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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不甘受辱石峥撞石为保太子萧妃出家
石峥宅。荞嬷寝室。
石楠因身子虚弱,加之昨夜受了点风寒,正病躺在床上。
荞嬷伏在床头小心服侍,给他喂药。
石峥看上去十分焦虑,在屋内来回走动。
这时,曹管家进了室内,急声催促:“大人,车马都备好了,您赶快上路吧。”
“楠儿病重,老夫怎能忍心走呢!”石峥叹息了声,道。
“大人,一连都延误了两日了,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石峥颇不耐烦,打断了曹管家的话,嚷道:“怕什么,这点小事能奈我何!”
李云翰回府后听说小楠病了,匆忙赶来相见。他向石峥行了礼,问过了小楠的病情。他取出了那只玉貔貅,给石楠戴上了,一边轻声安慰他。
石峥见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意,谢过了李云翰。
两人正说着话儿,忽然一个仆人惊惶失措地跑了进来,说汪拱、敬琥率兵丁围住了府第,要捉拿石峥,并将家人流放岭南。
石峥听罢眼前一黑,喟然长叹道:“想不到石某为官一世,终究没能逃出奸人之手!李先生,楠儿就交给你了,快带他逃命去吧!“
李云翰紧握着石峥的手,道:“不,恩公,咱们一起走。”
“不,石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楠儿在,老夫就是死也瞑目了!”石峥奋力推开了李云翰,命他带着小楠快些逃走。
荞嬷嬷扶小楠下了床,对着痴痴呆立的李云翰,道:“你们快走吧,出了后院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安了。”
李云翰唉叹了声,拱手道:“大人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石峥眼含泪花,低下了头。
达复一离开少阳宫,便打马急行,打算前往石峥宅见李云翰。不料等他到了石府门前,却被一队官兵拦住了,他只好站在远处冷眼观望。
敬琥带兵冲进了府内,喝令将石府上下人等都拘押起来,逐一查问。
一时间石府内哭喊声一片,十分混乱。那些兵丁趁机翻箱倒柜、搜寻财物。
汪拱疾步赶到了后院,忽见后院墙下有只人影闪过。他上前正要察看,却被一边的荞嬷叫住了。
荞嬷为掩护石楠出逃,扭动腰肢抛了个媚眼,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儿,故意拖延时间。
汪拱见她酥胸微露、身材丰腴匀称,颇有几分姿色,一时心旌摇曳起了歹意,于是假意查问了几句,吩咐手下将她带到了一边。
有两个士兵冲进了斋室,为抢一只银香炉,他们随手将石氏祖宗的牌位扔在了地上,一脚踏成了两半。
石峥被兵丁押着恰好路过,见此情景怒不可遏冲上前一把推开了兵丁,捡起了牌位,骂道:“狗东西,真是欺人太甚!”
那兵丁听了大怒,照着石峥迎面就是一拳。
石峥躲闪不及,被打得鼻青眼肿。
“狗奴才,老夫跟你们拼了!”石峥大骂着,朝那兵丁一头撞去,不料却扑了个空。
这时汪拱走了过来,阴笑道:“断了根的竹子,还挺硬的;来人,将他绑了。”
石峥被缚,挣扎了几下,愤然道:“奸险小人,老夫跟你没完!”
石峥和府内十余口人被拘押在院里,挤作了一团。
南衙禁军统领敬琥缓步走上前来,高声道:“传陛下口谕,罪臣石峥私采禁地破坏龙脉,不仅不思悔过,还题诗辱骂圣上,着即将其捉拿归案,家产予以抄没,其家人流放岭南。”
众人听了一阵骚动。
校尉鲍金走到了汪拱跟前,道:“大人,按照名册,还漏了一人。”
“谁?”
“三子石楠。”
“再四处仔细找找,”汪拱哼了声,“一个小毛孩,谅他也逃不了多远!”
鲍金诺了声,随即跑开了。
麟德殿内。
炫帝和太子、荆王以及臣僚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随意交谈。正说在兴头上,一个小黄门来报说是季温求见。
季温到了殿前,跪拜道:“陛下,有人举报户部侍郎萧郁贪污纳贿;臣去萧府查证,当场在其室内查获赃物一箱、谶书一册。”
“此事当真?”炫帝一愣。
“是的。当时礼部给事汪捍也在场,可以为证。”
炫帝自语道:“真是的,贪污些钱财也还罢了,竟敢私藏谶书!”
“陛下,现已查明,萧郁原本姓杨,为前朝炀帝之后,他为隐瞒身世、改姓为萧;他在府内暗设祖宗牌位,每日焚香祭拜、欲图不轨。”季温补充道。
“这,他明明姓萧,怎会是炀帝之后?”
“回陛下,臣已查过前朝和本朝的典籍、档案,萧郁确为前朝炀帝之后,这一点连他本人也供认不讳。”
陈业硕奏道:“陛下,萧郁犯有欺君之罪,且暗藏祸心,欲为祖上复仇,绝不可轻饶!”
炫帝想了下,呵呵一笑,道:“李氏取代杨氏,实乃天意。今大唐立国已逾百年,他还想复什么仇,真是可笑至极!”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这本谶书就是从其室内查获的,请陛下过目。”季温说着取出了一本谶书,双手呈上。
炫帝接过后粗粗翻看了下,随手丢到了案几上,当即下旨免去萧郁的官位,将其发配河西充军。
季温听了又道:“陛下,臣有过错,未得陛下恩准,臣已将他押入大牢了。”
“季温,你的手可真快哪。”炫帝有些不满。
“陛下恕罪,臣因担心萧郁出逃故而将其下狱。”
“陛下,季大人此举情有可原,”陈业硕在一边帮腔,“臣以为萧郁一案必有其同党,如不就此深究,未免有些轻率了。”
“这人都抓了,那就按律法行事吧。”炫帝有些无奈。
季温摸了下额头,道:“还有,陛下,臣去萧府办案,萧良媛不仅辱骂微臣、阻挠执法,还试图放走人犯。微臣一不小心,还被她给抓伤了。”
炫帝愣了片刻:“你是说萧良媛……”
“正是。”
陈业硕道:“陛下,王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太子妃亦不能例外,应将其捉拿问罪。”
“恒儿,你说该怎么办?”炫帝紧盯着太子,目光极为锐利逼人。
太子赶忙避过了视线,低下了头,道:“父皇,儿臣有罪,还请宽恕。”
“哼,你连一个妃子都管不住,朕还如何宽恕!”
林弗上前一步,道:“陛下,前番韦直谋逆,今萧良媛又仗势欺人、抗法不遵,皆因太子有失德范、疏于管教,还望陛下追究太子之罪。”
炫帝听了有些不乐,紧盯着林弗,道:“该如何追究?”
林弗肃然道:“臣以为当废黜太子。”
季温、陈业硕也一齐跪下了,道:“陛下,臣等附议。”
太子惶恐道:“父皇,儿臣冤枉哪。”
“哼,你也敢说自己冤枉!”炫帝有些下不来台。
“父皇,此皆萧良媛之过,”太子抹了把眼泪,“儿臣得知此事后,一气之下和她断了婚情,命她出家为尼。”
炫帝听后很是惊讶:“她皈依佛门了?”
“是的,父皇,”太子点了下头,“今日就送她去罔极寺。”
“殿下可真会说笑,”林弗冷笑了两声,将目光对准了炫帝,“陛下,东宫婚变乃是大事,当由宗人府确认后,消没其皇籍。此等大事为何连陛下也不知情?”
炫帝扫视了一眼太子:“恒儿,你敢撒谎……”
“父皇见谅,只因事急,儿臣还没来得及通报宗人府。”
季温突然干笑了几声,道:“殿下,这欺君之罪……”
太子听后登时来了气,怒道:“季大人,今日萧妃正式出家,大人如若不信,可随本宫到府上查看。”
“那就讨扰殿下了。”季温一脸得意,阴笑道,“君前无戏言哪。”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季爱卿了。”炫帝长长出了口气,又望了眼荆王,问他有何看法?
荆王神色镇静,道:“父皇,兄长仁孝恭谨,做事一向不逾规矩;萧氏有罪,王兄命其出家,已是重罚。儿臣以为,此事不宜再深究下去。”
“嗯,霖儿所言甚是。”炫帝欣然点了下头,复对着太子,“恒儿,以后可要多长点记性哪。念你平日仁孝恭顺,此事且不予深究;不过,也不可不罚。即日起,罚你闭门思过十日。”
“是,儿臣遵旨。”太子答道。
李云翰带着石楠逃出了石府,可没走多远,就被鲍金发现了,带着两个兵丁急追了上来。
李云翰带着石楠拐进了一条巷子。
石楠身子虚弱,跑了没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迈不开步子了。李云翰见状只好将他背在了肩上,尽力赶路。
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李云翰抬头一看,原来自己只顾着低头行走,差点撞在了一顶轿子上。
那人认出了李云翰,恭声道:“李先生,是你。”李云翰仔细一看,认出了是妙锦,原来她陪着母亲刘氏欲去曲江踏青游玩。
“骆姑娘,救我!”李云翰放下了石楠,喘着粗气。
妙锦见他行色慌张,又闻远处有追兵呐喊,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当即跳下了马,问:“他们要抓你?”
“是他,小楠。”李云翰指了下石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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