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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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下黄沙滚滚，炽热的风沙让人犹如置身地狱的火海。明澈蓝空下盘旋着正觅食的秃鹰，大概是俯览这炼狱般的沙漠中迷失方向将死的猎物。

周子桓紧紧拽住手中的马缰，胯下的烈马不安地低吼着，在沙尘上踏出无数的洼坑。

尽管酷热难耐，但周子桓头顶黑色丝绸裹成的头巾和脖间缠满整张脸只能露出双眼的黑色丝巾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风沙和热浪，他只是觉得脸颊有些许干燥。

一声嘹亮响彻天际的号角从周子桓身后传来，回头望去，一支不见尽头的骑兵组成的大军严阵以待，骑士们裹着头巾只见双眼，齐刷刷地注视着周子桓，眼神里除了狂热满是敬畏。

军队中数不清的旗帜招展，各色的旗帜绣着统一的怪异图案，周子桓记得那是阿尤布王朝的标志。

这时远处卷起了滔天的尘沙，巨大的金色十字架在阳光下闪耀着白光。密密麻麻的白色旗帜上画着渗人的红色十字，头阵的步兵举着盾牌缓缓向前，灰色盾牌带着与旗帜相同的鲜红颜色。

对面的军队来到和周子桓相隔不过一英里的位置停止行军，他终于能看清了那座金箔包裹的十字架全貌，架的顶端闪过钻石的光芒。

对峙的两军严阵以待，没有一个士兵胆敢窃窃私语，这是一场有关信仰的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会将战果献给真主或者上帝。

天地间只剩下战马的嘶鸣声。

肃杀的气息弥漫在死寂的空气中，对面的军队里策马奔来一位白袍骑士，他身后跟着寥寥几位身披鳞甲的亲卫骑兵，颇有大将之风，一行人像是试图驶入茫茫黑海的一叶孤舟。

周子桓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地扬起马鞭狠狠打在马臀上，赤红的战马发出痛苦的怒吼高抬前蹄让他差点失衡落地，如离弦的箭迎向带着沙尘前进的那队骑士。他身后的侍卫连忙策马追赶，“周子桓”的行为显然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黑色长袍在飞驰的周子桓身上乱舞，白袍骑士的轮廓在他眼里越来越清晰。

骑士肩披一件白色大袄，头顶的英格兰国王桂冠熠熠生辉，胸前的银质鱼鳞甲起伏，脸上满是桀骜与不屑。

双方就将要碰撞在一起前，周子桓用力提起马缰，马首霎时回侧，马身下的健壮四肢停止了奔腾。来处的骑士也做着相同的动作，让身下的黑马停了下来。一场将要刀戈相见的厮杀烟消云散。

揭下黑色面纱，周子桓口中不由自主高喊着陌生的拉丁语，语气中很是愤怒，手中紧捏着腰间佩刀刀柄。对方的骑士也喊着同样的拉丁语。或许是对方的言辞中很是轻佻，周子桓听见身后的侍卫拔刀出鞘的声音。

转头呵斥了愤愤不平的侍卫，周子桓换上了平淡的语气对着那骑士说几句话，便回转马身，抽出那把有些眼熟的钢刀向自己的军队高喊着什么。

等周子桓喊完话，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响彻云霄，黑压压的骑兵们拔刀向着周子桓这边的方向开始冲锋，口中高呼着未知的口号。

周子桓不禁想到唐朝诗人李贺的那句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俯视大地的秃鹰注意到下方逐渐染红的黄沙，急忙遁向远方。只余刀剑交加的兵戈声和士兵的痛苦，怒吼，哀嚎回荡在天空。

……

“子桓，你没事吧？”

回神过来的周子桓视线仍在手中那把并无异样的大马士革刀上，带着关切的神情的昂热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