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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吗?”
刘睿影看着面前五六个空空的盘子。
他一天也吃不了这么多。
“吃饱了……”
华浓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对于他而言,只要能吃得下去就会一直吃。
多吃一口,就能多顶饿一阵子。
因为他永远不知道下顿饭在什么时候。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这般情况。
但这么多年的习惯,可不是说改就改的。
“我们出发吧。”
刘睿影说道。
“为什么这么着急?”
华浓问道。
他以为刘睿影会在镇子上住一晚。
况且自己这金珠。却是还没有散出去。
“你喜欢热闹吗?”
刘睿影问道。
“什么是热闹?”
华浓反问道。
刘睿影无言。
毕竟这热闹的定义太过于笼统。
山林间的虫鸣鸟叫可以算是热闹。
然而这市集上的人声鼎沸也可以算是热闹。
着实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不喜欢热闹,所以我们还是走吧。”
沉默了半晌。
刘睿影起身说道。
但身后却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倒地之声。
他回头一看。
发现方才那些进来的震北王域军士全都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
唯有一位校尉模样的军官,拔出了刀,还在兀自硬撑着。
环顾四周。
那小二与掌柜早已不见了踪影。
整个酒家中除了自己和华浓二人,就只剩下满厅倒地的军士。
“看来,这一场热闹是走不脱了……”
刘睿影自语道。
华浓也站起了身,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们是死了吗?”
华浓问道。
他觉得人一旦躺下,不是睡觉就是死了。
但眼前的情况,这些人定然不是在睡觉,所以就一定是死了。
“不,他们还没死。但估计快了。”
刘睿影说道。
他把酒壶中剩下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完。
冰凉的口感让他的牙齿都有些打颤。
他着实是第一次喝这么冰凉的酒水。
看来这问题就出在这酒水上。
刘睿影缓缓走上前去。
那名校尉看到刘睿影,立即用刀指着他。
“我是中都查缉司天目省省旗!”
刘睿影自报了身份说道。
那校尉一听到查缉司三字,顿时放下了刀。
“省旗大人,救……救我!”
说完,他便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刘睿影摸了摸他们桌上的酒水。
却是温热的。
看来是被下了药。
药粉入酒,口感自然会有些不同。
但若是把酒烫过之后,一般人就尝不出这口感的些微差别了。
“哈哈哈!刘省旗!”
楼上雅间的门打开了。
人还未走下楼,声音便先传了出来。
在看到这些人是,他们身上的查缉司制服已然不见。
全部都是一身便装,手上提着明晃晃的长刀。
“你们查缉司的制服是从哪里弄来的?”
刘睿影问道。
震北王域的事情与他无关。
但这些人竟然敢冒充查缉司之人,刘睿影却是就不得不管了。
“中都查缉司,这么大的名头!我们兄弟几个只是借来用用罢了。”
先前那名假冒的查缉司省着说道。
显然是这种人的头领。
“省着的名头肯定没有省旗的好用。”
刘睿影说道。
“没错,所以在下想和刘省旗借一样东西。”
那头领说道。
“借什么?”
刘睿影问道。
“只是这东西我接了,就没法还了。”
头领没有回答刘睿影的话,转而如此说道。
“我这副皮囊没想到还真值钱……要知道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刘睿影笑了笑说道。
“有了你查缉司的名头,这天下之大我兄弟几人何处都可去得。”
头领说道。
“怕是还不止如此吧?”
刘睿影说道。
“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兄弟几人都没读过书,而走万里路也得有本钱。”
头领说道。
“看来这些震北王域的军士,押送的就是你们的本钱了。”
刘睿影说道。
“没错!而且是整整四百万两现银!”
头领说道。
他语气颤抖。
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四百万两!
这想必是震北王域用来抵御草原王庭边关大军的饷银。
只不过刘睿影对眼前众人产生了非同寻常的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如此胆魄精干冒充查缉司的人而劫夺饷银?
“你真的叫冬亦?”
刘睿影问道。
“那件衣服的主人叫冬亦。”
头领说道。
随后朝刘睿影扔过来一个被鲜血浸透的官凭。
刘睿影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中都查缉司,天目省省着,冬亦。
刘睿影看后,把这官凭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怀里。
随后闭上眼睛。
拿起先前那些震北王军士桌上的一壶酒,朝地上撒去。
虽然刘睿影并不认识这名叫做冬亦的省着。
但毕竟和他都隶属于中都查缉司。
也算的上是故人。
酒汤落地。
算是祭奠。刘睿影的手握在了剑柄上。
体内的大宗师法相一瞬间也来了精神。
在他体内的太上台上站了起来。
有些迫不及待的大战拳脚之状。
那头领看到刘睿影准备拔剑。
只是轻蔑的一笑。
他提起手中的刀。
刀锋瞬时闪动了几下。
刘睿影面前的酒壶就被整整齐齐的切成了三节。
继而他的目光也变得狠毒起来。
“华浓!”
刘睿影叫到。
华浓应声走上前来。
并没有答话。
“你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刘睿影问道。
华浓很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认真到那头领竟然都被盯的有些发毛,目光有些躲闪。
“我看出他想赌一把。”
华浓说道。
“他想赌什么?”
刘睿影问道。
“不知道。但我就看出他想赌。”
华浓摇了摇头说道。
“他是在赌命。”
刘睿影摇了摇头说道。
“谁的命?”
华浓问道。
“你我的,以及他自己和身后那群人的。”
刘睿影说道。
“不过既然要赌,自然得有些见证人。否则怎么才能算输赢?只可惜,唯一的见证们现在都睁不开眼睛了。”
刘睿影看着脚下躺着的横七竖八的震北王域军士说道。
“不需要见证。谁能走出这剑酒家的门,谁自然就赌赢了。”
头领说道。
这句话说完。
酒家里便安静的出奇。
就连门外的喧嚣也听不见了。
“你们这局,部的真大!”
刘睿影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道。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空手套白狼。无本的生意,得到的痛快,丢掉的也痛快。”
头领说道。
“所以你不惜代价的,把整个镇子都布置好了?”
刘睿影问道。
“包括先前捡走你丢出窗外的那包糖炒栗子的小乞丐在内。”
头领说道。
“可惜了……”
刘睿影说道。
“可惜什么?”
头领问道。
“可惜了我那大半包糖炒栗子……本以为真能让那小乞丐开心上半时天,但估计他一进那胡同应该就随手扔掉了。”
刘睿影摇头叹惋的说道。
“你可以自己选个体面的死法。”
头领说道。
“体面的死法?只要是死哪里有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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