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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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云紫狭长的目光中露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讶异：“这还是真是有趣的组合呢。”

“啊，看来是成功了呢。”

独自一人游离在扭曲色的天空下，霍青娥的嘴角微微勾起，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欢迎回来，神子，布都。”

“真是的，你在这种地方感叹又有什么用？她们听不到的哦。”

“居然把自己的世界称作‘这种地方’，你还是老样子呢，神绮。”

霍青娥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忽然之间周围迅速聚集过来的光芒就在那拼凑出了一个人形，那正是魔界之神，神绮。

“擅自跑到人家的地方来，你真的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下去，让你肆意妄为吗？”

神绮的语气温柔地像在给自己的孩子唱摇篮曲，但严重的杀意却如同沸腾的油锅，焦灼的空气里遍布着她的敌意。

“没有事前和你打招呼就来了，对此我深表歉意，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你的世界呢，或者说，你的胃袋？”

“还真敢说呢，”神绮眼中的杀意达到顶峰，她身后的翅膀已经从纯白开始堕落成幽暗的紫色了：“说起来，你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很好奇呢。”

背后那三对的巨大羽翼缓缓张开，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迎合神绮的意志一般，暴涨的气势无声地压迫着面前霍青娥那纤瘦的身子。

“还是算了吧，神绮，在我的面前就没有必要虚张声势了吧？”

面对神绮那仿佛要碾碎一切的压迫感，霍青娥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失去了身体和大罪之器的你，仅凭这份执念又能做到什么？一旦离开魔界，你立刻就会灰飞烟灭吧？”

“那又如何！”

神绮冷着眼，嘴角的笑意逐渐扭曲：“只要在这魔界之中，我要杀掉现在的你简直易如反掌！”

“放弃吧，在你动手之前逃出魔界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霍青娥叹息一般地说道：“而且你也别忘了，月之都的那一位也不会让你”

“哼，嫦娥吗？”神绮冷笑一声，语气中隐隐有些不屑：“如果她是你的底牌的话，那还真是要笑死人了。”

“哦？”

“就如同我无法踏出魔界一步一般，嫦娥，哼，那个伪善的家伙只要离开广寒宫也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毕竟那可是即死的诅咒啊，她就一辈子留在那个宫殿里面苟延残喘吧。”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属于任何一边。”

霍青娥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暴食的墓场之主，怠惰的月之女神，你们各自都是为了那一份执念才坚持至今的吧？”

“司掌第一重罪——贪婪的亚当还没有觉醒，维系七罪司掌嫉妒的夏娃已经死去，愤怒的火焰至今没有燃起过，而傲慢的‘蛇’也早不知去向”

“你的也好，她的也好，信仰，主君，还有那令人疯狂的一切，早就不知道腐朽在哪个历史的角落了，事到如此，你到底还在执着什么？”

“这话该我反过来问你才对吧，如果一切都没有意义的话，那么你今天做的又算是什么？邪仙，不，‘双子’。”神绮用充满了怀念的语气说道：

“哪怕是我们，曾经也以为天空遥不可及，以为月亮是高洁的象征，以为星辰是永恒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天空可以被征服，月亮可以被玷污，星辰其实也会毁灭，只是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神绮的声音逐渐染上了绝望：“所以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既然永恒并不存在，遥远亦非奢望，星辰也会毁灭，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死？”

这是一句很恶毒的问候，但是霍青娥却出奇地只是笑笑接下了它。

她已经无数次承受过这样的诅咒了。

霍青娥笑着，眼中毫无迷惘，正如她曾经坚信的那般一样——

“我只是，想让一切划上一个句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