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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旋和富少歇带给所有人的气场,仿佛让人置身冰天雪地的雪山之下,好似差一些什么东西就要雪崩了。
小人儿的泪意开始泛滥,喉咙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让她难以呼吸。
她想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查旋低头看了看地上,两秒后抬头,面上压制了几分怒火:“这件事情,你想就这么过去是吧?”
她的声音很平淡,也很空洞,照比刚才,没什么情绪。
富少歇眉目紧锁,依旧看着远处,他没说话。
那么他不说话,在查旋这里看来他就是默认了。
小人儿冷笑了一声儿,起身道:“行!”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句话算是给了肯定答复,可语气又不是那么简单的同意。
可就在所有人都纳闷的时候,查旋回头拎了个大花瓶朝着郭妃砸了过去。
雕着景泰蓝花纹的大花瓶以自己胖胖笨重的身体在空中飞速前进,接着敦敦实实准确无误的扣在了郭妃的脑袋上。
刹那间,破碎的瓷片经由郭妃的脑袋飞溅到四周,接着客厅内响起一片淅淅沥沥的清脆声儿。
抓住郭妃的随从和等待接手郭妃的随从见状都惯性的后退躲避。
只有郭妃一人依旧懵在原地。
没多大一会儿,眼见的郭妃翻了个白眼,自她的脑顶四面八方的开始流血。
以她的脑顶为起点,脑袋周围的血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场面很壮观。
接着,郭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不过几秒钟,却完成了一场华丽到极具效果的戏剧性表演。
庞重阳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似乎是想要对查旋动手,可没等他动手,查旋另一只手的大花瓶已经朝着这根旗杆儿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儿,旗杆儿的身体瞬间开始摇晃,接着就晃到了沙发上,一头栽了上去。
郭妃本身就是坐在地上的,倒下的时候只有上半身而已,而庞重阳个子高,又是站着,他晃起来可比郭妃好玩儿多了。
富少歇骤然起身,阴着脸看查旋。
而小人儿一脸冷笑和轻蔑,他方才什么表情,她就还给他什么表情。
“怎么,想要替你小妾和你大舅哥儿报仇吗?”
查旋说话间,又拎了个大花瓶朝着富少歇走了过去。
两人心知肚明,郭妃和庞重阳只是个幌子,根本没必要闹到这个份上。
富少歇站在原地抿紧了嘴唇看她,整张脸色铁青阴郁的吓人。
查旋举起大花瓶,笑的灿烂:“给,来,替你小妾报仇,替你的大舅哥,你的好朋友报仇,来呀,砸我啊,不是看我不顺眼吗?”
疯了,小人儿此刻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听出来已经开始颤抖,后音很重。
她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下去了。
如若没有富少歇方才激她的那些话,也许小人儿还会彷徨犹豫,到底要不要闹到不可收场。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然是晚了。
她递给富少歇大花瓶,富少歇依然没动,也没有接她的大花瓶,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猩红。
这样的查旋他何尝不心疼?
查旋见他不动,蓦然间拔高了嗓门:“妈的,你给我拿着,你有本事叫我放过她,就拿着替她报仇,怎么,我刚才砸了两个人你没看见吗?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我在你心里不是什么都不是吗?那你拿着呀,你来砸我啊,你来替他们报仇啊!”
这句话查旋疯了似的狂吼着,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悲伤情绪。
她同样双眼猩红,甚至是目眦尽裂。
泪水毫无征兆的大颗大颗低落,即便她没有眨眼皮,可泪水还是滚滚而至。
这一刻,两人站距咫尺,心里的疼痛经由身蔓延至周边的每一寸空气。
太痛了!
长久以来的各种不平衡和意外状况,已经让两人彼此维持下去感情的心经由自私的不甘心和无边的猜忌发酵到顶峰。
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爆发。
曾经的他们也在吵,可能两人的性格就是这样。
无休止的争吵到彼此相视一笑,再奔到床笫之上艹个天翻地覆。
这种炙热激烈的循环是两人日常相处的方式。
小人儿喜欢缠着富少歇叽叽喳喳的说些她自己的见解,亦或者吟诗作对抒发心中爱恋。
可富少歇不予回应,他用他独有的贲张激情为查旋制造出了查旋生平中第一次遇见的爱情模样。
跌宕起伏,飞檐走壁,天旋地转,激情四射!
那么查旋以为爱情就是富少歇,也是富少歇制造出来的模样。
所以她放弃了自己原有的对爱情的所有憧憬。
她在富少歇的爱情里面沉沦,匍匐,奔跑,前进。
说富少歇是她的人生坐标,一点都不为过。
她懂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懂,一切懂的都是富少歇给予的。
毕良野出现后,让她体验到了不同于富少歇给予她的感觉。
但她不屑,她的少歇是最好的,少歇的什么都是好的,别人的她不屑。
可她也彷徨,小心,懦弱,躲避。
后来她心虚,后悔,最终却无能为力。
她曾经无数次希望富少歇化作一把利剑斩断毕良野这根纠缠她的藤葛。
将她救赎出毕良野这个风靡万千女人的风月天堂。
可富少歇却一次次的将她往外推,甚至利用她。
一直到刚才,查旋还依然秉持着最后的隐忍,想要看富少歇为了她,或者说为了他们的爱情让步。
然而,富少歇并没有。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盯着富少歇那双琥珀色她深爱的瞳孔,却发现自己在里面的影子已经是筋疲力尽,千疮百孔。
唯独手中紧握住的大花瓶是她能留住的最后一点坚持倔强。
她累了,太累了,大花瓶就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撒手,尤其是不能在富少歇面前撒手。
她要用她歇斯底里的倔强来让富少歇知道她到底有多疼。
他疼吗?
他也疼,查旋知道。
她眼中的富少歇逆光而立,水晶吊灯正好打在他的脑顶,吞噬了他明显的轮廓。
他没说话,依然看着查旋。
他的瞳仁在收缩,查旋看得见。
她知道,富少歇的心也在痛,她知道的。
可他要的是这种结果吗?是两个人部遍体鳞伤的结果吗?
空气凝滞,大厅内无一人说话。
血腥味儿充满了整个的大厅,可没人敢去抬郭妃和庞重阳。
相比于两个已经昏倒不会动的人,大家更怕这两个活着不说话的人。
墙角的大钟发出了报时的“咚咚”声儿,刚巧午夜十二点。
富少歇先对庞重阳的副官开口:“送你家少帅和小姐去医院。”
查旋砸也砸了,气也撒了,这会儿送庞重阳和郭妃走,查旋不会说什么,再不送,那俩人血都流没了。
大厅内的其他人再次活络,忙不迭的抬人,而其他佣人则是忙着清扫客厅。
查旋借着人气儿,淡笑仰眸看他:“砸吗?不砸我走了,站累了。”
她不妥协,甚至还在逼迫调侃富少歇,以至于语调轻蔑跳跃。
富少歇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大花瓶朝着一旁摔了个粉碎,低低的骂了声儿:“妈的!”
终究是他败了。
他接着扛起查旋转身朝楼上走。
查旋疯了似的在他的肩膀上面扑腾:“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你个臭不要脸的,找你的小妾去吧,你个贱人,大贱人,放我下来……”
楼下的佣人见状,似乎是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
两位祖宗这算是终于和好了吧?
以往他们和好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唉,和好了就好,大家也跟着安心了。
这一晚上闹的,鲜血淋淋的,所有人的心情也都跟着起伏不定,有心脏病的人见到这个场面说不定都活不过今晚。
可没多大一会儿,查旋又赤脚蹬蹬蹬地从楼梯上面跑了下来。
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往门外跑,富少歇在后面大喊:“给我拦住她!”
佣人哪敢啊,他俩吵架,佣人只有观战的份儿,谁敢栏啊?
富少歇一个箭步从楼梯上飞跳了下来,直接薅住了查旋的脖领子。
“妈的,你在敢跑,老子打断你腿!”
查旋回头咬上了他的手腕:“老娘砍死你,你给我松手,你有本事找小妾,就有本事让我走,别臭不要脸耍赖皮!”
富少歇嘶了一声儿,接着掰开了她的嘴,扯脖领子再度抗在了肩膀上。
“老子今天不艹死你都不姓富,你给我等着。”
查旋依旧不老实的扑腾,恐怕她的气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撒完。
就这样,富少歇给她抗上去,是要有一点机会,查旋就死了命的往楼下跑,可她又跑不出大门口又会被富少歇给抓回去。
两人持续这个动作一直奔波到墙角的大钟敲响了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终于耗不住体力的倒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分开躺的,都累虚脱了。
一整个晚上什么都没干,也没睡觉,跑步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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