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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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p>

苦夏。</p>

蝉声喧闹、烈日炎炎的夏天。</p>

【杰在想什么呢？】</p>

【我想看见杰的笑容……】</p>

【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p>

【明明是朋友，明明说过不会不理我，杰是骗子。】</p>

【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会失去杰，我不要。】</p>

……</p>

【我不会放弃的。】</p>

她第一视角的心音执着地让人喘不过气来。</p>

夏油杰想要停止，却又只能继续痛恨地看着属于女孩子的回忆走向他不愿意看到的末途。</p>

同时，也强迫自己去直视她眼中这一时期的自己。</p>

女性曾问他:“你选择的，到底是我，还是这份大义呢？”</p>

原来，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p>

原本明媚、鲜活的画面不知何时像是被乌云天笼罩，显得昏昏沉沉。</p>

心音也从女孩子甜甜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嗓音，渐渐变成了沙哑的、疲惫麻木的声线。</p>

她在高专宿舍送完特产决绝离开时，</p>

——【我要救杰。】</p>

她在妹妹破除封印醒来见到他时，</p>

——【我不要你死。】</p>

她在巷口分别后又忍不住跑了回去，</p>

——【……对不起杰，我们和好吧。】</p>

夏油杰听不懂她这时候的心音，却自愿被裹挟进了深沉黏稠的情绪中。</p>

游乐园她的视野是明媚的灿烂的，可午夜十二点钟的钟声敲响后就又陷入了黑暗。</p>

——【我只要你活着。】</p>

最后就是最后一面时诅咒暴君在领域中无情的打量。</p>

【原来，这就是夏油杰啊。】</p>

她对夏油杰的心“死”了。</p>

作为心死复生的代价，不会再对他产生半点情绪了。</p>

所以即便拥有这些倾注着全部情感的回忆，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观看一场没有代入感的电影。</p>

看到他这么痛苦，她的表情一定是讥讽的、嘲弄的、冰冷的。</p>

“戚风大人……！”</p>

情绪交织让夏油杰头痛到无法站直身体。</p>

一切只过去一瞬，他费力回收着庞大的记忆，因为菜菜子的惊呼下意识分神抬头，看到的却不是他想象中无动于衷的女性。</p>

她安静地注视着他，眸中却不知何时蓄满了水光。</p>

衬的眼瞳清亮的像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p>

余晖是温暖的。</p>

一点也不冷漠。</p>

他们对上了视线。</p>

尔后。</p>

那双羽睫无知无觉地眨了一下，如晨露般晶莹的泪珠从眼眶的中间滚落，沿着柔软的脸颊淌落下去。</p>

无声的、茫然中显出困惑的泣颜。</p>

即使没有了对夏油杰的情感，又连记忆都不存在了——</p>

这是连她本人也不能违背的身体本能。</p>

嘭。</p>

嘭。</p>

心脏抽动。</p>

夏油杰攥住了手，无力垂落下的目光涣散，虚无地望着前方。</p>

这一刻，他的痛苦，都有了意义。</p>

他隔着模糊的眼帘深深地望了一眼千澄后，面色平静、无常地走出她的视野后，身形一颤。</p>

止不住颤抖地攀住墙壁，嘴唇微张，发出几声轻轻的喘息。</p>

但那声宣泄出痛苦的呜咽旋即就被他封锁在了紧闭的唇中。</p>

痛苦的汗水从额角垂落下来。</p>

夏油杰在被强行灌入的记忆深处，探知到了异常的、浩瀚的、被层层锁链束缚的领域。</p>

他没有任何权限进入，稍微触碰就是尖锐的、无尽的嘶吼耳鸣。</p>

不详的、压抑的气息快要溢出来了。</p>

但他有了探知的勇气和动力。</p>

他像是幼时压制戚风身上的妹妹一样无惧于刺探，任由精神在一次一次的触摸探寻下遍体鳞伤。</p>

在快要麻木的剧痛中，夏油杰眼前出现了一瞬的幻觉。</p>

那是由无数具戚风的身体堆叠的海沟，她们穿着或相同或不同的衣服，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形容真实到令人毛骨悚然。</p>

有的戚风双眼无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p>

有的戚风闭着眼，嘴角沾染血迹，上面布满熟悉的、让人不敢深思的咒力气息——属于他自己。</p>

他好像听到了她们共同的喃喃。</p>

【不要死。】</p>

【不要死。】</p>

【不要死。】</p>

和戚风最后令人不明所以的心音，汇聚在一起。</p>

【不准你死。】</p>

【我只要你活着。】</p>

在耳畔轰然炸响。</p>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并无作话——</p>

这几天在外面碰不到电脑，营养液和地雷回去后再一键感谢，么么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