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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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西江米巷向北，皇城的西南角，就是武衙门的主要所在地。</p>

其中在五军都督府对面，有一处在百姓心中很神秘的衙门占地很大，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p>

为了保持神秘感，这里的大门常年不开</p>

嘭！轰！林泰来一脚踹开了锦衣卫衙署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门口。</p>

躺在车板上的刘千户不但不闭眼了，甚至睚眦欲裂！</p>

作为锦衣卫世家，他仿佛感到祖祖辈辈的荣誉和尊严都被践踏了！</p>

只能鬼哭狼嚎的叫道：“林泰来！伱只配从后街进入锦衣卫！你怎敢直闯中门！”</p>

翰林院修撰林泰来回头就口吐芬芳：“没卵用的废物衙门，后街入你**！”</p>

前院当值的数十名官校愣愣的看着林泰来，脑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有人来踹锦衣卫的门？</p>

林泰来指着这群官校，对左右家丁说：“你们看看，看看，什么叫世袭化、贵族化、官僚化？</p>

连亲军锦衣卫这样的行动部门都成了这鸟样，真让我为皇上而忧虑！”</p>

感慨完后，林泰来对着前堂叫道：“我，林泰来，已被押解到此！管北镇抚司的人出来，审案啦！”</p>

锦衣卫是一个很庞大的机构，从密探、刑名、到男模、养大象无所不包，内部管理很复杂。</p>

所以林泰来也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在管北镇抚司审案。</p>

不多时，又有二十多人簇拥着一位看服色像是指挥佥事的官员，三十来岁，样貌儒雅干练，穿过前堂出来了。</p>

那官员板着脸，按照程序自我介绍说：“本官锦衣卫指挥佥事骆思恭”</p>

毕竟林泰来明面上的身份十分清贵，状元翰林天仙，表面礼数也该尽到。</p>

林泰来突然打断了对方，问道：“等等！原来你在北镇抚司？你儿子是不是叫骆养性？”</p>

骆思恭很警惕的说：“阁下问这个作甚？”</p>

自家那个才蹒跚学步的儿子，怎么就让林泰来注意到了？</p>

“小垃圾。”林泰来再次口吐芬芳，“没什么，你继续！”</p>

卧槽尼玛！文化修养不差、考中过武进士的骆思恭也差点口吐芬芳，林泰来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p>

没等骆思恭继续说话，林泰来突然掏出一个大信封，直接扔在了地上。</p>

然后说：“我认罪了！妄杀北虏酋长，擅自挑起边衅，我供认不讳！</p>

这是我的详细供状，全部都已经写好，也已经签名画押了！</p>

你们把供状收了去，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p>

骆思恭：“.”</p>

在北镇抚司当差以来，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从见过如此之事，从未见过如此之人！</p>

见林泰来转身要走，骆思恭下意识的说：“慢着！”</p>

林泰来不耐烦的说：“你们厂卫审理我，无非就是想要我认罪。</p>

如今我已经认罪，并写供状画押了，你还想怎样？</p>

你就是一个管案子的指挥佥事而已，把罪名审出来，把口供交上去，就能毫无风险、尽职尽责完成任务了！</p>

怎么？难道我如此配合也是错了？你还嫌弃工作太顺利？</p>

莫非你一定要想着再横生枝节，多出几次波折和巨大风险，然后才甘心？”</p>

这些话好有道理，骆思恭虽然别扭，但无言以对。</p>

林泰来又想起什么，惊讶的说：“你不会还想着，让我住进诏狱吧？</p>

圣旨上没有这么写，不信你问问拿着诏书的刘千户！”</p>

说着，林泰来指着绑在车板上的刘千户，“对了，这位是奉旨押送我回京的刘千户，一路也辛苦了。</p>

现在他也算完成任务，该复旨就复旨吧，你们不要为难他。”</p>

数十名锦衣卫本部的官校顺着林泰来的指向，一起看着同事刘千户。</p>

他们的眼神层次很复杂，鄙夷夹杂着庆幸，庆幸里又夹杂着一丢丢的同情。</p>

刘千户只觉得自己彻底社死了，已经成为挥之不去的锦衣卫之耻，这辈子已经完全没有希望晋身到指挥佥事了。</p>

骆思恭拿着林泰来的供状，仔细检阅过后，没有发现毛病。</p>

这确实是一份极为标准的认罪供状，没有任何文字游戏，或者是悖逆之处。</p>

所以骆思恭也不耽误时间，亲自去了东安门外的东厂，将林泰来供状呈递给了厂公张鲸。</p>

看着仇敌罪状，张鲸喜不自胜，连忙进宫禀报。</p>

将近俩月没见过大臣的万历皇帝御文华殿，把首辅申时行从路对面的文渊阁召了过来。</p>

将林泰来的罪状展示给申首辅后，万历皇帝貌似很痛心疾首的说：</p>

“申先生啊，你的昔日门客犯下这样的大罪，遭致中外纷纷参劾，呵呵，让朕非常呵呵非常痛心！”</p>

先生，你也不想你的铁杆打手被废掉吧？</p>

申首辅一本正经的回奏道：“三字经云，教不严，师之惰。</p>

林泰来入朝不过二月，就酿下如此大罪，乃其座师许国、翰林院新人教习田一俊之过也！”</p>

万历皇帝：“.”</p>

旁边张鲸跳了出来，指责说：“申阁老！在皇爷面前，不要避重就轻！</p>

你眼下应该进奏的是，怎么宣判林泰来！”</p>

申时行无奈的奏道：“臣以为，陛下应当引而不发，先静观其变。”</p>

万历皇帝又问道：“莫非先生你知道什么其他内情？”</p>

申时行答道：“臣委实不知道还有什么内情，但是感觉事有蹊跷。”</p>

张鲸连连冷笑，就算另有蹊跷，就算林泰来故意钓鱼，又能怎样？</p>

你钓上来的是皇帝，被你欺骗的人是皇帝，丢脸的人也是皇帝！</p>

你林泰来不会以为，把责任往厂卫头上一推，就万事大吉了吧？</p>

他张鲸才是皇帝身边人好不好？要比进谗言，这是他张鲸的主场！</p>

皇帝会跟你讲逻辑讲道理么？你林泰来做事太过火了，正所谓过犹不及！</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