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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琳琳手中刚端起茶杯,听到谢公子这声音传来,手中动作仍旧不停歇。两位侍女伺候在左右,另外那河吏二人,捧着刀,一人站在店门口处警戒,另一人则在店中另外寻了副座头来吃菜。只是他并没有喝酒,怕是担心自己吃醉了酒之后,耽误了事情。
“谢公子还有何事?”
蒋琳琳浅浅的喝了一口茶后问道。
她早已看到谢公子手中的提盒与后面仆从抬着的大木箱子,想必里面装的不是华美服饰,便是些金银玉器,穿戴首饰。这些东西,她是定然不会接受的,只是还得想个法子拒绝。既不能让这谢公子失了面子,却是还得显得极为亲近、热情。
“在下听说姑娘要在这里用饭,于是特别命家中厨子做了一桌宴席来。时间仓促,准备的不够齐,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谢公子说道。
随即打开了手中的提盒。
这提盒共有三层,里面放着的尽皆都是杯盘碗碟等,最下层是一壶酒,也是他谢家自己酿造的。称不上名头有多大,但也着实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好酒。
“谢公子如此大礼,却是叫妾身如何能消受得起?”
蒋琳琳说道。
谢公子淡淡一笑,却是显得儒雅异常,无论是谁见了这少年郎的笑,怕是都会赞叹一句好一位谦谦君子美少年!
蒋琳琳虽然口中如此说道,但心里却是对那提盒中的餐具很是喜欢。当日在谢公子府上时,她就对谢家的餐具印象颇深。清一色都是玛瑙制成的,关键之处还裹着一层银。像是那酒杯的杯底,以及饭碗的圈口,还有那筷子的筷头,都是由银子制成的。玛瑙本就是西北地区的产物,别处不曾得见。即便是没有玉石珍贵,但胜在它有自己独到的纹理。尤其是抛光过后,那一圈圈纹饰只看一眼,便好似能把人的整个心神都引进去似的,却是要比那温润光洁的玉石,更加丰富多彩些。以谢家的财力,完是可以用玉石与金子来打造餐具的。
其实和玛瑙相比,玉石应当是更加合适才对。毕竟那玛瑙的花色,配上饭菜,总是有些喧宾夺主之感。而玉石则更能衬托这饭粒之饱满,菜色之香艳。不过无论是玉石还是玛瑙,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一只琉璃做的碗,比木头的贵出不少。更不用说这套上下,一应俱的都是玛瑙。就算那饭菜放在里面,显不出什么好看来,它也是贵重之物。
像谢家这样的门阀大族,东西的实用性已经被排在了末等。却是举手投足,吃穿用度间都要讲究个排场。普通人说体面,大家族要排场,正是这番道理。玛瑙的饭碗一个端在手里怕是都有半斤多重量,用不惯的人乍一拿起,却是不知道这是吃饭还是练武。如此说来,这活在门阀大族中,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旁人羡慕的,无非是那看上去的风光罢了……真要让他们投入其中生活,光是这些规矩,就够他们学个两三年。
谢公子让身后的四位仆从小心的把肩上扛着的箱子房子地上,随后亲手打开了盖子。这两口大木箱中,各放着一副铁架子,上下两层,都摆着菜肴。每层六道,两口箱子合计二十四道菜,却是两纪之数。
“这些好菜走了许久的路途,岂不是都凉了?”
蒋琳琳问道。
这句话倒不是耍身心机手段,完是她出于好奇问出来的。
“姑娘请看!”
谢公子说着,却是伸脚踢了踢这箱子的底部。
一个抽屉式样的木盒子从中划出,里面放着个火盆。炭火被压的很低,似燃非燃的,但仍旧维持着温度。
“这两口箱子是家父特意请高手匠人定做的。为的就是外出游玩或是行猎时所用。这箱子外表虽然是木质的,但里面却是还钉上了一层厚厚的锦缎,用以保暖。不禁如此,这箱子的底部,却也是金属。选用的是上等精钢。不但传热快,还结实坚固。如此一来,只要在最底层加装一个抽屉,放置上火盆,便是走一日,都不会凉。里面的菜品,时刻保持着刚出锅的温度与色泽。”
谢公子很是得意的说道。
当然他也的确有得意的资本。
这样的箱子,寻常人家别说用了,就是见都没见过。刘睿影和赵茗茗也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只不过两人心里所想却是截然不同。
赵茗茗觉得,这人类真是有趣……为了一口饭食,却是就能这般大费周折。而刘睿影心里却是有些感慨……觉得这样的门阀大族可以为一口箱子而一掷千金,却是不去看看那街头之上还有多少吃不饱饭的孩子。不自觉的,他竟然是想起了高仁。
想起了当时在震北王域矿场戈壁滩上,高仁与自己的对话。他说许多人之所以苟且,并不是他们想要这样。而是一出生便就决定了的。可出生这回事,却是天下第一没道理!你生在富贵人家,或是家徒四壁,自己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那凭什么这些富贵却是他们生来就有,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要受穷吃土?哪怕是把这谢家定做箱子的银钱,拿出来,尽心接济一人,或许他后日的成就并不会在当世所谓的这些上等人之下。
“他们缺失的,无非就是个机会!”
高仁这句话,在刘睿影心里却是越发深刻了起来。甚至一瞬间都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出剑伤了高仁到底是对谁错?站在五王和中都查缉司的立场上,定然是错不了。他与靖瑶劫夺了震北王域的边军饷银,那就是反贼,行了谋逆之罪,该当诛杀。可是他所想所做的事情,的确又是那么的大义凌然,颇有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况且他说的问题,随着刘睿影渐渐入世,反而是理解的透彻起来。既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抵达高仁所说的那番严重得地步,但照此以往发展下去,迟早会变成那样。
不过天下并不是只有高仁一个聪明人。他能想明白的问题,难道五王会不清楚?刘睿影觉得即便是查缉司的掌司,卫启林大人对这些情况心里也如同个明镜一般。但他们却是都选择了袖手旁观,亦或是静待其变化。矛盾是永远存在的,不但是人与人,更是过去与现在,当下跟往后。自己还会有和自己赌气的时候,更不用说这诺大个天下。有几件说不通的事,很正常。有很多没道理的行为,也很正常。以刘睿影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去琢磨这些个世道人间,纯粹是徒劳无功,浪费精力。不过很多时候,能够错正一番轰轰烈类的大事,就是从一个微不足道,甚至遭受旁人耻笑的念头开始的。至于日后这年头如何萌发,又如何付诸于时机,那却是还要看刘睿影个人的成长与这天地间究竟给他多少造化来决定。
蒋琳琳坐在这张圆桌的主座上,却是被丫鬟还有那位河吏挡住了视线。虽然耳中听到了谢公子的解释,但她的双眼却并未看的真切。如此稀罕的物件,就连见多识广的她却是也头一回见到。于是便站起身来,提了提裙子,莲步轻移,好似一阵风般,飘了过去。谢公子话音刚落,也才演示完这箱子的诸多妙用。一回头,却是看到蒋琳琳站在自己身旁,相距不过半步之遥。
乌黑轻柔地发丝,随性的搭在她香肩上。还有那凸起的锁骨,修长的颈部,更是让谢公子看着不由得暗自吞咽了几口唾沫。蒋琳琳虽然知道他的目光一定是在自己的身子上游走,却是也不在意。用身子吃饭的人,被人看早已是家常便饭。说的难听些,正是因为有了更多的人想看,她的身价才能这般一路飞涨,坐到太上河花魁中第五把交椅。而让蒋琳琳的目光,却都在这箱子上。不光是看,竟是还蹲下了身子,拉出那最底层放置着火盆的抽屉观察了一番。
“谢公子真是有心人,只是没想到您家谢老爷看着不苟言笑,威风八面,竟然也是个如此懂得生活雅趣之人。”
蒋琳琳笑着说道。
“家父自从赋闲之后,在家里每日除了钓鱼,就是出门骑射。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只盯着一件事做,定然就会越做越是精通。再加上他的确是人老心不老,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点子主意。”
谢公子说道。
蒋琳琳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我来之前,这两位河吏想必是已经先来此地安排了酒菜。我若是接受了谢公子的好意,岂不是让他俩白跑了一趟?”
蒋琳琳坐下后,对着谢公子疏导。
谢公子早就知道,这蒋姑娘对下人们是极为友好,甚至说百般维护都不为过,但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不过这谢公子倒也颇有些胸襟气度。他带着这些个餐具食盒就是来体现自己的关切之意,就像那送人的礼物一般。礼到,情谊至。至于对方怎么处理,却是就与自己无关。当下他便开口朗声说道
“在下自是担心此地没有好的饭食,若是这两位河吏大哥已经安排妥当,那却是在下多此一举了……不过这饭菜既然已经拿来,在下觉得还是上了桌子得好。但具体如何抉择,凭蒋姑娘安排!”
蒋琳琳听后,也是颇为舒心。
她本以为这谢公子年少不知人情世故,再加上他家境优越,家底殷实,难免会有些傲气。未曾想却是这般的谦和知礼,像是他这样的二世祖,蒋琳琳却是也许久没见过。一时间,心中却是平地起波澜,无风旗自摇。
“那不如将这两箱子珍馐,让他们这些下人吃了。至于那一壶酒,却是留下,妾身亲自斟来与公子对饮。也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尝一尝这乡野小店中的饭菜,说不定自有其独到之处!”
蒋琳琳再度起身,朝着谢公子行了一礼说道。
“如此甚好!”
谢公子心花怒放的说道。
费了这么多心思,他无非也是想要和蒋琳琳多亲近亲近罢了。至于那些个绢帛铺地,菜色温柔,都是外物。只要能淘换来蒋琳琳的欢心,别说这些东西吃不吃,就算是哪去喂狗,这些谢公子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当即便招呼仆从们
,将箱子里的菜品都拿出来。又让店伙计帮忙,拼起了两张方桌。二十四道菜肴部摆放齐整,谢公子却是又自讨腰包,为随同蒋琳琳的下人们要了两坛好酒。只是这酒一上桌,本来就连那两位河吏却是都脸色一变,显得颇有为难。不觉的,目光却是都朝着蒋琳琳跑来。在太上河做事的,哪会有不好酒的人?只是这趟外出却是太上河破天荒的头一回,自然是重中之重。上到河领,下到蒋琳琳自己,却是都千叮咛万嘱咐的莫要在路上吃酒,以免出了意外,闹出乱子,耽误了正事。
故而这酒坛子摆在桌上,却是在众人的眼中极为碍事。明明想喝,都却又顾及着规矩。
“既然是谢公子的好意,你们便开坛喝了吧!只是记得切莫要吃醉便好。”
蒋琳琳说道。
众人得了蒋琳琳的吩咐,顿时开怀。争先恐后的将酒坛子打开,给自己满上一杯。从他们离开太上河一来,这一路折返却是滴酒未沾。早已酒瘾上头,浑身难受。如今见了这酒,当真是犹如大旱将甘霖,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蒋琳琳看到众人开心,便也笑着微微颔首,只是她的目光却是在不经意间冲着赵茗茗和刘睿影的瞟了去。
她让出了自己的主座给那谢公子。
谢公子一开始还要推脱,奈何蒋琳琳的玉手藕臂放在他的肩头,轻轻一压,这谢公子浑身的骨头都好似酥了一般。稀里糊涂的,双腿一软,便坐了下来。而蒋琳琳却并不就座,反而如同侍女般,乖巧的站在一旁伺候。
这时,店伙计也把先前河吏吩咐好的席面儿摆了上来,的确是丰富至极。起码在这处镇甸中,想必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不仅猪牛羊鸡鸭等家畜一应俱,还有条接近一尺的大鲤鱼,肚子鼓鼓的。店伙计说,这鱼肚子里却满满当当的都是鱼子。
“这却是好生奇怪……现在应当还不是季节吧?”
蒋琳琳问道。
在太上河中生活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这水产。故而对各种鱼类的习性也是极为了解。蒋琳琳虽然不需要亲自去捕鱼,下厨。但日子久了,当然也会知道这许多。
“小姐您说的对!眼下的确不是这鲤鱼的繁殖季节。不过也不知是怎的,方才那两位大爷来安排了饭菜后,小的便吩咐后堂的活计去速速捕捞。但一连撒网了两三次,竟然都是无功而返。情急之下他只得换那吊钩,放上香饵来垂钓。结果一盏茶功夫不到,就有鱼儿咬钩。起杆之后,便是这条。”
店伙计说道。
“这倒还真是一件怪事!”
赵茗茗盯着鱼肚子说道。
“蒋姑娘,天下间总会有些事物逆天而行,不守规矩。却是不必在意!”
蒋公子说道。
言毕,便拿起筷子,准备将那鱼肚子中的鱼子都掏出来。这东西不但大补,也是下酒的一道上等好菜。尤其这鱼还是过油后红烧的,想必肚中的鱼子早已经香甜软糯,饱蘸汤汁。
“谢公子!”
就在他的筷子即将要伸入那鱼腹之中时,蒋琳琳却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使得其停了下来。
“蒋姑娘何意?”
谢公子问道。
却是感忽自己的手腕犹如套上了一圈寒冰!没想到这蒋琳琳看起来热情似火,但双手却是如此的冰凉……不由得,让这谢公子心中的疼惜之情泛滥不已。此时此刻,就算是蒋琳琳让他去吃屎,恐怕他都会不皱眉头的照做。
老百姓都说手热心寒,手冷心暖。人之身体最关键之处,不是手,而是心。这心,即可细微至发梢,又能宏达至天地。整个世道无论是浮沉还是颠倒,尽皆都是人心所导致的。就算是那些异兽们,开启了神智之后,也是心力大增,故而才得以能够化为人形,入这人间。蒋琳琳双手寒凉,但内心滚烫。这一点却是从她能够对下人们如此体恤,就可看的出来。
“这条鱼虽然虽然是逆天行事,想必也不会有太好的结局。可是如今却是因为而变成了咱们的盘中一餐。却是让我心有不忍……谢公子也是饱读诗书,应该知道这天地虽然无情,但终究会给众生万物留有一线生机。倘若这今日我未曾到此,便也不会有人前去垂钓。那它的下场或许也会有所转变。妾身却是见了此鱼,心有不忍,还望谢公子能理解一二。”
蒋琳琳说道。
“是在下思虑不够……但却是没想到姑娘竟是如此的慈悲心肠。不如我们用完饭后,一道去钓起这条鱼的水边,将其葬了,你看可好?”
谢公子说道。
“多谢公子成!”
蒋琳琳展颜一笑,连忙道谢。
这二人吃喝热闹,言语之间也是颇为亲切甜蜜。却是让徐爷所在的那两桌酒客,看的眼红心热。但他知晓这谢公子的身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存在。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蒋琳琳初见之时,虽然惊艳。但看久了,那浑身的脂粉气,也会让人发腻。与身后的赵茗茗一比,却是不够耐看。何况方才赵茗茗不仅吃了自己的,喝了自己的,一会儿却是还要到自己的骡马市中购买马匹。吃人嘴短,拿人手断。徐爷觉得自己虽然没法和那蒋琳琳亲近,但去找赵茗茗喝杯酒,应当是算在情理之中。
于是,他对着四周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便端着杯子,朝刘睿影那桌走去。还未至近前,就已伸出手,向赵茗茗摸去。以他的水平,哪里躲得过赵茗茗的感知?只见她肩头一沉,身子跟着偏转,却是就让徐爷扑了个空。也不知是自己解围,还是喝多了酒。对于赵-->>
茗茗的动作并没有在意,只是“嘿嘿”的笑了笑。
“敢……敢问姑……姑娘尊姓大……大大名?“
徐爷说道。
刘睿影和赵茗茗都很是诧异的看着他。这人方才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与那两桌酒客相谈甚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却是就结巴起来了?
“你……们你不要……多……多想!我打……小就有了……有了这口吃的毛……毛病!后……后来治好了,但……但是这一……一……一喝酒,就会……会犯!”
徐爷说道。
刘睿影和赵茗茗听他说话,却是暗自里都替他捏了把汗。看着他这般费力的说话模样,要不是觉得失礼,定然会笑出声来。
不等刘睿影和赵茗茗有所反应,那两桌酒客却是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说这徐爷应当已经是喝多了。不过他却有个旁人羡慕不来的特点,那就是醉的快,醒的也快!不到小半个时辰,却是就能把自己喝醉,但只要放下酒杯,不多时竟是就能完好如初。这般人物,你说他酒量不好吧,倒也的确是。但若你同他一直喝下去,徐爷却只需要撒泡尿的功夫,就能缓过来,那任凭是谁也顶不住的。
这句话说完,徐爷从旁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后让店伙计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小口喝着。刘睿影和赵茗茗也不言语,毕竟没人愿意和一个结巴说话……却是没想到,待这徐爷喝完了手中的茶水,精神便再度振奋了起来。
“方才让各位见笑了……这毛病,难治的很。能在平时不发作,已是烧高香了!”
徐爷说道。
却是又恢复了先前的利索。
“无妨,只是徐爷这醒酒的本事,才是令我们大开眼界!”
刘睿影说道。
“各位是从何处来的?”
徐爷问道。
却是没有再纠结赵茗茗的姓氏名讳。方才酒劲上头,不但犯了结巴的毛病,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唐突的有些叨扰。
纵使这徐爷没什么文化,但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算是颇有资产。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赚了钱,自然会给后代花销。然而你一个单身汉,若是有了钱,定然是都用在了风月场中。这么多年来,徐爷在这处镇甸中不能说呼风唤雨,但起码他看上的女人,却是还没有一个能不被他弄上床去的。即便他自知赵茗茗不同于别人,可历来顺丰顺水的他,却是有股子莫名的自信。更何况他看刘睿影和华浓,只是两个年轻的小白脸罢了。
这样的年轻人,哪里会懂得女人心?更不会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女人舒服。这舒服可不光是只那吃饭喝酒闲谈,更多的却是关上门,放下床帐之后所发生的事。
“我们从震北王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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