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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恬满心的喜悦无以言表,却忽然发现自己此刻最想见的人竟然是荀谖。
想看看她过得怎样,想炫耀,但是,好像也是想找个“同类”倾诉一番!这感觉可真怪。
真定公主自然不允许,但滕恬各种恳求,又说自己闷了一个月想透透气,又说也许看见她或许能想起那日湖心亭的事云云。
最后溺爱女儿的公主还是同意了,结果滕恬反而在屋里磨蹭了半日出不了门——第一次相见,如何打扮实在太费神了。
也不奇怪,见情敌从来都比见情郎难多了。
她对着无数的珠宝首饰锦衣华服挑花了眼,太多美物,恨不得全部都戴上晃瞎荀谖的眼。
最后滕恬终于选了定了一件紫云锦缎对襟衫,精工满绣牡丹,下身配了一条翡翠撒花百褶落地裙。
待丫头给梳好了流云髻,她挑了鎏金镶红宝的一整套头面,觉得不够,又缀了水滴珍珠抹额,待想了想又在手上压了两只绞丝镶宝珠金镯。
妆毕滕恬在镜前兴致勃勃,左顾右盼,只觉得自己鲜艳异常,贵气逼人。
但是——
此处可是公主府,富贵归富贵,美学品味也是杠杠的。
知春等丫头只觉得郡主今日所选装束难以描摩,也不好劝,只陪笑说:“郡主今日分外隆重。”
滕恬学着公主般淡笑。嗯,除了好重,其他都很完美。
终于由知春、画秋搀着登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四匹高头大马跑起来又快又稳。
滕恬环顾车厢只见鑲金嵌宝华丽非常,这就是时空望卷里那辆车,自己终于坐上了。
一会儿该怎么向荀谖描述公主府的富贵呢?哼,改日应当让她自己亲眼见识见识。
正自想着忽听一声马嘶,马车猛地顿住停,滕郡主一个不防直接冲向前方,要不是知春眼明手快地护住拦着差点从车门飞出去。
满头珠玉掉了一地,头发也乱了套,滕恬狼狈的起身,气得大喊:“搞什么?!”这好不容易梳妆好,古代的发型有多难做啊!
知春一面搀她起身坐好,一面劈手掀开车帘正欲叱责车夫,抬眼只见眼前一队绿衣绝色少女骑马奔驰而过,立马收口回到车内,愤懑又无奈低声道:“是乐王的马队。”
滕恬原本生气,一听赶紧起身掀起车帘,凑过去一看——
还真是壮观,一队浅绿衣少女正策马穿过街市,她们衣带翩跹,环佩叮当,当街追逐欢笑,肆无忌惮,毫无古代女子应有的收敛。
满街的人都让开道路在两边的路旁指点观看,这么一大群美人当前,实在太过养眼,各种赞叹,艳羡不绝于耳。
滕恬不由看傻了,再看却见一名英姿勃勃地少年驾着一架敞篷马车跟了上来。
这马车四周装饰着轻纱帷幔随风飘扬,一位身着青色袍子的公子懒懒靠在垫上于帐内若隐若现,分明是在飞驰的车马之上,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闲散舒适。
这位公子并没看见滕恬,她却觉得心里跳得厉害。
画中的男人,宸元三皇子,这么巧救了落水的自己,多深的缘分。
此刻忽然遇见他,滕恬忽然又想起真定公主日前所说的事,心中像是被柔柔的一根丝线扯着,有点痒有点难耐。
见滕恬痴痴看着乐王的车队远去,公主特地派来跟着的乔嬷嬷叹了口气,劝道:“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郡主倒别白用了心思。”
“这三王爷虽然是大王爷的亲弟弟,跟大王爷的沉稳老练比起来真是两般模样。这满皇城名门贵女有几个不为乐王动心,又有几个不为乐王伤心?”
滕恬听了心里不爽,便冷哼一声:“那些人怎能与我相提并论么?况且我有什么心思,还需要你来多嘴?”
乔嬷嬷是伺候公主的老人,身份地位不比寻常奴仆,连公主有什么不是都可以提点,不想却被小郡主顶了一句。
乔嬷嬷被噎了一下也只好讪讪陪笑:“郡主说的是。”
她也不再多言,只命知春打开车内的箱笼取出梳妆用具,一边交代车夫慢行,一边帮滕恬修正妆容,朝着荀府而去。
荀府在皇都西郊,离公主府颇有些距离,饶是公主府的马车不错,在车上晃了半日滕恬也觉得身心俱疲,这没有汽车的日子真是要命。
她心中一面抱怨荀府偏僻,一面又高兴荀府偏僻,这不才能显出差距么。
听说滕恬郡主驾到,荀府上下都有些吃惊,赶紧礼数周到地迎进来。
滕恬急着和荀谖说话,寒暄了几句就屏退众人,说要讲几句姐妹的私房话。
安国公和定国公府之间关系微妙,祁夫人本有些担心。
但见荀谖和滕恬都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又想着她们两个也算患难之交,便也同意了,又交代下人们好生安置郡主的随从。
两人便到荀谖的小院说话。
滕恬将两人的贴身侍女都留在屋外,自己踱着步在荀谖房里晃。
屋子不大,荀家刚刚搬来还在收整,素素淡淡的也无甚陈设,加上年久失修看着很是寒酸。
她不由摇头叹道:“改日邀你去公主府看看,跟你这儿真是天差地别。就算是你原来肯定也没见过那么富丽堂皇的地方,比故宫里还好看。可惜咱们回不去,你瞧瞧我这珠宝,随便带回去一件都是无价之宝呢。”
这话虽是炫耀却颇有几分朋友之间的亲热,荀谖却一点都不想领情:“你不该先向我道歉么?”
“道什么歉,你不是也没死么?”滕恬讶然。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足,原本你可是要做贱民的,现在还有几门皇亲国戚呢!俞山水根本就是骗钱!”
荀谖真想把这个疯女人痛扁一顿:“你有病吗?你要这么做是你的事,凭什么胁迫我的人生?”
滕恬冷哼:“你别忘了,俞山水说过你若本心不愿,他也无法帮你改命。”
“是你逼我的!”
“你也可以选择不救她们啊,既然想做圣母就不要怪别人。”
”苏锦!”荀谖拍案而起,举起杯子就想砸过去,她真的被这无耻的逻辑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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