他便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温柔爱意，全部来源于路西菲尔，这种被爱着的感觉让裴夏明白，自怨自艾是对路西菲尔的辜负。

裴夏主动握住了路西菲尔的手，他认真地说道：“我会努力去理解你，但是，既然你选择了我，就要同样理解我。我不会去主动伤害蚂蚁猫狗，也不会在必须的需求之外夺走牛羊的生命，同时，我也有敌人，我也会为了自保杀死人类。这是我的原则，菲菲，你那么聪明，你一定明白的对吗？”

路西菲尔轻吻他的眉心：“我明白。”

如果没有灵魂的契约，裴夏还会怀疑他是否又在撒谎骗人，但灵魂之间的联系让裴夏根本无法怀疑他。

他们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心意，他们灵魂交融，永远无法背叛对方。

这个时候裴夏忽然又想起来些问题：“等等，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一本，那，那岂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我……”

路西菲尔点点头，笑容完美：“没错，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意外。”

而这个意外，不仅仅让他感到无趣的游戏开始变得有意思，更是成为了他永生的旅途中最大的惊喜。

裴夏瞠目结舌：“竟然是这样。”亏他还想着不能在路西菲尔面前暴露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裴夏，你从原来的世界来到这里，可能和我有关。”路西菲尔又道，“大概是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小心引起了时空裂缝，便把你吸入了。”

裴夏：“……”怎么还带这样的！

没等裴夏生气或是怎样，路西菲尔又道：“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回去。”

裴夏：“……！”惊喜来的太快他的心要承受不住了。

感受着爱人激动的心情，路西菲尔轻笑：“不仅仅是你原先的世界，宇宙星空的无数世界，我都会带你一一走过。”

裴夏：“……”又激动又感动根本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