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长生久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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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见识远超你的修为，知道的实在很多。”长生君悠然道：“但或许你知道的太多了。”</P></p>

昧月笑眯眯道：“不多不多，还需要学习。”</P></p>

她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晃了晃：“正在学习。”</P></p>

“学无止境。”长生君此刻的语气漫不经心，却于平地起惊雷：“三分香气，换得意乱情迷。莺歌燕舞，尽是人心魍魉。三分香气楼，就是这么个鬼地方。你看你妆画鲜艳，烈焰红唇，谁知沾多少鲜血？这次祸乱南斗人心，你的惑心，竟得几分资粮？”</P></p>

昧月将手里的书卷成一卷，叹了口气：“您能了解我的神通，我并不惊讶。我惊讶于您会这样说。祸乱南斗人心？这天下大宗，万载基业，一朝倾覆的罪名，是我这样一个侥幸神临的弱女子所能承担么？”</P></p>

“您这样的大人物，应当是寻根溯源，而非摘枝问叶。”</P></p>

她摇了摇头：“我是能影响您，还是可以左右司命真人，又或南斗六真里的哪一位？卑渺如我，竟乱得了南斗人心？”</P></p>

“龙伯机可怜啊。”长生君叹息道：“他确实不是你的对手。”</P></p>

“并非他不是我的对手。而是他的对手不是我。”昧月认真地纠正他：“您把他们的名字都剥夺了。而察觉这一切，为了自救故意写出很多封信，写给他的至交好友，也确实被记挂被惦念、留下了名字的龙伯机，果真是最碍眼的那一个。他的死，难道不是您所愿？”</P></p>

“他确实是可怜。”昧月的语气里，有一缕彷似真切的叹息：“因为他的抗争都是无用，而且没人知道。”</P></p>

“剥夺名字，呵呵呵……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长生君的声音略略上挑：“罗刹明月净？她恐怕没有这等本事。”</P></p>

昧月道：“您恐怕并不了解她的本事。”</P></p>

“也是。我虚心承认。虽然一直都在南域，但我对罗刹明月净不够了解……”长生君的声音忽然变了，归于漠然：“时候到了。”</P></p>

三更眠，五更起，恒定有期。</P></p>

他仿佛在宣告死期的终临：“你叫‘昧月’，对吗？”</P></p>

昧月半蹲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高处的窗，窗外的天光实在耀眼。</P></p>

她把书收好，站起身来，轻轻一礼：“三分香气楼，心香第一名‘昧月’，见过长生君。”</P></p>

门口那恍惚的光影中，长生君探出了一只冷漠的手：“你的名字竟然抹不掉，有趣！”</P></p>

殿门轰然关闭！</P></p>

……</P></p>

……</P></p>

陪上国真人看风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P></p>

就这一点来说，越国高层都很有体会。天下霸国卧榻之侧，应当颇多共鸣者！</P></p>

但刚刚送走屈仲吾的高政，却是面带春风，如晤旧友。</P></p>

行走在钱塘江的堤坝上，看明月倒映，潮起一线，多少往事随之翻涌。</P></p>

在这里的确可以远眺到楚国角芜山的山影——那实在是一座太高的山，而非楚国越国真的近在咫尺。</P></p>

说山影倒映钱塘江，当然是夸词。但多少年来，越国也的确被楚国的山影所笼罩。</P></p>

前段时间，天京城汇聚天下风云，世所瞩目。角芜山也发生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大战。</P></p>

他未能近瞧，只略窥大概，知道有平等国牵涉其中——这必然是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可惜楚国上下讳莫如深，平等国那边也没有半点风声放出来。</P></p>

高政并不为这种未知而不安。</P></p>

面对楚国，他的了解从来都不足，他的准备从来都不够。</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