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乔装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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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清晨辰时，一艘渡船从东江驶向静江府城东南门。船上虽人员繁杂，但有十来个商人模样打扮的却特别显眼，不是因为他们的穿着阔绰，而是因为他们那种目中无人的气势，仿佛他们的主人是一位富可敌国的商贾一般，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高高在上的感觉。

渡船一靠岸，众百姓就主动闪开，让出一条路给这群看似骄横的“商人”先下船。一台四人大轿由四个家丁开道、四个殿后的队形“吱呀吱呀”地缓缓上岸。从轿杆的弯曲度和轿夫沉重的脚步不难看出，轿中人的分量可不一般。大轿一行进入东南门，直径朝静江府城走去。

刚刚晨练结束的马萧公接过马贵山递来的热毛巾，一个卫兵急匆匆小跑到马萧公跟前，抱拳禀报：“启禀大人！灌阳达鲁花赤哈日巴拉求见。”

马萧公的毛巾在脸上突然停顿，须臾，一边擦拭脸颊一边喃喃道：“哦！林师爷果真神算。”擦拭完毕，将毛巾递给马贵山。转头看向卫兵：“他们来了多少人？”

“连抬轿的一共十三人，但他们没有穿官衣而是商人打扮。”卫兵答道。

“哦！”马萧公停下脚步慢捋长髯微微点头：“让陈府办将哈大人一行赶紧领到膳厅与本官一起用早餐，另外，通知林师爷立即过来。”

“得令！”卫兵行礼，小跑向后门。

两个卫兵把“商人”打扮的大轿引领到静江府城一偏僻处，停轿后，从轿子里晃晃悠悠走出一个肥胖的“富商”。“富商”正是乔装打扮的哈日巴拉，为了掩人耳目，防止明里帖木儿的探子，只好如此打扮来见马萧公。

陈府办一脸殷勤地向哈日巴拉小跑而去：“哎呀！你看看，哈大人大驾光临未曾相应，陈之立这厢赔罪了！”

哈日巴拉也堆起包子般的肥脸向府办陈之立抱拳行礼：“哪里！哪里！下官这番叨扰，还望马大人和陈府办莫怪才是！”

“哪里！哪里！”陈之立亲热地揽着哈日巴拉地胳膊往府里走。

陈府办没有领着哈日巴拉一行进膳厅，而是领入一旁的单间。进入单间，陈府办吩咐卫兵把“轿夫”、“家丁”打扮地留在外单间的两张餐桌边，独自将哈日巴拉领进单间的里间。几个“家丁”担心哈日巴拉有闪失，上前欲跟着进入。陈府办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哈日巴拉，哈日巴拉朝几个“家丁”摆摆手，“家丁”们这才后退。

里间是一间装饰考究的单间，这是专门招待高级官员的包间，林海苍从另一个房门热情地向哈日巴拉走来：“哎呀！哈大人，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失礼之处请见谅！”

哈日巴拉连忙拱手：“这个……哪里！哪里！情况紧急，下官不请自来，还请师爷不要见怪才是呀！”

寒暄几句，林海苍领着哈日巴拉坐到餐桌边。刚坐下，马萧公在魁梧的马贵山的引领下，慢慢走进包间，这时间拿捏得真好。

元朝是一个等级分明的朝廷，只有下级等上级，等待的时间的长短则要看上级对下级的重视程度。哈日巴拉刚坐下马萧公就进来，说明对哈日巴拉的重视。

哈日巴拉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地向马萧公深深一揖：“下官见过马大人！”

马萧公轻轻一扶：“哈大人不必拘礼！来来来，一路劳顿，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谈吧！”

陈府办吩咐手下麻利地上了一桌丰盛的早餐，于是与马贵山一起走出包间。

“请！”马萧公简单地向哈日巴拉招呼一声，然后自顾自地拿起碗筷目无旁人一般开吃起来。

哈日巴拉进城前吃了一点食物，但看见马萧公这番认真也装得狼吞虎咽起来。

林海苍更是知道马萧公的习惯，做任何一件事必须专注、认真、迅速，一旦他放下筷子，手下的人立即停止进食，所以林海苍埋头苦干，一扫平日的斯文。

马萧公故意放慢速度，哈日巴拉虽不属于自己支系下属，平日来往也不算频繁，但毕竟哈日巴拉身上背着一个不一般的身份，所以马萧公不可能把他当作普通下属。马萧公用余光瞄了一眼哈日巴拉，感觉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放下筷子。

马萧公虽不是哈日巴拉的顶头上司，但来往公干不少，对马萧公的习惯也有所耳闻。所以一边吃一边用余光观察马萧公，当听到“啪”地放筷子的声音，接着“啪啪”林海苍与哈日巴拉几乎同时放下筷子。

“哈大人吃好了，那咱们就到书房聊聊吧。”马萧公微笑着看向哈日巴拉。

“遵命！”哈日巴拉恭敬回答，紧随马萧公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