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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有些于心不忍,想制止,可是刚伸出去的手就被苏衍掸开,她豪爽地往桌面捶击,道:“好汉,好酒量!”
佛柃拎起酒壶,踉跄地走到门口,她软软的扶着门框,一双迷离的眼望着月色说:“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的月色了,你……可能都忘了吧?”
西楼不敢抬头,更不敢回应。清冷的声音在耳旁盘旋不去,时而笑,时而哭,他仍旧不敢看她一眼。
碎裂之声从门外传来,苏衍的酒立即醒了大半,冲了出去查看情况,可是昏暗的的长廊里,除了青石地板上留下的残壶,她的人,已不知去向。
正要去寻人,却见左卿出现在长廊尽头,停在她面前,盯着她通红的脸半刻,似乎有些怒意,“这里是狩猎场,不是书院,你若要饮酒也该小酌,如此豪饮就不怕惹出事端?”
苏衍搭住他的肩膀,然后用力推开去:“废话连篇,我要去找佛柃,没空跟你扯什么事端!”
“放心,我让砚生送她回房了,你……”
苏衍听得微微叹息声,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左卿一双充满了疲惫的眼睛正固执地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却并未说出口。
“如此也好,她不会再怀有一丝侥幸,长痛不如短痛。”西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时的苏衍酒意冲头,一根筋的要为佛柃讨公道,听到西楼这番不近人情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这么多年了,她对你一心一意,可是你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她该有多难过?好,就算你对她再无情意,也应该把话说清楚,而你总是避之不及,你……”
说着就要冲过去揍他,幸好被左卿及时拉住:“你是明白人,怎么还妄想去撮合不可能的事?你也看见了,该接受事实了吧?”
西楼沉重的叹了叹气:“今日若遂了你的愿与她言语温存,你开心吗?苏衍,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
苏衍握紧了拳头,“你这番话好没道理,你不喜欢她就可以对她冷言冷语,你喜欢我,就非要我接受你。”
西楼怔住,而后低声苦笑:“你与她,不一样。”
“不都一样么?不过是你自欺欺人。”苏衍甩门而去。
西楼愣愣的望着空荡的门口,喃喃自语着:“她没了西楼,却可以被你疼着、护着,可是我呢,只有你,这世上我只有你了,能一样吗?”
左卿的脸上慢慢浮现一抹寒意,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快意。
午后,左卿穿过树林到了山峰脚下与西楼会合,而两人眼前这片山峰下的广袤森林,像一道天然屏障将若水围个水泄不通。瀑布从山峰之间倾泻而下,聚拢成一潭碧湖,透过湛蓝清透的湖水能清楚的看见湖底遍布的腐树以及不知沉眠了多少年的兵器骸骨。沿着碧湖一直到最西面岸上,沿途都是密密麻麻的骸骨和残破的兵器,覆盖着乔木和奇花异草,要不是西楼好奇多看了几眼,恐怕很难发现。而就是因为多看了几眼,瞬间从心里升起了一丝寒意。看来,这里还是一处古战场,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好汉的尸骨。
两人都不敢靠近,或许是阴气太重,也或许是对亡者的尊重。
“都多少年了,楚国旧都原本就在若水,可是一夜之间被六国围攻,死伤惨重,那些曾坚守在城中的将士,最终却只是山里的一堆白骨,叫人心寒。”左卿沉浸在那场恶战中,面露哀色。
西楼望着对岸满地的森森白骨,眼中浮现一抹异样,立即飞身过去。
瀑布轰隆,迷雾笼罩,一阵山风吹来,夹带着令人作呕的死亡的味道。
西楼随手折了根树枝,往白骨堆中拨弄了一番,居然被勾出了一具尸体残肢。尸体重度腐烂,浑身上下钻满了尸虫,因为拨动,它们疯狂地蠕动了起来,不时有许多已爬出了尸体,到了他脚下。
西楼只是挥了挥扇骨,一道疾风劈落,尸虫掉了大片,其余的纷纷退回尸体。
左卿隔着湖遥问:“你怎么发现这里有具尸体?”
“凡是有腐尸之处,花草都开得茂盛。”
左卿这才注意到岸上花草虽然密集,但那尸体处的花丛却更加茂密,更加艳丽。但是这具尸体却很是古怪,“此处是皇家狩猎围场,谁会进来?”
“或许是附近的居民吧。此处虽是狩猎场,但平时的看管不会太严格,有人进入也未可知,或许是起了冲突被杀,也或许是流离失所之人在此处避难,死在了这儿,”西楼他蹲了下去对尸体旁的草丛查看,忽然一笑,“我知道了。”
“什么?”
西楼重新掩盖住尸体,飞回岸边,“此处隐蔽,最适合布陷阱了。”
左卿没有说什么,但两人心照不宣,接下去的计划已经在心中盘算。
入夜,星空中一轮清月高悬,月光穿过薄云,树影斑驳。
歌弈剡领着一支十几人队伍在容帝的寝殿外巡逻,途径广场,却见一人鬼鬼祟祟地,立刻过去查探。
“将军,是左卿,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侍卫发现左卿正急匆匆地从别院的方向出来。
歌弈剡看着左卿消失在黑暗,懒得去搭理。
“后山曾是六国交战的地点。”侍卫提醒他。
歌弈剡歪着头,手中握着的剑柄在嘴唇上轻轻敲击:“看来,是天赐良机啊。”
“将军,或许有诈…”
歌弈剡冷哼一声,“有诈?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诈!”
“不通知墨大人吗?”
歌弈剡正要追上去,此时才想起和长孙熹的交易,便对他吩咐:“我会沿途设下记号,你速速去禀报舅舅,让他来后山。”
“是!”
“回来!”他又补充:“切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是!”
歌弈剡尾随左卿来到后山山峰下,隐蔽在灌木丛中。
左卿站在瀑布前,似乎在等什么人。半晌,有人从另一边出来。
西楼?!
歌弈剡震惊万分,这两人怎么会在这儿见面,若有事商谈也不必到这种地方来,肯定有鬼!
西楼展目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放心从怀里抽出一个锦盒:“我千辛万苦得到了这个名单,你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我们是联盟,说交换岂不要伤感情?”
西楼笑着把东西扔给他,“谈感情伤利益!话说回来,这个真的能铲除墨斐?”
“事在人为,不能只依赖证据。”
“看你很有信心嘛,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一旦容国没了墨斐,便会方寸大乱,我介意你趁早回你的楚国去。”他将锦盒藏进袖中,突然想到什么,补充:“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为何?”西楼十分惊讶,“按理说,铲除了墨斐这颗毒瘤容国才能安稳,怎么会方寸大乱?”
左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深蒂固的毒瘤,拔出来的时候肯定会伤及筋骨,你说会不会方寸大乱?”
“你是说……还会牵扯出别人?你让我回楚国,是不是因为要……内乱了?”
左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潜伏在灌木丛中的歌弈剡慢慢压低了身体,紧张的看了看身后,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舅舅却并未找来。他心中焦急万分,若再等下去怕是要放虎归山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不能错过。
他尽量放轻脚步,慢慢爬了过去,趁着轰鸣的水声掩护,一个箭步冲到了左卿身边,同时拔出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西楼和左卿发现危险时,已来不及了。
歌弈剡挟持他大步后退,与西楼拉开安距离,质问左卿:“锦盒里是什么?!”
左卿因为被剑架着脖子,下巴不敢太低,所以仰着头,视线正好对着他们方才来的路,很远很远的地方,几个火影正在快速靠近。
“不过是一件玉石罢了,你也要查?”
歌弈剡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剑上用力,他的脖子立即渗出鲜血。
西楼拿出折扇,悠闲地在手心敲打,对他道:“歌将军好雅兴,大半夜的不在陛下殿外守护,跑这儿来闹事!”
“究竟是谁闹事,还未可知吧!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对付当今尚书令,左卿,你们本事很大嘛!”他的脸凑在他耳根后,阴森地笑着,又说:“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露出马脚,今晚,我要你死!”
左卿淡然道:“左将军何必与我作对,大家都是为义父谋划,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你能看到我的良苦用心。”
歌弈剡往地上啐了一口:“都这时候了你还狡辩,说,锦盒里究竟是什么!”
说这话时,那几个火影已经穿过树林,为首的正是墨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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