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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意思是……”</p>
闻中观将不长的证明过程读了又读，不断挑出一些不明白的地方现场询问。</p>
洪范也毫不藏私，尽力为他解释。</p>
可越是如此，闻中观心中反而越是升起一种矛盾的感受——他所感受到的洪范的学问，是极为成熟，极为有体系的。</p>
这实在不太像是一个默默无闻之人，能业余捣鼓出来的东西。</p>
“所以这都是你一个人研究的？”</p>
闻中观长吐一口浊气，抬头问道。</p>
“是的，都是我业余时自己捣鼓的。”</p>
洪范坦然回道，没露出一丝心虚。</p>
因为他从大一开始，对学到的知识就务求扎实。</p>
哪怕那些只需要知道如何应用的定理、引理，他也都要熟稔到能够独立证明为止。</p>
若非如此，也无法在之后的工作中迅速脱颖而出。</p>
“真是了得啊！”</p>
闻中观赞叹道。</p>
“不说这套新的理论，哪怕是你自创的这套书写系统，也很不凡……”</p>
他回头拿起洪范一开始写的那张纸，细细浏览。</p>
虽然不能说其符号、数字比器作监用的全面优越，但其清晰精简处，值得学习的地方可谓太多。</p>
而这恰好是洪范“原创”的最好证据。</p>
只是游离于体系外之人，居然能闭门造车到这个地步，着实太离谱了些……</p>
不管如何，事实胜过一切。</p>
闻中观与钱宏秉承实事求是的原则，最终都接受了唯一一个可能的解释。</p>
那便是眼前这位侃侃而谈的少年，是如假包换的绝世天才。</p>
“这个理论有名字吗？”</p>
闻中观问道，推开杂物，小心地将两张手稿平放在长桌中心。</p>
“有的，我叫它泰勒公式。”</p>
洪范默然片刻，最后还是因剽窃而惭愧，报了原名。</p>
但没想到两位长者听到名字，纷纷点头。</p>
“‘泰’有‘极、最’之意，‘勒’可表‘强制、逼迫’。”</p>
闻中观一边品味，一边抚摸胡须、不住点头。</p>
“此法能无限展开，逼近极限，取名‘泰勒’，确有一番意味。”</p>
【这TM也行？】</p>
这下子反倒是洪范不知该如何出言相对了。</p>
“师匠？”</p>
另一边，钱宏轻声唤道，递了一个急切眼色。</p>
闻中观自然晓得副手的意思。</p>
“洪公子，闻某冒昧一问，你愿意加入器作监吗？”</p>
他突然开口道。</p>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给你一个大匠的官身，与钱宏相同。”</p>
“这也是我作为师匠，职权内能给的最高待遇。”</p>
洪范再次发愣。</p>
他知道此行当有斩获，但没想到斩获来得如此之“直白”。</p>
至于仍在强行参悟泰勒公式的朱贾二人，听了这话，已经被震惊得难以言语。</p>
“大，大匠？”</p>
朱经赋是底层匠人出身，在凉州器作监混了七八年才被闻中观赏识收为弟子，现在二十五岁，不过是个从九品次匠。</p>
而身为正八品大匠的钱宏，今年已经三十八岁。</p>
这洪范长着张小白脸，看着最多也才十七八岁啊！</p>
然而朱贾二人哪里知道，闻中观和钱宏甚至觉得大匠也是给得轻了。</p>
“大匠怎么了？”</p>
钱宏哂笑道。</p>
“这泰勒公式若是没问题，至少得换个师匠！”</p>
他说着，又对洪范拱了拱手，笑得格外亲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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