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无常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自命星入位后，他一旦发动能力，从未感到过疲惫。</p>

除非真元耗尽，否则巨灵的体力便无有穷尽。</p>

“你怎么做到的？”</p>

苏佩锋怔然片刻，看向洪范。</p>

“君恩重是一把毒刃，其毒名为‘无常’，锻入金属刀身，不需再淬。”</p>

洪范回道。</p>

“贯通武者只需中上一刀，便撑不过半刻钟。”</p>

“我一直在等你毒发。”</p>

战局至此，他没必要隐瞒了。</p>

“原来如此。”</p>

苏佩锋闻言一愣。</p>

“无常，原来是无常。”</p>

他着魔般呢喃着毒素的名字，通红的眼眶中竟流下泪来。</p>

“哈，杀你的正是无常啊……”</p>

苏佩锋咬住牙关，拖着身躯硬要再战。</p>

但此刻的巨灵动作迟缓，已经无力挣开脚边流沙了。</p>

又是两道雷鸣。</p>

洪范左手反握刀刃，削断了苏佩锋的两侧脚筋。</p>

巨人失衡，仰倒在地。</p>

淡金的天与发黑的云占据了苏佩锋涣散的视野。</p>

侧面传来细碎的摩擦声，或许是衣衫或者砂砾摩挲石面，正欲发出致命一击。</p>

他理应投去目光，却意兴阑珊。</p>

【赤面神的路途到此为止了吗？】</p>

苏佩锋出神地想到。</p>

他脑中似清似浊，一时不知所在，只本能以视线去寻那具窄棺。</p>

但转过脸，越出桥栏的目光，只看到一片朦胧。</p>

那是黄昏时喷薄而出的暮光，空气中成群的雾气般的飞蚁。</p>

振翅声汇成嗡鸣。</p>

苏佩锋看着、听着，恍然间觉得这暮色与嗡鸣化作张幕布，兜头罩住了自己的一生。</p>

【春暮，我们都离群了啊……】</p>

他看着飞蚁，浑身松弛下来。</p>

四年前，在一如今日的嗡鸣声中，他倒在金磁门的擂台。</p>

一眼瞥过的红，爆发出疯狂的爱。</p>

四年后，曾像头困兽般追逐的混浊爱情，终于变得清晰。</p>

这爱不仅仅是爱啊。</p>

它是折磨；</p>

它是劫难；</p>

它是伤口里汲血生长的玫瑰；</p>

它是骷髅眼中飞出的蝴蝶……</p>

【小鱼儿，这结局也不糟吧？】</p>

苏佩锋用最后的力气取出金链，握在掌心。</p>

“洪范，请送我去见她。”</p>

他笑着用气声说道，退出了巨灵相。</p>

洪范默然。</p>

他手持遍布缺口的君恩重上前，在苏佩锋身侧单膝跪地，重重刺下。</p>

银刃穿心。</p>

五指松开。</p>

扭曲的金链坠入同色的流沙。</p>

这一刻，洪范仿佛听到了大风击碎云层的声音。</p>

他看到刺眼的金光如闪电般升空，穿过云层往东方远去。</p>

灵台中，一颗龙魂果飞速显化。</p>

洪范没有拔刀，而是拾起金链。</p>

再起身时，咸尊桥已被浩荡升腾的喝彩声淹没。</p>

瑶河沿岸，万烛光中。</p>

人声揭天。</p>

“天骄，天骄……”</p>

呼号如雷似风，轰然成潮，压过江涛。</p>

洪范看着无数张跳动的脸庞，眼前恍惚，了了不知南北。</p>

【是啊，我击败了在榜天骄。】</p>

他怔怔然想到，看向天外。</p>

落日已死。</p>

唯苍云成簇，托着弦月。</p>

似有解脱。</p>

竟无喜悦。</p>

PS：苏佩锋这个人物的设计类似于洪范的镜面。</p>

先是出身、经历，再是同一时间面对了身边之人的荒诞且突然的死，以及被迫进行且注定无法究竟的复仇。</p>

苏佩锋不觉得自己有错，又无法去恨敖知弦，因此深受惩罚；但他也明白洪范并不该为未婚妻之死承担一切责任。</p>

洪范同样如此，他能意识到詹元子遇刺背后的“巧合”，而敖家在其中不过是棋子。</p>

但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而已。</p>

在最后一战里，当“无常”之毒爆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们达成了互相理解。</p>

这也与当初的“猛虎照镜”相呼应。</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