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事不烦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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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言，寝不语。”

老人本不是注重俗世尘礼之人，却是在此时此刻，以凡俗规矩打断了李业要说出口的话。

见老人如此，李业也没有坚持，他知道，老人并不想以这种方式知晓拙峰的传承。

李若愚资质平凡，并不如其他的太玄同辈，蹉跎大半岁月，直到近百年内才渐渐有了体悟，心境与拙峰相合，贴合自然大道。

事实上，就算没有李业，大概在十年左右的时间之后，老人也会重现拙峰传承。

“修士修道，当顺应本心。我知你心中好意，却是与我修之道相悖，故此将你未说出口的话打断。拙峰传承已现，我心中一大遗憾已去，念头通达，未必没有再获得传承的机缘。”

在李业吃过饭后，老人主动开口，始终豁达淡然，尤其是李业获得了传承之后，更是对此抱有一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态度。

“前辈，受教了。”李业躬身行礼。

老人哈哈一笑，便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人老了，觉多，睡得也早。

拙峰之巅，李业立身于此，少有的没有修行，而是凝望着太玄之景。

熠熠生辉，极尽绚烂的星峰也好，返璞归真，草木横生的拙峰也罢，亦或是其他的主峰，在他的眼中都是别有一番滋味。

太玄的一百零八主峰，每一座都交织着复杂繁琐的天地大道，演化着难以言说的道与理，有些炽盛如星峰，有些古朴似拙峰，还有些，道则杂乱，黯淡无光，那是太玄门中传承彻底断绝了的主峰。

“修行至今，还是第一次知道，天地大道竟是如此的美丽。”

李业的身边，一朵朵奇异仙葩突然在虚空之中呈现，凝聚出一道道精气涡流。

霞光万丈，瑞彩千条，将暮色黑暗尽数驱散，震动了整个太玄，使得无数弟子为之侧目。

“那是，拙峰的李师兄！”

“不愧是和星峰华师兄齐名的师兄，看这架势，起码是轮海境界圆满了吧！”

“听说，李师兄和华师兄两人同龄，关系莫逆，被誉为太玄双子星呢！”

“双子星吗？谁又能想到，太玄门的双子星，实际上却是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的可怜虫呢。”

李业将太玄众弟子的话全都听入耳中，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我也该为自己更加努力一点了，命运啊，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

李业的双眸，绽放着难以直视的神光，无穷无尽的精气汪洋没入他的五座道宫之内。

西皇经运转，一缕缕大道法则之力交织，凝聚出精金，古木，灵泉，天日，奇石，悬于五大道宫之中，逸散着五行道力，流淌向每一寸血肉骨骼。

随着李业周围的精气涡流尽数消失，大道仙葩也是逐渐枯萎，散发出一股死寂枯败的意境，尽显荒芜之力。

“花开花落，草木荣枯，生机鼎盛是一种力量，枯萎败落也是一种力量。”

李业呢喃着，一口极其隐晦的黑洞浮现，将这股荒芜之力尽数吞噬，融于体内。

枯萎的仙葩尽数化作流光，消散在拙峰之巅的虚空之上。光华散去，李业所在之处重新归于黑暗，他也离开了此地。

黑暗之中，缓缓下山的李业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虚空中的某处，面上始终带着一抹略有深意的微笑。

那里存在着他的护道者！

自从昨日领悟自然大道，获得拙峰传承之后，李业便是发现，在这拙峰之中，他能够轻易与这片天地相合。

那时，他便是拙峰，拙峰亦是李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