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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港堡垒要塞有着一个宽阔的侧厅,几乎每个帝国的要塞,战舰以及军事基地都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是为那些再次服役的高阶军官以及帝国贵族们准备的。
在这里你可以直观的透过巨大的倾斜悬窗眺望一望无际的壮丽银河,以及在那黑暗夜空中的各种异常,但却壮观的天文现象,如星界巨柱一般升起的巨大星团组成的巨柱,环绕在黑暗背景上,拉扯出长长波涛边界的旋转星云等等美丽奇观。
这对不少的帝国海军军官都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毕竟,作为加入航行于帝皇光芒普照下银河的海军,谁又没有点对银河系的浪漫渴求呢?所以就有了这种地方,一个宽大且非常适合抒发诗意,绘画等高雅贵族爱好的观望台。
当然了,也很适合拿来泡妞,维托曾在不少的这种地方与海军的女舰长“畅谈银河”很宽敞的那种畅谈,也得归功于这里的地面还是很宽大的。
但今天这里显然不适合畅聊了,尤其不是个泡妞,毕竟谁会在一片到处都是战舰爆炸,残骸滑坡大气层轨道以及随时可能被炮弹击中的地方可不太适合聊人生哲学。
维托看着窗外的银河战场,他的眼睛跳跃在窗外飞行着的战舰上,它们喷吐着推进器的明亮火舌从窗外飞了过去,飞跃烈火夜空航向那星球轨道一侧,在星球黄昏线上的战场方向,不断闪烁着的爆炸火焰,正从整个世界的边缘升起,就好像升起的黎明曙光。
“你还好吗?马拉金。”维托站立在窗前开口问道,他一旁的落地窗上倒映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他身穿着金色的战甲走入到了维托身后,在那观望台昏暗的空间中沉默的站着,只有外面爆炸所点亮的火光,可以透过那宽大的悬窗照亮他的面庞。
维托的眼睛向一旁扭去,盯看着那玻璃窗上被火光照亮的面孔倒影,后者站在那爆炸的火光中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好,大人,至少还活着,耻辱的苟活着。”
“你很压抑,我的朋友,我的眼睛不会欺骗我,我知道你过的不怎么样。”维托瞟了眼那倒影上的人,他抬起头看了眼维托后叹息着坐在了一旁的石台上,坐在那手持长枪,下挂着飘扬旗帜的帝国天使凋像旁。
马拉金一下子坐了下来,他将那黄色的头盔放在了一边的台阶上,维托看见了那头盔上满是弹坑以及撕裂伤痕的缺口,这无声的表露着这位垂首座下的战士,已经在这黑暗的银河中为帝国奋战了许多年,也许是一辈子了。
但就算是一辈子的淤血奋战,在这黑暗的宇宙中为帝皇流血牺牲了这么久,他也无法洗去自己身上那种厚重的,令人感到窒息的压抑感,那种感觉来自于羞愧与自我怀疑,仿佛一滴滴落而下的血泪,就如他肩甲上的那滴鲜血一样。
“你还在为巴达布的事懊悔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维托背对着马拉金,站在那烈火的星空下,火光从金色战甲的边缘照耀而过,点亮了那肩甲上展翅的金色雄鹰,那老鹰的翅膀将照来的火光切割成了好几片投射而来。
马拉金坐在阴影的台阶边缘,他抬起头来,面孔被那在火光中闪烁的神圣天鹰的羽翼碎影照亮,他看着那窗前的高大巨人,他无言的站在那里,就仿佛帝皇本人正站在那儿,倾听与亲眼目睹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马拉金看着那伟岸的背影沉默了片刻,随后战团长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垂下头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我们背叛了帝皇,背叛了圣吉列斯,我们与帝国的敌人为伍,投身于混沌的阴谋中。”
“你们是被欺骗的,马拉金,当时审判时我就告诉过你,告诉过你们所有人,罪不在你们身上,而在真正的叛徒身上。”
维托凝望着窗外的火光,他的身影映衬在那烈火的光芒下,其身体的边缘释放着一片朦胧的光晕,就好似一颗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曙光太阳,光芒从那黑暗的地平线上缓缓射出,但却依旧被那黑暗压抑,深埋在那日落的黄昏下。
“我永远记得与感激你的帮助,大人,如果当时没有你在审判上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与火蜥蜴使用暴力威胁,我们与处刑者战团,还有螳螂勇士们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马拉金还记得当时在审判中的时候,噬人鲨战团与牛头人战团的战团长坚持要处决所有叛乱者,将三个投降的战团全部处决,将其名誉与记录从帝国中直接抹去,当时恸哭者与其余两个归降战团几乎无人支持,无人敢再两位战团长的面前支持他们。
而作为叛乱方的一员,他们甚至没有资格为自己辩护,似乎最后唯一的结局只会是他们以可耻的叛徒身份,被处决后永远的堕入那被唾弃的罪恶深渊中,甚至连他们的父亲圣吉列斯的灵魂,都不会再愿意看他们哪怕一眼。
但在那一片沉默的审判席上,只有维托与火蜥蜴战团的战团长图杉为他们所辩护,面对两位以残暴,嗜杀与怒火着称的战团长据理力争,甚至在当时直接吵了起来,当时相当的热闹但也刺激。
牛头人战团的战团长掏出了高领主议会的命令卷轴直接拍在桌上,怒吼着警告全场高领主议会已经命令他,严格处理所有叛乱者,而那严格就是用叛乱者的尸骸警告全宇宙剩下的人,让他们意识到背叛泰拉的后果。
而维托则直接把审判庭的大审判官挂坠直接拍在了桌上,连带着还有一把爆弹枪,直接当场怒斥高领主都是群老年痴呆的白痴,只有一样愚蠢的蠢货才会想都不想的就听他们,这让牛头人战团长差点当场宣布维托的异端。
最后还是图杉上前拦住了他们,并且也直接告诉了负责审判的审判庭代表,初创战团火蜥蜴反对将所有人处决,他们只是遭到了欺骗罪不至死,如果审判执意如此,那么火蜥蜴们将以火龙之主的名义拒绝执行,并执行真正的正义之举。
这几乎是一场兵谏,当时差点就打起来了,牛头人和噬人鲨战团与火蜥蜴,还有支持初创战团的几个子团,在巴达布战争刚结束时的又一场星际战士内战。
但最终维托解决了这一切争端,他阻止了即将爆发的冲突,维托当时向审判庭的代表以审判庭大审判官的名义建议,用赎罪远征来替代全体处决。
让归降者们前往银河的最深处与各路帝国的敌人进行战斗,为期一百年,期间归降者们必须不断的与帝国之敌战斗,且不能补充新兵,如果百年后他们依旧并未消亡,那么便意味着帝皇原谅了他们。
这虽然也很残酷,几乎必定意味着各个战团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却也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马拉金知道,因为这依旧代表着希望,他们只要能撑过那个百年,那么便可以得到宽恕。
最终,在又一番激烈的讨论后,审判庭代表们接受了这一建议,并且最终维托也说服了噬人鲨与牛头人接受,虽然最终的结果是维托和噬人鲨与牛头人的两位战团长都闹掰了,双方不欢而散,但他也拯救下了三个战团。
马拉金一直很感激维托拯救了自己的战团,在之后的赎罪远征中,维托也一直在暗中帮助恸哭者们,他悄悄地利用审判官的职务为他们提供着各种协助,物资,军备与修正之地等等,尤其是在后来恸哭者们与泰伦虫巢舰队遭遇时,如果没有维托带来的援军,恸哭者们当时就已经消亡了。
“你们已经完成了赎罪远征,并在一百年中坚持了下来,你们在此期间与无数的帝国敌人浴血拼杀,拯救了许多的帝国世界,以及其上数不尽的人们,你们又为何还要忏悔呢?你们已经洗刷了耻辱。”
“不,大人,并没有,我们的战团依旧被诅咒,从最一开始厄运与诅咒就笼罩着我们,巴达布只是我们诅咒命运的一环而已,我们根本无法洗刷那耻辱,我们的存在本就是一种罪。”
马拉金垂首说道,他低沉而又哀伤的说着,维托看着玻璃倒影上的他,“你再说诅咒建军?”“是的,大人,诅咒建军,那名字本身就带有诅咒,就如我们的命运一样。”
马拉金低声说着,他看着手边伤痕累累的头盔,那与他一样经历了万千岁月的战盔,马拉金盯着其上的无数缺口与破损,它早已走到了彻底损坏的边缘,就如他的战团一样。
“我们参与了深渊远征,但我们却回来了,我们本该在那荣耀的战斗中葬身于恐惧之眼中,但却回来了,带着那诅咒回来了,在众多在帝皇荣光下牺牲代价,又或者投靠了混沌之敌的一众战团长,却只有我们回来了,也许,这本身就是混沌邪神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马拉金苦笑着,那笑容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伤感,他疲惫的笑着,维托看着那玻璃上的倒影沉默的看着他。
这是许多诅咒建军,以及深渊远征后归来战团的遭遇,原因很简单不是吗?那么多前往恐惧之眼远征的战团中,大部分不是消亡在其中,以最后一人的壮烈牺牲来捍卫了帝皇的荣耀,而另一些则选择了背叛,在亚空间的低语中投靠了混沌。
但,唯独你们却从其中回来了,你们没有消亡,也没有堕入混沌?就这么回来了?谁放你们的回来的,为什么,你们回来了,这怀疑在所有人心中萌芽,导致恸哭者等从深渊远征中好不容易活着回来的战团,还要饱受混沌间谍与随时可能背叛者的污名。
他们被针对,被诅咒被敌视,大多数诅咒建军的最后幸存者们都被赶离了自己的家园,或是资源,或是被迫,他们的家园世界被那些忠诚的战团占据,而他们,则像恸哭者一样被驱逐到了银河的最遥远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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