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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光影两相生般,书桌、梳妆台下,有两、三个cH0U屉都不为过,桌面与台面那一眼能瞧见的是「明」,其下受其庇荫的便是「暗」。cH0U屉始终隐在人们无法直觉看透的一隅,并且生着实心又坚y的躯壳,将能公诸於世的、不能诉之於口的尽收於其怀。它拥抱着的,是主人的一切,它亦正、亦邪;怀璧,也怀罪。
我的cH0U屉不大,只有半张书桌宽,厚度则约拇指至中指的长,可旁人意料不到的是,它的「心x」胜於汇纳百川的海--毕竟是无条件包容我的所有。而cH0U屉里承载的,有如我自身:里头有五、六个大小各异的纸盒,除了盒子也没有别的,看上去井井有条。
可实际上,但凡有机会打开所有盒子的人,大抵都会觉得是一片混沌,而我便是混沌本身。我将它们打开、撒出来,旁人就能看清我的模样--原来眼前乖巧的书香味少nV,他的cH0U屉里是没什麽书的。最大的盒子中搁置着各sE笔,或说,是各sE因为断水、卡笔芯而故障的笔,还有多款替芯,零星尚未拆封过的新文具;要是以为我抠门,不妨来看看第二和第三大的盒子,里头又盛有不少国风首饰、步摇、折扇之类;若又要说我挥霍无度,我便要认为自个儿心细如发,里头尚备有针线、刀、胶,或是备用记事本,各式杂物,无奇不有--讲白了,也是怕自己有用时而手忙脚乱。好像不能用任何物品定义我,这种种无非使我这人越发复杂!
我时常去检查cH0U屉,一个人如获至宝、却小心翼翼的模样--我锁好房门、靠近桌子,用我不怎麽壮的躯T挡住一切可能的视线方向,我独自一人开、独自一人拿出物品,如同母猫护着幼子,再独自一人将它摆回原处,轻轻推紧cH0U屉,落下一个金属小锁头--自始至终,我像在维护一个天大的秘密,普天之下,唯有天地与我知晓的事不多,cH0U屉便是其一。
其实也并非有何不能见光的,不过是我将杂乱无章的物什分门别类,逐一藏匿在那坚实的臂弯中,偶尔在想,它的责任是否太大?我还是给它个锁头吧!如此,在众人眼中,我的举手投足间便不再有任何破绽,遗留下来的,尽皆停驻於我的表象,温柔谦和、委婉解语、得T知礼,一切恰如其分。但若有rEnyU要自由涉足那块被我掩藏的秘密基地,自当婉言谢绝!我一直防备着,像刺蝟的那一面非必要不会显现,我希望他人眼中的我只有朴实和纯善、是天使般的存在;可我有时又盼着,有那麽一个人会让我心甘情愿卸下重重的锁,以一个矛盾共存、正邪同T的姿态与之相交--事实上世人千人一面,但一人又有千面,谁能说得准?我不过是不想使人困扰罢了。
我会懂事,却也放肆,如一个敦厚的善人,夜里自怀机锋。会否伤人?这真是不好说!与其说钉在桌下牢固的是cH0U屉,倒不如说那是坚守防备的我本人!而此时此刻,它在等、我也在等--会否有人看见那被我怀抱多年的、面具下的真面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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