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真相，欺骗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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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出租屋，透过红色窗帘布，无数蛆蝇滋生，正满屋子乱飞，腐烂的味道夹杂着一股腥臭弥漫充斥着整个房间。</p>

天边微微泛起亮光。</p>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巧此时出门，浓烈的恶臭味顺势钻进他鼻腔，熏得他眉头紧皱。</p>

“这什么味道！”</p>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一边嘟嘟囔囔四处寻找气味的源头。</p>

找寻无果后，他忍不住一声咒骂，“这什么破小区，连个物业都没有，投诉到业委会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人来管管吗？”</p>

眼看上班要迟到了，男人也不再停留，于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p>

他离开后不久，又有一对母女出门，七八岁的小女孩睡眼朦胧，手上握住一个很漂亮的弹珠，女孩的妈妈一边训斥她慢吞吞的性子，一边又急忙慌地帮女孩穿鞋。</p>

反观女孩就显得平静多了。</p>

“这什么味道呀！这么臭！”她探出头，望向走廊，突然想起女孩的书包没背，于是让女孩就在外面等着，她去拿。</p>

女孩点点头，在走廊把玩着弹珠。</p>

“哒哒——哒哒”</p>

珠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径直滚向走廊的尽头，忽然，一个左转弯，消失不见。</p>

女孩连忙跟上。</p>

拐弯后，她总算看到了一直滚动的珠子。</p>

最终，珠子在一扇铁门前停下。</p>

铁门虚掩着，只余下一道门缝，从外面看去，里面漆黑得犹如深渊。</p>

隐约传来细弱蚊蝇的呼吸声。</p>

女孩呆呆地站在那里，四下张望，似乎在犹豫，过了会，她开始挪步缓缓走向地上的珠子。</p>

而那道呼吸声却越来越沉重。</p>

就在女孩接触到珠子的那刻，呼吸声戛然而止。</p>

突然，一双手将女孩拽起来。</p>

“嘿，你这丫头，上学就要迟到了，你乱跑什么？叫你那么多声，怎么又不答应？”来人是女孩的妈妈。</p>

她语气满是责备，正怒气冲冲地提着书包！</p>

女孩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叫了自己？</p>

“哎，你这孩子！”</p>

只见她拿过女孩手中的珠子，推着女孩，快些离开。</p>

女孩哦了一声，抢过她手里的弹珠，一溜烟跑了。</p>

“嘿，你怎么净喜欢这些男孩子的玩意儿！”她嘀咕道，正准备离开。</p>

“快——来——”</p>

这是一道女人空灵且幽怨的声音。</p>

她突然定住，目光瞥向铁门，眼神充满疑惑。</p>

“妈，走啦！”</p>

女孩的喊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p>

“是幻听了吗？”</p>

她眉头微蹙，随即转身跟上女儿，却未曾察觉从门缝伸来一只臃肿的手，伴随着“砰”的一声，门合上了。</p>

这是位于一栋老破的小区居民楼内，一连几天，很多人都闻到了巨臭无比的死老鼠味，这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p>

但却不知道到底来自哪里。</p>

男人手上提着一个大号的白色塑料袋，里面有面包，可乐，几包纸巾，一盒银针，一个红布袋子，胶带，新买的菜刀。</p>

另一手上则提着一个红色大袋子。</p>

红色的大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散发出一股腥味，顺着袋子，红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p>

他佝偻着背，眼窝深凹，走廊内，新烫了一头卷发的刘妈刚一出门，就和男人打了一个照面，她目不转睛看着他。</p>

抿了抿唇，不确定地对着男人的背影喊了一声：“小彭？”</p>

男人脚下一顿，停下来。</p>

可他并没有回头的架势，刘妈四下看了一眼，这个点，很多人都去上班了，这一层单元楼内，就住了四户人，其中两户都没人在家。</p>

见男人没有应声，刘妈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顺着他的手，她目光落在男人手上提的那圆鼓鼓的袋子上，差点叫出声。</p>

“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话一出口，她顿时后悔不已。</p>

只见男人走过的地方，脚下正一路延伸着一道细细的血痕。</p>

刘妈只觉得腿不受控制，正想摸索着进门，男人却已经将手伸进袋子里。</p>

“刘妈，不认得我了吗？”男人忽然回头，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孔现在憔悴得吓人，吓得刘妈心头一跳。</p>

她像受惊的小鸟般捂住胸口，瞪大了眼睛，“哎呀，真的是彭明啊！”然后，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p>

“你这小伙子，总是昼伏夜出的，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刘妈看着他，心疼地说，“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p>

彭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双眼空洞。</p>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闷而尴尬，刘妈感觉到有些不自在。</p>

双方就这样沉默。</p>

彭明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引起她强烈的不适。</p>

那双死鱼眼，看向她时，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块冰冷的石头，毫无温度，让她感觉毛骨悚然。</p>

“你最近在……”</p>

她想结束这话题，于是再次开口，可话未说完，彭明却将他袋子里的东西给掏了出来。</p>

刘妈见状，当即脸色大变，怪叫一声。</p>

他一个没握住，一个带血的物体从他手上滑落出去，顺势滚落到她脚边。</p>

那是一个带血的鸡头！</p>

几滴猩红的血液则不偏不倚溅到她的脸上。</p>

刘妈整个人轰的一下，瞬间僵硬，随后脸色苍白，差点没站稳。</p>

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p>

“不好意思刘妈，你没事吧？”男人毫无生气的脸略显担忧，说着连忙放下手里的袋子，从白色袋中拿出一包纸巾，打算上前帮忙。</p>

刘妈则赶紧后退，胡乱用衣袖擦了把脸，“没……没事。”</p>

“血没擦干净。”彭明舔了舔嘴唇，眼神晦暗不明。</p>

他没注意，当刘妈看清他放在地上那红色袋子里的东西时，瞳孔骤缩。</p>

只见那红色袋子里，密密麻麻，装的全是鸡脑袋。</p>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鸡头。</p>

浑身就像是被电击中了，说话开始磕磕绊绊。</p>

“对……对了，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东西没拿，我这就去拿。”</p>

说罢，也不顾彭明异样的目光，慌里慌张地便转身开门，那模样跟见了鬼似的。</p>

“砰”，门被重重地关上。</p>

彭明伫立良久，这才默默蹲下，将那鸡头捡回袋子里。</p>

“啊，看来你不喜欢。”又像是自言自语，彭明咧嘴对着刘妈刚关上的门自说自话，“不过弄脏了，可就不好吃了，嘿嘿，幸好你不吃，否则我饶不了你。”</p>

他佝偻着背，收回视线后，随即提着两袋子往他住的出租屋走去。</p>

他的家穿过走廊再转个弯就到了。</p>

打开门，盯着门把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血手印，他沉默良久后是瞬间的暴怒。</p>

他将袋子里的东西胡乱丢在地上，随后大步走到木板床前。</p>

原本生气的脸，在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尸时，神情却瞬间柔和。</p>

他蹲下身，瘦巴巴的手掌覆上床上女尸的手，“你又不听话了，我说过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p>

女尸的脸被黄布遮得严严实实。</p>

那股恶臭却是怎么也遮不住。</p>

“别做梦了…她不过是一具死尸，见不得阳光，你真的以为她会活过来吗？”</p>

隔壁床上绑着的正是失踪许久的周广学。</p>

不过这番面黄肌瘦的模样，早已没半分之前的盛气凌人，虽说饿了几天，这嘴却依旧不饶人。</p>

彭明没有理会他，只是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快了，今晚她就会回到我身边。”</p>

闻言，周广学面色一僵。</p>

好在，彭明没打算渴死他，在他饿得两眼发昏时，会及时用纸巾挤点水给他润润嗓子。</p>

他现在没力气，也不打算浪费力气求救。</p>

只是想尽可能从彭明嘴里翘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p>

“你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对吧？”</p>

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孙菲的死根本不是意外。</p>

听到这里，彭明蹭得站起来。</p>

“我知道！是王明害死了她！因为他嫉妒孙菲，他就选择给她下咒”，他狰狞着面孔，“不过没关系，王明也活不了，恐怕他现在已经化成灰了。”</p>

“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p>

“我要他们都为孙菲陪葬！”</p>

周广学闷头不语，良久才嗤笑一声，道出一句。</p>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p>

彭明死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p>

“我说，你是真的不知道，李天的死可是孙菲一手造成的结果！”</p>

他将最后七个字咬得格外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