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直面赛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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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机械体，安悠明白了，这义体装的够齐全，手臂义体是偏向隐蔽螳螂刀，或者是追求力量的大猩猩手臂。

v也举起手中的‘任侠’，以交叉火力封锁锤子的后撤线路。

“v，我让你走！我命令你走，v！”安悠的咆哮声在v心底响起。

v她留在这里干嘛？这已经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了。

“哦哦哦，这可不行。一对一男人大战，怎么有人请外援？”起子的卷舌音响起，他垫步贴近v，宛如附骨之疽。

又是一个有斯安威斯坦的，这速度，这力量，这义体暴恐机动队人手一个，属于‘基础’组件了。

起子一手按着v手中‘任侠’的枪管，让子弹全部击中地面，另一手肘击砸向v的喉咙。v两手放开‘任侠’，抬起双手摆出拳击格挡架势护在面前，勉强挡住了这一击，后退几步才站稳。这时，她发现自己眼前的双臂竟然在微微颤抖，无法控制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错。”起子旋身贴近，一拳刺拳直击v的面部，带起烈烈风声。

v体内的微型转子超频转动，协调平衡，让她俯身闪过这一击。她裹挟着俯身的力量，瞄准起子下巴挥出上勾拳。新安装的大猩猩仿生肌肉和微型转子，极限发力不协调感再次放大，一拳只打了个空，瞬间定下了败局。

她正打算后撤重整态势，却听到起子厌倦地咕哝声：“平衡都把握不住，就别浪费我时间了，街头小子。”

随后她眼睁睁看着起子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身形几乎突然消失在了视野中。同样的上勾拳，击中了她的下巴，脑内瞬间嗡嗡声传来，平衡感彻底丧失，倒在了地上。

兔起鹘落间，胜负已定。

目睹这一幕的安悠弹出‘应龙’冲锋枪的弹匣，装入穿甲弹匣：“v，我不允许你比我先死。”

锤子再次冲来，他已经贴到了安悠的身前，跳起扑向安悠：“这时候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速战速决。”安悠的星启芯片全力启动，算出了最后一段胜利道途。他大脑中的计算加速，眼中的一切都褪色了，声音消退，只留下心脏迅猛的搏动声，似乎要跳出胸膛，鼻血奔涌流出。

风衣被撑开，巨量的电磁脉冲手雷连续激发。电磁脉冲以他为圆心，扩散开来。

在空中的锤子瞳孔紧缩，他看到电磁脉冲手雷的冲击波，来不及后撤。他竟然露出张狂的笑容，继续扑向安悠。

电磁风暴把两人都卷了进去，在风暴中心的安悠，脑中如受重击，身体各处的神经末梢都传来痛楚。但他知道浑身义体的赛博精神病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依旧抬起枪口，对准了锤子，对着他的躯干扫出整个弹匣，所有子弹都压在一个锤子左胸口圆心上，发出闷响。‘应龙’的威力终于击穿了厚重的防弹护甲，减缓了冲锋势头。

锤子飞扑中的厚重身体不顾这些，更不顾被电磁脉冲带来义体无法控制的感觉。他已经带着狞笑，扑到了安悠的近前，在他看来，无论如何狡猾，只要近身，面前这个遮遮掩掩的人必死无疑。

过载中安悠紧盯着他的行动，两眼渗出鲜血，锤子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残暴和杀意无比清晰，似乎慢了下来。

‘噔’的脆响中，安悠眼中的锤子，两只手臂缓缓弹出了两把折叠的刀刃，螳螂刀的寒光表面带着幽幽的绿色，又扩大了攻击范围，直取安悠的头颅。

阴险壮汉的螳螂刀，在如此近的距离，似乎死局已定。

“我就知道。”安悠操纵星启芯片，电流激荡刺激腿部肌肉，主动贴近锤子，缩身躲进锤子的怀里，闪开第一轮挥击。

无非是二选一，螳螂刀或者大猩猩手臂，一个要贴近，一个要拉开距离。

他松开手中已经空掉的“应龙”，左手从胸部前枪套中拔出‘璃龙’，把枪口按在了锤子左胸口的洞口上，自动手枪把一整个弹匣打完。持续的枪声中，他依旧贴在锤子身上，两人似乎是许久未见的至交好友在拥抱，实际在生死相搏，为了一丝生机拼个你死我活。

在锤子惊愕的眼神中，他又从干净利落地右腰部的枪套中，拔出了另一把‘璃龙’，猛然戳击，枪口陷进锤子的下巴，继续扣下扳机。冰冷的感觉从右背部刺入，撕开伤口带来剧痛，锤子的螳螂刀还是发挥了它应有的效果。

“你也别想。。。”在‘璃龙’的自动射击下，锤子的头颅后仰，没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他拼尽全力，螳螂刀化为华光，尖端出现在安悠胸口。

锤子的沉重身躯跪下，轰然躺到，露出了原本被他健硕身躯笼罩的人。安悠依旧耸立在那里，锤子手臂上沾血的螳螂刀逐渐从他的后背滑出，黏黏的血液沾湿了风衣。

“放了她，你们黑客的意识体，现在在我手上。”伴随着话语，安悠嘴角渗出了鲜血，血液顺着身体逐渐流向脚踝，滴在地面上。

“不错啊，小子。”扳手阴阳怪气的声音现在更加刺耳了，如同指甲划在玻璃上，他手中的‘阿克琉斯’技术步枪已经指向了倒在地上的v。

v趴在那里，火红的头发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加凄美。安悠确认了v的生物信号，还活着，只是昏迷。

他想长舒一口气，但胸部的伤口一阵疼痛，星启芯片提示肺已经受到了贯穿伤害，建议进行紧急修复。只能小口地喘息，尽量缓慢，避免气胸。

“放她走，你们黑客的意识体已经被我困在赛博空间。她活着离开这里，你们就能拿到密钥。如果她死，那个黑客就永远待在那里吧。”

“少说两句，你的肺已经穿了。”扳手‘好心’提醒，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安悠，“我想知道你能装多久硬汉，才开始惨叫哀嚎。”。

“赖宣叔叔的‘钢铁之龙’，现在还招收败类？”安悠继续说着，口中腥甜味越来越浓，过载后的滚烫鲜血涌上喉头，胸部伤口处的疼痛袭来。

“这个黑人，身上还没纹身，看来不是你们‘钢铁之龙’的‘新人’。你们想要利用我，来除掉他这个钉子，目标已经达成，不必多造杀戮。”

听到‘钢铁之龙’，起子和扳手看着安悠的眼神变了，手中的枪械都举起瞄准了安悠。

安悠清楚，是时候展示筹码：“该让人质说说话了，我怕他寂寞。”

起子和扳手的系统中突然响起了电线焦急的声音：“这家伙困住了我的意识体，快帮我拿到密钥。。。。。”

“喂喂喂，起子，扳手，你们还没干完吧？我报告已经刚写完了。”队长嚼着口香糖的脸出现在了起子和扳手的视网膜上，打断了电线的话，她脖子上纹身在咀嚼时舞动起来，“和歌子说那俩小情侣她保了，收队收队，赶紧回来。”

“刚打完，女的没事，只是昏迷。”起子平淡地说。

“男的呢？”队长嘴一歪，嫌弃地盯着起子和扳手，这么搪塞，肯定有鬼。

“男的快没事了，缩小一点，刚好进铝合金骨灰罐子。”扳手耸耸肩，头扭向一边，意有所指。

“救人！赶紧的！”队长一锤桌子，吼了起来：“电线的信号刚刚没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绷带呢，他怎么没看好你们？”。

“巧了不是，军医绷带他正在照顾电线。”扳手讽刺地说道。

起子快步走到安悠身边，粗暴地撕开了他的风衣。轻度防弹的风衣材料如同薄纸般，被撕成条，勒在伤口处止血，“别乱动，最近的义体医生在哪？”

安悠任凭二人摆布，胸口的伤口应该伤到了肺部，星启芯片提示肺部受到穿刺伤害，建议减轻呼吸。

他不敢尽力呼吸，流血更带走了他大量体力，过载后的躯壳在多重因素影响下，已经无法移动了，“‘钢铁之龙’们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我们现在改主意了，你要活着。”起子催促着，他手上动作不停，尝试止血，但伤口太大，血液已经在勒着的风衣残片上晕开。

“废什么话？你不想让地上这娘们脸上被开个洞，就报地点。”扳手手中的‘阿克琉斯’一摆，瞄准了地上已经昏迷的v。

“小唐人街。”安悠平静地报了地点，“请带上她。”

抱歉了，老维。

一辆涂着夜之城警卫局标志的厢型车从天边的晨光中驶来，天终于亮了，晨曦如此美丽。

“她醒来自然知道你在哪，小子。”起子扛起安悠，钻进了驶来的车辆，车辆随即发动，远离了这里。

“队长，劳您大架来一趟。”扳手站在原地，即使和队长说话，他的声线还是如此诡异。

“又咋了？你们真是的，处理个钉子都不会？他俩打不过，你俩就背后打黑枪，把钉子带他俩都做掉，呃，这次收着点，弄死钉子就行。这还用我教？都几次了。。。”队长吐出嘴里的口香糖，靠在办公椅上摇晃着。

“队长您真英明，能错的都错了。”

“啥？锤子死了对吧？”队长掏出了新的口香糖，扔进嘴里。

“死了，死透了，头都透了。”

“那俩小情侣真好，我就说他俩准能赢，又帮我赢了一千。那有啥错的？”队长慢慢嚼着口香糖，一脸不屑。

“电线被那小子困住了，而且他知道我们。”

“你没开玩笑？”队长坐直了身体，呸地一声，吐出了刚嚼几口的口香糖。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