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惊天地泣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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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凌乱繁杂，查旋几乎是下意识的几步跑过去打开门，佣人恰巧和她撞了个满怀，差点把查旋给撞倒。

查旋拽着门把手才站稳，接着听到的就是佣人哭天抹泪的喊着：“夫人，快，老爷快不行了。”

佣人声音粗嘎难听，刺的查旋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话和反应，就疯了一样的敞着睡衣怀跑了出去。

富公馆冗长的廊内，查旋像一支离弦的剑一样，途径走廊内窗牖打进来的阳光，照到了她的身上都在反着急切的白茫。

她甚至能感觉到整个身体都要飞起来了，连同她的心一样在不停的剧烈颤抖。

那样仓皇，无助，找不到任何支靠点。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拼了命的想要到达富国渊的身边，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幻觉，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境。

是接着那场燎原大火之后做的梦境。

可当她披头散发到达富国渊房间的时候，看见佣人在一旁站了一地，黎西也站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眼泪。

她的心顿时就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甚至塞到她说不出话来似的接近窒息。

她红着眼框扑倒富国渊床边，富国渊的精神并不差，查旋甚至觉得他的面色都比前一段时间要好很多。

她紧紧的握住富国渊的手，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老富，老富，我来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叫医生来。”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说大了声音富国渊会碎一样。

接着她转头颤抖的问佣人叫医生了吗？

黎西抽泣着回答她：“已经叫了，正在来的路上。”

“快，让医生快点，去派车接了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有点儿吓人，虽然她在极力镇定，但能听的出来她话语中的带着丹田内传来的颤抖，抑制不住的那一种。

富国渊微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说：“不要这么激动，我的旋旋是最美丽的，说话声音也是最好听的，我们这么美，不要破坏了形象。”

查旋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都没来的及眨眼，眼泪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张口，似乎想要喊，但又给竭力的憋住了，佯装娇嗔的说：“不美丽，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美丽了，再也不美丽给你看了，老富，老富……”

她叫了十余遍老富，余韵拉的一次比一次着急又耐长。

她哭喊着时的娇滴更加让人想要怜惜，用梨花带雨形容似乎太清丽。

查旋的哭泣更会叫人想起雨中的水仙花，那样娇俏、柔软，却又那样灵动哀婉，哭泣的时候自有她独成的风格，娇媚的样子不但不妖，反倒多了几抹清纯，看的富国渊的心跟被针扎了一样。

他仰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哑着声音说：“你们都出去，让查夫人在这儿。”

黎西红肿着双眼点头，随后朝着佣人摆了摆手：“那父亲，查夫人，我就在门外，你们有事情叫我。”

查旋哭的不能自已，没有回答黎西的话，而富国渊也没有功夫回答她。

房间内所有的人都退下后，富国渊吩咐查旋去柜子上拿一个银盒子。

查旋哭着看他，富国渊完是一副要交代遗嘱的模样，小人顿时哭的身体颤抖，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的哀嚎，她的伤心。

起初她不肯，有些自欺欺人，甚至觉得如果不进行到这一步，富国渊就可以不用离开。

直到富国渊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查旋吓坏了，她立刻跑到了柜子旁边，从上面摸出一个银盒子，颤颤巍巍的抱在怀里，哭的涕泗横流，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富国渊还是哄了她一句：“听话，好好的听我说事情，很重要，乖，我们不哭了。”

可惜查旋根本收不住啊，抽泣的鼻涕，依旧咧着嘴的看他。

富国渊就笑了，苍白无血色的褶皱面庞上部都是温馨的样子，他像是看到了当日温泉中的那个小精灵，调皮的叫人喜欢，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

“旋旋，这里面是明帮和倾帮的传令，你打开看看。”

查旋摇头，她不想接，更不想打开，好像一打开富国渊就会不见了一样。

她经历过母亲去世，那是她还小，似乎不能完理解死亡的可怕，也就没有太多对于死亡的恐惧，只是很思念母亲而已。

到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富国渊，再多的痛苦和悲伤，富国渊时时刻刻在她身旁安慰她，她也没有觉得像现在一样的痛苦无助。

尤其是现在在这间空旷装潢考究的房间内，查旋感觉到的却是极寒的冰冷。

她孤独极了，她承受不起富国渊生命的即将殆尽，更无法想象若是没有富国渊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这么久以来，富国渊是她的依靠，哪怕是她和富少歇之间的小争吵，富国渊的一句话都会让查旋有底气，所以她不能没有他。

即便是前些日子富国渊的身体已经不好，她甚至也预想过富国渊会离开，可那到底不是现实。

如今，才是，这个现实简直令她无法接受。

她抱着盒子不肯打开，拼了命的在摇头：“不，老富，你不能走，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照顾我，你不能食言，老富，你不能骗我，不能……”

她可怜的呢喃着，希望能够凭借她这单纯的，但又真诚的只言片语，可以打动上天，能够留住富国渊。

富国渊的眼中深陷了数不尽的痛苦和凄凉，查旋此刻的伤心在他的眼中又何尝是好受的？

他也不想走，可生死有命，更何况他的罪孽太深，能够让他死前还能见到查旋为他伤心的模样，也算是值得的。

他轻轻的拉着查旋的手，带着她的小手一起打开了银盒子。

里面是两枚很小的翡翠，有点儿像吊坠，因为那两个翡翠上面都有个孔。

翡翠的成色一看就很不错，是冰种翡翠，透明的程度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富国渊让查旋拿出来看看：“你摸摸，这是我们上一辈流传下来的，也是属于你的，旋旋，我离开后，我担心少歇保护不好你，他的脾气太过暴躁，遇事太过激进。

这东西就放在你手里，你要记住，拿着这两个东西，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你是明帮和倾帮的人，走到哪里都不要害怕，没有人敢欺负你。

只要你在少歇身边，少歇就还会有一些收敛，他是喜欢你的，这点我看的出来。

你要好好的陪伴他，如若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将他赶出去，但千万记住，明帮和倾帮不可拆分，一定要记住。”

查旋哭着看他，不住的点头。

富国渊这话算是说的很中肯了，他也是害怕日后查旋和富少歇真的分开了，那么这两个帮派一分开，势必也就大乱了。

无论是哪一方跟了谁，都没有现在两股力量拧在一起来的有作用。

他要操心的不单单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更是两个帮派的规整问题。

他把玉佩交到查旋手上，富少歇做她的后盾，倾帮的人就不会不平衡，毕竟查旋就算是名义上的龙头，也没有人敢和查旋作对，因为她还有富少歇。

而明帮呢有富少歇压着，也不会看查旋不平衡，毕竟查旋抢不到明帮的什么，她名义上还是明帮的夫人。

富国渊此计可谓是做了深思熟虑的打算的，为了这两位祖宗，他算是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查旋依旧在哭泣，富国渊所说的每一个字流露到她的心里在结合到她手中的翡翠，都让她觉得天即将就要塌了。

查旋趴在富国渊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甚至不敢眨眼。

她抱着汝窑洗子跟富国渊说已经将这套汝窑洗子拍回来了，她让富国渊看，富国渊也就撇头看了一眼，可显然，这会儿的富国渊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楚了，即便看了一眼，面上也没有表情。

查旋止不住的流泪，她在轻轻的呢喃，而富国渊的眼神却越来越缥缈。

过了一会儿，他不在看向查旋，反倒是仰头望着天花板。

他空旷的自顾自说话：“这辈子，我感觉自己过的很值，尤其像是现在，我什么东西也没欠下，该还的我也还了。”

查旋吓坏了，刚想要说话叫富国渊，黎西的敲门声响起了，大声的喊着大夫来了。

查旋顾不得擦眼泪，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开门，在见到何掌柜和达尔医生的那一刹那，她就差没给他们跪下了。

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往下坠落，抓住了达尔医生的一只裤脚，哭喊着谁也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何掌柜跟着伸手扶着她：“夫人保重身体，我们马上诊治。”

查旋不停的点头，整张小脸儿哭嚎的通红。

可惜，当何掌柜和达尔医生刚刚走到床前的时候，富国渊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震惊之余惋惜对视，几乎刹那间同时回头看向这在往这边过来由佣人扶着的查旋。

查旋瞬间读懂了两人的眼神，发疯了一样彻底跪倒在了富国渊的床前，当她看到富国渊闭眼的时候，她“哇”的一声儿，哭的差一点抽了过去。

她拽着富国渊的手，扯着嗓子喊：“不，老富，老富……”

谁都听过查旋生气时候的声音，后音很重，掷地有声。

此刻查旋哭泣的声音完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整栋房子部充斥着她的哀嚎，传播到了四方大地。

所有的人部都红了眼眶，也流下了眼泪，甚至忍不住抽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