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嘉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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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苦闷道：“可咱家真的干够了。”</p>

“急什么，我看你身体骨好着呢，干嘛急着退休？”</p>

“可……”张永顿住，悻悻道，“咱家说实话吧，先生不是说承咱家情，以后可以满足咱家所请嘛，咱家想着……想着，去金陵。”</p>

李青眸光一凝，轻松之色褪去，“抱歉，这太冒险了。”</p>

“先生，咱家就这一个要求了。”张永祈求道，“我一个太监，无儿无女亦无家，中官村瞧着好，可也太孤独了……您行行好行吗？”</p>

“我……”李青无奈，“风险太大了。”</p>

张永：“可以如法炮制啊！”</p>

“问题是……我说句难听话，你终究不是正常人，你当也知道，除了皇室、王室，哪怕公爵也不能豢养太监，否则便是僭越。”李青道，“一旦让人发觉，不好收场。”</p>

“咱家是半道出家，嗓音并不明显。”张永争取道，“再配上香囊，可以完美遮掩气味儿。”</p>

“可……”</p>

“求您了。”</p>

“……再等等吧，我现在脱不开身。”李青幽幽一叹，“不过，这也得看他要不要你。”</p>

张永心下狂喜，乐呵呵道：“他不似他，他有人情味儿，会要我的。”</p>

李青抓了抓脸，没好气道：“你这请求……可一点也不客气。”</p>

“呃呵呵……”张永面色讪讪，心中轻松，“咱家不敢说是个大好人，可也着实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该有个好报应。”</p>

李青怔了怔，微微颔首：“单就是帮助小云平定宁王叛乱，就高出一般掌权太监一大截儿，行吧，这个忙我帮了。”</p>

张永愉悦道：“也就是这里不方便，不然咱家非三跪九叩感谢先生。”</p>

“……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李青好笑摇头，道，“安排我明日当值……皇帝可知道？”</p>

“就是他要求的。”张永说。</p>

“嗯……，人来了。”李青突然道，“黄锦来宣旨了，你也过去吧。”</p>

张永抬眼去瞧，见真是黄锦，惊叹道：“看来先生说的没错了，皇上还从未让黄锦办过得罪人的差事呢。”</p>

……</p>

黄锦昂首挺胸，来到群臣面前站下，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道：</p>

“皇上口谕，大礼之事众卿虽屡屡逾矩，却也情有可缘，诸卿且先回衙办差，政事不可贻误，明日朕祭高太庙，五品以上官员皆要参加，皇考之事……既已定下，朕也不做改变了，然，皇太后言之亦有理……”</p>

言罢，黄锦换上笑脸：“诸位大人，请回吧！”</p>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这到底算是赢了，还是没赢。</p>

皇帝尊孝宗为皇考，并未再称呼，可却对孝宗皇后改了称呼，明明是夫妻，可却对一个叫爹，对一个叫伯母，这……</p>

这辈分不就乱了吗？</p>

可他们争的就是孝宗皇帝，至于皇太后……人家自己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咋说？</p>

一时间，对张太后的恶感更深了。</p>

俺们跪宫门，挨廷杖，你倒好，不声不响的捅刀子，你可真行……</p>

李青见状，便也不再焦心，缓步离开……</p>

这波，皇帝也不算全输，同时，还彻底安定了后宫，绝对算不上政治失败。</p>

而群臣这边，守住了大礼，亦挺直了脊梁！</p>

至于张太后……</p>

并不重要！</p>

张家依仗权势飞扬跋扈，如今受到打击，也不值得同情。</p>

“总算以一个可接受的结果结束了。”李青心下轻松，随即又轻皱眉头，“不过，杨慎这厮要吃些苦头了，小皇帝可不是心胸豁达之人，且事闹这么大，也得有人负责……”</p>

接着，李青又是一乐：“吃些苦头也好，杨慎太顺了，是该磨砺一下心性。”</p>

李青盘点了下利弊得失，心情愉悦……</p>

可一想到太庙，他心中又添了几分沉重。</p>

无他，如今太庙已然满了。</p>

太祖、太宗、仁宗、宣宗、英宗、中宗、宪宗、孝宗、武宗，九个名额已然全占了，到下一代皇帝继位，就要祧神位了。</p>

按理说，朱棣首当其冲，不过，朱棣身份特殊，他是这一脉的起点，为了凸显政治正确，多半会对小胖下手……</p>

退一步说，哪怕不对小胖下手，再下一次，小胖也无法避免。</p>

这是没办法的事。</p>

按周礼，天子七庙，老朱立国之后改为天子九庙，定下祖宗礼法。</p>

而且，神位就是祧走了，也同样会接受供奉，只是……</p>

李青心中还是不舒服。</p>

很不舒服……</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