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夜白头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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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被白玉勾挂起，脚踏上柔软的地毯，我却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的漂浮。

蓦然床上的人映入我的眼帘，曾经如墨绸般的黑发此刻已全部雪白，那曾经如温柔似水，包容似海的眼眸此刻已黯然合上。

那雪白的散落在枕头间的发丝，狠狠的撞入我的眼，震骇的让我无法呼吸。那一刻，心中轰然巨响，有什么倒塌而堵住了胸口，心头被沉沉的压住，想要开口，却发现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只有那深沉尖锐的痛，在蔓延开来。

我恍惚的迈步，可是身体却僵硬了，每一步都艰辛无比。心口忽然被什么在绞着，剧烈的痛，四肢百骸都在隐隐的作痛。瞬间身体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天地在我眼前旋转，绵软的感觉袭来，我有些撑不住身子晃了晃，二哥慌忙伸手扶住了我，似乎早料到了我的反应，从他紧握着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他心底深沉的痛和不安。

为何会这样，紧紧咬着牙关，有种酸楚的感觉。惶恐的抬眸看向二哥。心中有些东西在瞬间倒塌了，以为可以潇洒的放手，以为可以做到笑着忘记，曾经那坚定如磐石的决心，在这一刻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天下苍生，都不如眼前的人，来的重要。苦涩一笑，我终究还是个平凡的女子，终究还是自私的想要抓住一些奢侈的东西。

“你们都出去吧，本将军和皇后有军机大事要和七王爷商议。”

二哥脸色肃穆，冷厉开口说道，使劲握住我的手，微微的痛感传来。

他的眼眸隐忍的望着我，不让我崩溃，不让众人看到我的眼泪。

宫人悄然退下，七哥床前的小侍担忧的望二哥一眼，在二哥威慑的眼神下，叹气着退下。

“七哥的头发，为什么会白？”

我哽咽着问道，手狠狠的攥着，尖锐的痛从掌心传来。可是却不如心底的痛，来的尖锐，来的猛烈，好似浪潮般吞噬着我所有的理智，“无涯子前辈说，他醒来的时候，知道你还朝了，一夜没睡，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满头白发了。”

二哥痛苦的说道，无声的叹息从他唇角偷泻而出，轻绵如空中飘落的雪絮，空蒙而怅然，却如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刺进我心底最绵软，脆弱的地方。

悲瑟抬眸，那曾经俊美清逸的容貌，如玉脸庞，因为虚弱越发的雪白如玉，白净的肤色竟隐透玉泽，莹润剔透，可是却如雪花般脆弱，似一碰即化。心底有丝惶恐，如乱草一般疯狂的长着，让我无法自持的颤抖。

眼前那个沉睡在床榻上的虚弱男子，静的让我害怕，那绵软的呼吸好似飘散在袅袅的白烟中，如果不仔细去观察，也许会以为是错觉。他真的是曾经我初见的那个丰神如玉，斯文俊雅的人吗，是那个柔和秀致，出尘脱俗的皇城第一公子吗？

他幽深如古井，清澈如静泉，明亮如素月，悲悯如莲华的眼眸，静静的阖上。我好怕，他再也不会用曾经隐含着丝丝缕缕的柔情，写满了缱绻眷恋的眸子，再次专注的凝望着我。

一夜白头，怎么会这样的？我的心紧紧的纠结着，刺痛着。

七哥的爱，原来那么深，失去了我，他亦是生不如死吧。所以才会一夜白头，那一夜，他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和悲镪，他的心要经受怎么样的挣扎。可是就算我回来了，我的心不会变的。

我掏住了嘴巴，哭得连身体也抖动起来，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底的痛好似急流翻腾着，冲撞着，万千思绪纠结着。

“好了，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们有话好好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