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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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窘迫至极，满面绯红，沈青彦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颈侧吞吐，直接呼在了她的肌肤上，她揪着膝上的衣襟，如坐针毡。那日的事儿他果然还记着，也不知将她娶过门是不是为了报复她。

“娘子如何不说话？莫非是嫌弃为夫，不高兴？”沈青彦握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揉捏着。

秦瑶脸上的绯红蔓延至耳垂。她哪里敢嫌弃他？他不过遣媒官在她父亲面前说几句，她便唯有收拾包袱嫁到他府上，只叹她生为女儿身，只能以夫为纲啊。

“该不高兴的是你吧，你原先想娶的是秦湘，不是么？”秦瑶低头轻道，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我？我沈青彦得如此娇妻，自然高兴。”他松开她，到桌边斟了两杯酒又折回床边。“娘子，你我既已结为夫妻，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他将其中一杯酒递至她的面前。

一笔勾销？秦瑶抬头看了他一眼，手缓缓举起，却有些犹豫。可合卺酒终究还是得喝的，她无奈地接过了酒杯。

一口清酒入喉，只觉一股浅浅的辣劲侵入了她的胸腔，虽口有余香，但她还是皱起了眉头，脸色越发红了。

沈青彦又贴心地递了一碟糕点与她。

枯坐了久时，腹中早已空空如也，秦瑶也不与他客气，拿起糕点便自顾自地吃起来，只偶尔抬头对上了他的眸子，有丝尴尬地背过了身，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曾像今天这般狼狈过。

沈青彦站在一旁将她的姿态尽收眼底，俊朗的面容上眉目微弯，唇角微扬，笑态可掬。

三个糕点下肚，秦瑶感觉腹中饿感已除，便拭了拭唇角，将碟子放至床边的几子上，哪知这举动看在沈青彦的眼里竟像是一种邀请。

“娘子。”他再度欺近她。

秦瑶一惊，手忽然间不知该往何处摆。

“娘子似乎还欠为夫一声相公。”他又抓住了她的手。

秦瑶心跳如鼓，瞥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许久才挤出了两个字：“相……相公……”

“为夫在此……”他勾起一缕她的青丝，垂首轻嗅。

遂解了红帐，执手共卧，至于帐内春宵，闺房之事，不在话下。

菱花窗微敞，妆镜映着桃腮，青丝如瀑，俪影成双。

沈青彦轻轻地为秦瑶梳理着长发，长指穿入发间，再任柔软的发丝在指间泻下，一缕一缕，竟像玩上了瘾。

“发若青丝，鬓云欲度香腮雪，娘子姿容俏丽，为夫甚感欣慰。”兴致一来，他俯首于她耳边低语，情话绵绵，缭绕心头。

秦瑶初识情滋味，娇羞未退，此刻红云布面，青涩中夹着几分妩媚，动人至极。可她到底改不了自己那刻薄的性子，便是在如此柔和的气氛中，还是要驳上一两句。

“相公此言倒叫秦瑶汗颜，秦瑶自问无法与姐姐比美，此刻若换了姐姐，相公岂非要赞之仙姿玉色，惊若天人？”

沈青彦讨了个没趣，皱皱眉坐到了一旁，不悦道：“我说的是你，无端提你姐姐作甚？”

“哪能不提啊？姐姐入宫前的几天还惦记着你，说你用情专一，说她自己负了你，还叮嘱我日后要好好照顾你，唉，可怜我的相公，枉费了一番苦心，到头来却只娶了心上人的妹妹……”

沈青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够了，你一天不跟我唱反调便闹心是不？昨天夜里那温柔贤淑都去哪儿了？”

“不许提昨夜！”秦瑶杏眼一瞪。昨天夜里若不是她过于慌乱，又岂会叫他趁虚而入，继而为所欲为？如今落得个浑身酸软，却连申诉也难于启齿的下场，叫她如何甘心？

沈青彦一愣，许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亦微微泛红，看似心虚地别开了头。

新房骤然变得安静，窗外枫叶通红，忽见两片飘然坠落，于半空纠缠着，难舍难离。

顷刻之后，沈青彦终于耐不住沉寂，又步到秦瑶身旁，他拱手行礼，讨好地笑道：“娘子，我的好娘子，是为夫的不是，为夫此刻便认错，娘子大人大量，原谅为夫可好？为夫与娘子的姐姐确实有些牵扯，可那已是过去之事，如今娘子的姐姐贵为太子妃，为夫又岂敢僭越？况且，昨天夜里，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笔勾销了么？为夫娶得娘子为妻乃为夫之幸，日后自当以诚相待，定不相负，娘子……意下如何？”

秦瑶的脸色缓了缓，想他一个手握千军万马的将军竟向她一个女子低声下气，确实难为，又想自己这般言语与妒妇何异，一番思量之下，不由地轻叹，无论如何，她已嫁了他，若无意外，此人将与她共度余生，又何必斤斤计较？徒使身心疲惫罢了。

“不知娘子可愿收下此玉？”沈青彦满是期待地看着她，手中托着一块通透白玉，正是前翻他在平湖便要赠与她的那一块，却不知他为何执意要将此玉送她。

秦瑶狐疑地接过玉，问道：“这玉背后该不会有何深意吧？”

沈青彦负手而立，但笑不语。

沈青彦的父亲乃朝中的正二品大将，可谓重权在握，为人刚正不阿，曾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却嫌过于古板，难以近人，尤其是早些前沈青彦的母亲病逝后，越发变得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