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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现在是晚上,天上只有月亮没有太阳了,而且也没有下雨啊。”
长宁的回复把我给逗笑了,回转过身就见两人站在不远处,而燕七被长宁给气得瞪眼的样子更惹人发笑了。阿平在我身后笑话:“小七,连个小娃儿都吃不住,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谁是娃儿?”这话是我和长宁一同说出来的,长宁的目光瞪向阿平,我则笑眯眯地看着长宁。明显他也一愣,匆匆瞥了眼我然后又去瞪着阿平道:“我满十二了,不是娃儿了。”
燕七直接给他一个咯嘣响的敲头,然后嫌弃地说:“你小小年纪还敢说自己不是娃儿,在这屋里只要比我小的都是小孩。”长宁不服:“你几岁?”燕七也不告诉他,扬了嘴角而笑:“反正比你大是跑不了的,那声七哥没让你白叫。”
我身边都跟的是一群什么人啊,从上到下都是孩子脾气。身边的这人是,燕七也是,现在又来了个长宁,加上憨直的绿荷,我这是开幼稚园了吗?
最终还是没有将关于朱棣的事挑明摊开了说,但我与阿平之间也因互相表明心迹而和解,阿平的心魔不难除,说到底就是没有安全感,而问题在于我。
经此一席话,阿平如此通透的人应当也已知晓玉簪那件事我已明了,而两人彼此都选择不说破是给对方留有一片余地。有时候夫妻间太过较真只会伤了感情,不如点到即止。
安抚了阿平的情绪,他自会去消化也不用我再操心。有了闲暇心思就会去操心其它,比如长宁。这孩子我没法不去留心,初见时满身戾气的模样我亲眼见过,不可能说看他性情转变就放心了。十二岁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家仇血恨刻在了他脑中与骨子里才会有那疯狂的举动,他若来了此处依旧喊打喊杀倒还让人放心些,可见他是表里如一的。
可是打从我把他在大街上要来时,他就沉默了不再言语。回了宅邸我一时心扑在阿平身上将他丢给了燕七,再见却是一副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模样了。
前后性格宛如换了一个人,假如不是这孩子突然失忆那么便是他被战争催熟成长,十二岁的年龄已经学会了隐忍与克制,以及趋利避害。
想想都觉得悲凉,乱世逢生,满心仇恨却只能隐忍。我与阿平说起这事,他默沉片刻却对我说当时我不该要这孩子,不是他没有悲悯之心,而是像长宁这般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太多了,我扶助不过来。
理是这般没错,可时在当下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哪怕倒回去重新选,我依旧会选择拦下朱棣将他编进军队的决定,已经遭受战争的劫难,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就不要再坠入那苦海了。
阿平听我所言后想了想道:“把长宁交给我,过几天我定还你一个安安分分的小孩。”
“交给你?”我狐疑地看他,这人有时都像个孩子呢,他能教孩子吗?
阿平不乐意了:“媳妇,你的表情是在怀疑我能力?”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没那么靠谱。”
阿平跺脚,跑到门边给我撂了一句话:“你等着看。”瞧他气恼的背影我不由弯起了唇角,本就故意逗他来着,还真恼了呀。
其实把长宁交给他,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他身上自有一股温文的气质,或当真可以化解长宁内心深处隐藏的戾气。打从这天起,阿平出去时除了带木叔随身外就把长宁一块带走了,回来就把人往燕七那一丢,我也故意不去管顾,就想看看是否过几天会出什么效果。
关于战事阿平虽然回来谈的不多,但多少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北元军自被燕军驱逐出蒙城后就先退到了五十里外扎营,貌似仍对蒙城虎视眈眈。
起初我不明白这个蒙城有什么吸引北元军的,让其一再来犯。后来是阿平告诉我说蒙城虽是一座小城,但却是北元入关的要塞,不破此城他们就无法打入大明版图的腹地。
所以朱棣才会领兵驻守此处守株待兔,可十日后却有传讯来说北元军撤了。当下朱棣和阿平召集将领开紧急会议,讨论北元军此举的动机以及我军该当如何以对,是任由其撤退还是领兵追击。等到傍晚阿平回来时发现他面色凝重,我不由担心询问,他说新得到线报北元军恐怕绕道北门关,往开封藩地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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