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话当年（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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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可跟吴语森是旧相识！跟徐可不同，吴语森并不是学电影的。他挺惨的，51年抵达香港，一家人蜗居在石硤尾的木屋区…那个时候的香港，黑社会横行，他一个小孩，自然受尽欺辱。于是，有两个地方成了他的容身之所。一个是教堂，那里有个牧师挺照顾他，让他静静坐着，看着十字架，看着圣母像…这就是为什么日后吴语森电影，总是在来临时，会出现圣母的深渊凝视的原因。还有一个地方是戏院，吴语森没钱买票，只能牵着陌生人的衣角，进去蹭电影看——大人可以免费带一个小孩观影…9岁，吴语森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有个美国家庭，通过教会寄钱过来供他读书，为了能较正常的上一年级，母亲还把他的年龄改小了2岁。于是，吴语森就这么穿着一双破布鞋从石硤尾步行到旺角协和小学上学，小学毕业后，他又得教会资助进入中学。否极泰来，中学毕业后，吴语森靠写影评结识了《中国学生周报》的社长…故事是这样的，吴语森中学毕业后，没什么赚钱的渠道，只能四处打零工，只要给钱，什么都做。比如，搬运工，送水工，卖葡萄，以及写作。那时，吴语森住的石硖尾徙置区，房子一间连一间，邻居们彼此都熟识。大家都有一个喜好，那就是吃狗肉。他们每次杀狗时，狗的凄惨叫声，吴语森都听得毛骨悚然。吴语森觉杀狗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每次杀狗都让他心里崩溃几天。于是，他把自己心里的这种崩溃，都写了出来，写成一篇《杀狗记》。结果，《杀狗记》被《中国学生周报》发表出来。《中国学生周报》的社长林悦恒先生，后来又设立了创建学院，还成立了“生活电影小组”，并免费对外开放。然后，吴语森和一批好朋友获得学习电影制作的机会。结识了一大批实验电影界的前辈们，其中有一个叫邱刚健，很欣赏他，把他推荐给了张彻！张彻也是影评人出身，他很喜欢有《中国学生周报》背景的吴语森，几句话没说就接受了他。吴语森做事踏实、爱钻研，张彻破格提拔他做副导演，一部戏能给他600港元的报酬，这在当时算是高薪了。张彻不在片场时，经常让副导演吴语森发号施令，因此，吴语森进步很快。当时的张彻是邵氏首席武侠导演，邵氏的大部分武侠电影都让他联合导演，那很多时候，张彻看完片花觉得不满意，就让吴语森过去传话，修改…这个事很得罪人！人家怀疑是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吴语森慢慢的就被朋友排挤了，然后…他辞职了！‘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我不能没有朋友！’之后就是吴语森加盟嘉禾的事情了，但吴语森身上有一个带了一辈子的标签：张家班！……插一句，张彻的张家班都很讲义气！吴语森拍《英雄本色》找了狄龙演过气大哥，还想找李修贤演小马哥，只不过那时候李修贤太忙了——万能影业初创，忙不过来…张家班最讲义气的应该是李修贤。88年“张家班”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攒局”，因为后面要给恩师张彻拍《义胆群英》，所以要尽最大努力把当年和张彻合作的人都找来，尤其刘家良…两人闹崩了…所以狄龙和姜大卫不收钱客串刘家良的《老虎出更》，李修贤也客串《新最佳拍档》，再加上黄霑都来免费客串了《老虎出更》。刘家良跟张彻碰面，说当时张彻第一句话就跟他讲“家良，我老啦。”刘家良也感触，说“我们都老啦。”算是破冰了。这还是张彻口中“最不重视的徒弟”，所以张彻在文章也说，李修贤有这些成绩他没帮过啥忙，都是他自己的努力。可能正印证了那句话：越是不被老师喜欢的学生，越是努力想得到老师的肯定！刘家良终于松口，让刘家班弟弟刘家荣来做《义胆群英》的动作指导。弄起《义胆群英》，李修贤也各种还人情给主创们，除了助阵《喋血双雄》，又去给刘家良主演《老虎出更2》，陈观泰临时顶替狄龙演大反派后，李修贤也借周星驰给陈观泰拍《小偷阿星》。关于狄龙，李修贤对他很不满，《义胆群英》拍到一半，他不干了——他说自己从马上摔下来要去整牙，不过李修贤对他很不满，因为说不演之前，他对这角色提了很多意见，其中一个就是他的角色为什么会被姜大卫杀死，李修贤等人也为他改剧本，结果改到最后说不演了，所以李修贤只能临时找陈观泰来演！要不是陈观泰临时顶上，这项目就黄了…重点是你都答应演反派还进组拍摄了，结果半路说不拍了，那你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包括张彻葬礼，狄龙也没来，派了儿子谭俊彦参加，理由是在BJ赶拍《还珠格格3》，结果一群张家班都不满，王羽直接现场开拍“X，这里谁没拍过戏啊？不懂请假吗？找这种借口！”这也是姜大卫至今没有跟狄龙和解的最关键因素。对了，《英雄本色》小马哥这个形象其实是来自吴语森恩师张彻，尤其是《独臂刀》，雷力断臂，小马哥断腿，两人都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吴语森在拍摄时可能没想那么多，但有意无意的把张彻电影里蹉跎岁月的男主形象移加到小马哥身上，所以小马哥才如此动人。……“当年《英雄本色》拍完了，因为吴语森之前的所有电影都不卖座，在上映前一直不被看好，老板甚至一度想把把电影底片烧掉…”“石天？”徐可惊讶：“你知道？”沈旭东乐了：“我做过《放映室》，很多资料都有查证的，而且我还知道石天出演《英雄本色2》，吴语森很不爽…”徐可也点头：“我估计也是…但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吴语森、徐可的一个冲突点就是《英雄本色2》，石天是徐可强行拉上去的…这么一个看不起你，甚至想烧掉你的底片的人，你会对他有好脸色？不过，徐可摇头：“其实说这句话的是石天，但最不看好的是麦佳，而且麦佳很不喜欢吴语森…”顿了顿，徐可接着补充：“《英雄本色》在台风天完成配音，然后台风也过去了，吴语森、石天还有我去吃宵夜，石天还挺看好这部戏，说票房可以卖到1000万到1200万，他发疯了，要烧掉这部戏？”“麦佳为什么不看好吴语森？《滑稽时代》他也有出演啊！”《滑稽时代》，新艺城创业之作，找来了吴语森执导…当时吴语森片约在嘉禾手里，所以化名吴尚飞，《滑稽时代》票房500万港币，给新艺城开了个好头。“当时新艺城主要靠喜剧打天下，吴语森不擅长拍喜剧…”“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估计《太平轮》之后，没人会看好他…”徐可叹了口气：“或许吧…我感觉他找不到创作方向了…”“你呢？”“《蜀山》之后，我想尝试《神雕》还有《射雕》！”沈旭东挠头：“难搞哦！”“金庸先生同意我改编了…”沈旭东摇头：“不是这个问题，金庸改编电影，只有一条成功逻辑，就是得让观影者在了解金庸故事前看到这个电影。否则即使电影质量再上乘，只要跟金庸故事挂上钩，多半都要被喷。”“可惜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但PPTV的《女帝的武侠攻略》口碑很好啊…”“那是穿越剧，主角是女帝，而不是金庸的男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