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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对所见再无疑虑，他领头回了正堂，细细叙述计划。</p>
“据我与庄公估算，当前大华年产钢铁十六万吨上下，凉州占据八分之一；其中精品刀剑钢一斤三两白银，甲钢则要二钱。”</p>
“我们都按甲钢算，凉州光钢铁生意一年便有八百万两的产值。”</p>
“从市场份额来说，弘义城铜云山庄虽然是绝对巨头，但由于运输效率与成本限制，也只占到三成，一年二百四十万两上下。”</p>
“待新商行成立，我打算按现在市场价的五分之一即四十文一斤售卖，凭借绝对的价格优势横扫市场。”</p>
说到此处，洪范神采飞扬，忍不住握住拳头。</p>
“五分之一的价格，那就算全吃了份额，不也才一百六十万两的规模？”</p>
沈茂勋皱了皱眉。</p>
生意还没做，他光听着这话似乎已觉得吃亏了。</p>
“当然远远不止。”</p>
洪范耐心解释。</p>
“钢价若大幅下跌，能用得起钢的地方便会大幅增加——若价格降到五分之一，市场规模则绝不止翻五倍。”</p>
他这话的道理浅显，众人一听一想便都明白。</p>
“师弟我有个问题，你这法子我虽然没明白机理，可看着就是搞个会转的铁炉子往里头鼓气，会不会很容易被人学去？”</p>
袁凌雪担心道。</p>
“师姐放心，此事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p>
洪范浅浅一笑。</p>
“不说别的细节，光这炉子的构造、材料的选择便有诸多关窍，具体恕我这里不能详述。”</p>
“但我可以给个准话，如果没有直接的技术泄露，别家只对着这个方向自己研究，至少要十年往上才能有些眉目。”</p>
见他如此自信，袁凌雪也不再怀疑。</p>
“那本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p>
沈茂勋抚着白须，突然插言。</p>
“炼钢这门生意在凉州是祝家的禁脔，这点你是怎么考虑的？”</p>
铜云山庄大名在大华西北可谓如雷贯耳，想到要与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何家二爷明显变了脸色。</p>
“凭我一人自然争不过祝家。”</p>
洪范据实以告，摊了摊手。</p>
“这也是我找上各位的原因。”</p>
沈茂勋闻言没有马上回话，默默看了眼沈摩耶。</p>
沈家从不缺钱，对他来说为了钱财——哪怕是一大笔钱财——与祝家对抗，恐怕不算值得。</p>
“我的方案就是如此，师姐怎么看？”</p>
洪范见状，转首先问袁凌雪。</p>
排除朝廷诸部，修罗宗坐拥两位天人，掌门“怒神”厉破尘位列地榜第三，毫无疑问拥有凉州最强的武力。</p>
袁凌雪正欲回复，却被一直吊儿郎当神游天外的自家师弟抢了话。</p>
“做啊，为啥不做？”</p>
屈罗意掏着耳朵，随口道。</p>
“就咱们宗门这脾性，从小师弟到掌门老头哪回出门不得罪人？仇人这东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能赚点钱有啥不好？”</p>
弘义祝家有天人驻世，在半阙凉州说一不二。</p>
但屈罗意满不在乎。</p>
他如今位列天骄榜榜首，为修罗宗挣了大大脸面，连前两天因偷溜出去挨师尊打时的惨叫都硬气了三分，哪里还看得上什么二等世家。</p>
被抢了戏份的袁凌雪恶狠狠瞪了师弟一眼，但难得赞同了一次他的意见。</p>
“这办商行的主意我觉得挺好；铜云山庄若有意见，我们可以与他们讲道理嘛。”</p>
她回话时带着浅笑，面上神情与屈罗意却有七分相似。</p>
“不过洪师弟也知道我修罗宗人少，经营商行也不是我们擅长的事；到时除了真打起来不吃亏，别的方面就保证不了什么了。”</p>
“有师姐这话就足够了。”</p>
洪范连连点头，心中长舒口气。</p>
“那无诤公呢？”</p>
他看向沈摩耶。</p>
“洪范，这门生意对你来说是个什么定位？”</p>
后者却问了个似乎不太相关的问题。</p>
“先中之先！”</p>
洪范即回。</p>
“我打算将这家新商行取名为天南行，这是我必须要做且定要做成的事情。”</p>
沈摩耶闻言颔首，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征询沈茂勋，一口便答应下来。</p>
大方向既定，场中氛围顿时轻松。</p>
经过一番口头磋商，最后天南行起步的一期资金定在三十万两。</p>
股权方面，洪范个人占四成股，修罗宗二成，沈家二成，器作监一成，何家与之后商行内的各级管理层共分剩下的一成。</p>
此外，这家新商行还得了修罗宗在西京以西的大块地皮，以及沈家的两座铁矿山，庄立人也表示可以提供器作监的订单……</p>
戌时差两刻，西京的太阳照常落下。</p>
洪范与洪福骑马入城，见街上行人熙攘，民宅炊烟袅袅，一片祥和景象。</p>
此时，天下人尚不知今日与别日的不同。</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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