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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还真是谬赞了,这些都是我相公的名誉,我可是什么都不懂。”

“哦,原来是墨修公子。”他恍然大悟,但那钦佩的眼神却没有变过,在这样澄澈而真诚的眼神里,我诡异的不好意思起来。

“唉唉唉,废话可别再说下去了,到底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还是计划好再行事呗。”

“阿拉,又有什么好事不叫我?”诱惑的女声传来,像是海面上那些海妖美妙的歌声一般。

伴随着她的渐渐现形才看到,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我一被这情景刺激,势要摘下自己的易容面具。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抉乍飘今,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今,听环佩之铿锵。届笑春桃今,云堆翠髻;唇绽樱颗今,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今。

满额鹅黄。出没花问今,宜嗅宜喜;徘徊池上今。若飞若扬。蛾眉颦笑今,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今,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今,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今,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今,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伺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

嘿嘿,顿时就毫无逊色了。

“哎哟哟,小姑娘这是怎么激动了?难道是沉醉在你骨姨的美貌之中产生自卑感了吗?”

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么点虚荣比较之心自己竟然还有,实在是太恶心了啊!

却没想到之前没看清真相的杜子展竟然是一时弄傻了。

“你、你是,你是布姑娘?!”

我嘴角抽动,不禁问道:“除了我还有谁?”

“……没想到姑娘就是传说中的画皮……”

孩子,你真的明白什么叫画皮吗?

这个故事的确是出自聊斋的:太原王生,早上出行,遇见一个女郎怀抱包袱,独自赶路,步履非常艰难。王生急跑几步赶上她,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女子。心里非常喜欢,就问女子:“为什么天色未明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出行?”

女子说:“你也是行路之人,不能解除我的忧愁,哪里用得着你费心问我。”

王生说:“你有什么忧愁?或许我可以为你效力,我决不推辞。”

女子黯然说:“父母贪财,把我卖给大户人家作妾。正妻十分妒忌,早晚都辱骂责打我,我不堪忍受,将要向远处逃跑。”

王生问:“去什么地方?”女子说:“在逃亡中的人,哪有确定的地方。”

王生说:“我家不远,就烦请你屈驾到我家去。”女子很高兴,听从了王生。王生代女子拿着包袱,带着女子一同回家。女子四面看看室中没有别人,于是问:“你怎么没有家眷?”

王生回答说:“这是书房。”

“这地方很好。假如你同情我,想救活我,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要泄露消息。”

王生答应了她。于是和女子交合,把女子藏在密室中。

过了几天别人不知道,王生就把情况大略地告诉了妻子。

妻子陈氏,怀疑女子是大户人家的陪嫁侍妾,劝王生打发女子走。王生不听从。

王生偶然去集市,遇见一个道士,道士回头看见王生,十分惊愕,就问王生:“你遇见了什么?”

王生回答说:“没有。”

道士说:“你身上有邪气萦绕,怎么说没有?”

王生又尽力辩白。道士这才离开,并说:“糊涂啊!世上竟然有死将临头而不醒悟的人。”

王生因为道士的话奇怪,有些怀疑那女子;转而又想,明明是漂亮女子,怎么至于成为妖怪,便猜想道士借作法驱妖来骗取食物。没有多久,走到书房门,门从里面堵住,不能进去。心中怀疑堵门的人,于是翻过残缺的院墙。原来室门也关闭。王生蹑手蹑脚走到窗口窥看,见到一个面目狰狞的鬼,翠色面皮,牙齿长而尖利,像锯子一样。在榻上铺了张人皮,正手拿彩笔在人皮上绘画;不一会儿扔下笔,举起人皮,像抖动衣服的样子,把人皮披到身上。于是鬼变成了女子。看到这种情状,王生十分害怕,像兽伏在地上爬行而出。急忙去追赶道士,却不知他去了哪里。到处寻找,在野外遇见道士,跪在道士面前乞求他解救自己。

道士说:“请让我赶走她。这鬼也很苦,刚刚找到替身;我也不忍心伤害她的生命。”于是拿蝇拂交给王生,令王生把蝇拂挂在卧室门上。临别时,约定在青帝庙相会。王生回去,不敢进书房,于是睡在内室,在门上悬挂蝇拂。一更左右,听到门外有齿牙磨动的声音,自己不敢去看,叫妻子去窥看情况。只见到女子来了,远远望见蝇拂不敢进门;站在那儿咬牙切齿,很久才离去。

过了一会儿又来,骂道:“道士吓我,总不愿意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吧!”取下蝇拂扯碎它,撞坏卧室门进去。登上王生的床,撕裂王生的肚腹,掏取王生的心而后离去。王妻号哭。婢女进去用烛照,王生已死,腔中血流得处处皆是。陈氏骇怕,只流泪,不敢出声。

天亮后,叫王生弟二郎跑去告诉道士。

道士发怒说:“我本来同情她,鬼东西竟然敢这样。”就跟随二郎一起来到王家。女子已经不知道在哪里。

道士一会儿仰首向四面眺望,说:“幸好逃得不远,南院是谁家?”

二郎说:“是我住的地方。”

道士说:“现在在你家里。”二郎十分惊愕,认为家中没有。

道士问道:“是否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来?”

二郎回答说:“我早上赶赴青帝庙,实在不知道。我将回去问问。”

去了一会儿又返回来说:“果然有个这样的人。早晨一名老妪来,想要为我们家做仆佣,我妻子留住了她,现在还在我家。”

道士说:“这就是那个鬼。”

于是和二郎一起到他家。拿着木剑,站在庭院中心,喊道:“孽魅!赔偿我的蝇拂来!”老妪在屋子里,惶恐害怕地变了脸色,出门想要逃跑。道士追上去击打老妪。老妪倒在地上,人皮哗的一声脱下来。老妪变成了恶鬼,躺在地上像猪一样地嗥叫。道士用木剑砍下恶鬼的脑袋;鬼身变作浓烟,旋绕在地,成为一堆。

道士拿出一个葫芦,拔去塞子把葫芦放在浓烟像口吸气一样,浓烟飑飑地进入葫芦,瞬息间浓烟就被吸尽。道士塞住葫芦口,把葫芦放入囊中。大家一同去看人皮,皮上眉目手足,没有一样不具备。道士把人皮卷起来,像卷画轴的声音,卷后也装入囊中,于是告别想要离去。陈氏在门口跪拜着迎接他,哭着求问起死回生的办法。道士推辞无能为力。陈氏更加悲伤,伏在起上不肯起来。道士沉思之后说:“我的法术尚浅,实在不能起死回生。我指一人,或许能做到这一点,去求他一定会有效果。”

陈氏问:“什么人?”

道士说:“集市上有个疯子,常常躺在粪土中。你试着问他哀求他。如果他发狂侮辱夫人,夫人千万不要发怒。”

二郎也多次了解这个人,于是告别道士,同嫂嫂一起去找疯子。在集市上,见到一个讨饭的人疯疯颠颠地在道上唱歌,鼻涕流有三尺长,全身肮脏得不能靠近。陈氏跪下来用膝盖行走上前。

讨饭的人笑着说:“佳人爱我吗?”

陈氏告诉讨饭的人来求他的缘故。

讨饭的人又大笑说:“人人都可以成为你的丈夫,救活他干什么?”陈氏坚决地哀求他。

他竟然说:“奇怪啊!人死了求我把人救活,我是阎王吗?”怒气冲冲地用杖打陈氏。陈氏忍痛挨打。集市上人们渐渐聚集拢来,围得像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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