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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竟然这样摆布亲骨肉!”听得眉梢被打、被囚,一冲百感交集,急切道,“求请鲨蚺婆婆带一冲去找真正的眉梢!”鲨蚺却问:“你果真想带走濛漪?”一冲斩钉截铁作答:“果真!”鲨蚺叹道:“一冲,你听我说!老身可以放下婵儿的仇恨,承诺绝不伤你;你要对付重明,老身也绝不插手!可是,濛漪和涟漪,都是老身的重孙孩儿,都是苦命的孩子,老身一样疼顾!对于濛漪,她深爱你,老身希望你能带她远走高飞,因为那也是她的夙愿;可对于涟漪,老身担心你带走濛漪后,她与重明对你恨意愈深,早晚两下交锋!然你需知,涟漪一向顺从重明,纵使她有过错,也非她本意!故而,一冲,老身要你保证,绝不伤害涟漪!”一冲说道:“眉梢的娘亲已经因我虞契而亡,一冲岂会再伤其妹?鲨蚺婆婆放心!一冲纵然与重明不对付,也会看在眉梢之面,手下留情!”鲨蚺婆婆接道:“老身信你一冲一言九鼎,然为保涟漪无虞,老身还是有个条件!”一冲道:“婆婆请说!”
听得鲨蚺说道:“你把易生匕和索心劈魂枪留下!”一冲大惊道:“什么?”鲨蚺质疑道:“怎么,舍不得?究竟是眉梢重要,还是冷冰冰的刀枪重要?你若心中有眉梢,也该舍得!”一冲答道:“非是一冲贪恋这两样兵器,而是对付冥王斛卑,少不得她们!”鲨蚺又道:“只有留下易生匕和索心劈魂枪,你没了利器,老身才能安心!一冲,只问眉梢在你心中重几何?”一冲答道:“眉梢是我同门师妹,是我挚友,更是我的家人!她为我饱受暴打与囚禁,吃尽苦痛,一冲十分心疼!”鲨蚺道:“那便留下兵器,赶快带她离开!”一冲熟思后,说道:“不如折中,留下其一?一冲若无兵器,也就护不得眉梢到天涯海角,请婆婆念眉梢之安危,给一冲留下一件,以为凭靠!”鲨蚺思虑后,说道:“索心劈魂枪,老身根本拿不动,且就留下易生匕!”一冲踌躇片刻,又道:“鲨蚺婆婆!为让您相信一冲之诚意,为让您安心,易生匕可以由您保管。但您要答应,倘若冥王作乱,一冲万急之中、来求之时,请您顾念凡界无辜苍生,切勿吝惜!”鲨蚺点头道:“若真有那一日,老身许你来取回!”一冲叹道:“鲨蚺婆婆此德此心,一冲替凡界苍生感戴不尽!”说完,一冲从鲨蚺婆婆的手中接回易生匕,以手抚之,再叹道:“你本就是姜婵前辈化身,属于这绛字河,属于这婵明宫,属于这朱华福地!你,回家了!”语毕,一冲拜倒在地,双手重新奉上易生匕。鲨蚺婆婆郑重接过,仰面滴泪道:“我婵儿终于正式地回来了!”
鲨蚺取出一枚钥匙给一冲,说道:“出此室,右转三道弯,直行至廊道尽头,再左转便是濛殿,你自去!老身出去拖住重明,以防他发现——他之前要走那些鱼虾,必是大快朵颐之后,自回殿内休息去了!”一冲接过钥匙,按照指示而行。
但说重明,吞下眉梢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了濛殿,锁上门,筹划下一步行动。他去往鲨蚺的居室,却不见她,恶目一闪,再生歹念。
一冲终至濛殿,打开门,唤道:“眉梢!”然而,殿内只有一根玉桩,一杆玉梁,一座玉墩,一只玉盆,一张玉榻,干干净净,却无眉梢。一冲惊疑,大呼:“糟糕!莫非着了鲨蚺婆婆的道,什么濛漪、涟漪,都是杜撰?易生匕!”他急回身,再去那间杂物室,已不见鲨蚺踪影。一冲以为定是被鲨蚺所欺惑,懊恼自嘲长叹:“可惜易生匕不知去向!”他奔出朱华福地,回到纹津厅,只见着“眉梢”和常奇正在闲谈。
一冲虽疑心鲨蚺,却也半带相信,自神情异样地看着涟漪,冷不丁唤道:“涟漪!”“哎!啊?”涟漪应声而又惊慌尬笑道,“一冲,你说什么?”一冲观涟漪之形色,才信鲨蚺婆婆之言或许部分为真,怒问道:“眉梢在哪里?”涟漪哂笑道:“一冲,你如何胡言?我正在你身边!”一冲怒瞪涟漪的眼睛,高声喝问道:“涟漪!眉梢到底在哪里?”涟漪目光躲闪,紧张慌乱。常奇从未见过一冲这样对“眉梢”说话,忙道:“一冲,你莫名其妙!眉梢正在眼前,你怎么凶她?”一冲怒吼道:“鲨蚺婆婆、濛漪、涟漪、重明、朱华福地!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这一串名字蹦出后,涟漪彻底慌神,看着一冲,冷笑道:“你都知道了!”常奇摸不着头脑,打断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一冲只觉头痛欲裂,恨恨道:“我一冲中计了!可是真眉梢为何不在濛殿?你们到底把她藏到了哪里?”涟漪一听,亦是惊惧愕然,着急问道:“你说什么?姐姐不在濛殿?我托付鲨蚺婆婆照顾她!她能去哪里?”常奇睁圆蟒眼,看着涟漪,诧异问道:“眉梢,连你也疯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却这时,从朱华福地出来、躲在纹津厅外偷听的重明突然蹿上前,高声哭喊道:“涟漪!他,一冲,杀害了鲨蚺婆婆和濛漪!”涟漪听言,骇然颤抖,蹿至重明身旁。
这一切的一切,看呆了云里雾里的常奇,他如泥塑木雕,口不能言。一冲见重明之状,心内惊怪:“他似乎比之前的他,长大许多!”不过一冲无心理会内因,急口辩解道:“我没有!倒是你们,把眉梢藏在何地?”重明佯装再哭道:“是!我重明得知爱妻被你虞契千秋白所杀,为报仇,联合孩儿涟漪,利用濛漪与你一冲的渊源,想出这偷梁换柱之计!可是,涟漪在你身边,手慈心软,屡番下不得手。直至你一行来到婵明宫,我等依然踌躇,究竟要不要将对千秋白之恨转嫁到你一冲头上!却未料,一冲,你竟然……你好狠毒的心!你身揣易生匕,穿过朱华福门,潜入朱华福地,作的好孽!杀我爱妻一个不够,还要杀我濛漪孩儿与鲨蚺婆婆!一冲!濛漪好歹是你同门,而鲨蚺婆婆与世无争,年老衰迈,于你并无威胁!你竟也下得了毒手,未免太过阴狠!”一冲待要辩解,又听重明高喊:“一冲!这几笔血债,不由得我重明不报!你若还有半丝愧悔,当束手引颈就戮!当然,似你这等毒辣歹人,若仗着你手中的索心劈魂枪和易生匕,非要灭我满门,重明也毫无畏惧,与你死拼到底!”重明语方毕,涟漪哭嚎起,痛怒问:“一冲!你果真杀了鲨蚺婆婆和姐姐?你可知,鲨蚺婆婆是三界最后一个鲨蚺灵,父亲是三界最后一个叠纹乌蚺灵,你这是要绝灭我蚺灵三亲族!”一冲委屈道:“我没有!我把易生匕交给鲨蚺婆婆后,拿着钥匙奔往濛殿救眉梢,却发现她根本不在!我倒要问问你们,究竟把眉梢关在哪里?”
“荒唐!濛漪是我的孩儿!你还我的孩儿!”重明嘶吼道,浑身鳞片炸起,等不得一冲防备,直攻去。一冲绰枪欲还击。又听涟漪怒问:“你们虞契枉杀了我娘亲,又弄得我姐姐、婆婆下落不明,难道还要杀我父亲?”一冲听此言,念及眉梢,心软收手。重明却不消停,层鳞张立,喷开巨口,就势要吞一冲。常奇见状,化作白蟒真身,急急拦住重明,说道:“常奇这才大概明白因果!丈丈!一冲断不可能伤害眉梢与鲨蚺婆婆,其中必有误会!”重明尽知一切,哪里会听常奇聒噪,他尾尖斜卷,一道劈来。常奇躲闪不及,替一冲受了重重一击。涟漪心中喜欢常奇,见他受伤,十分不忍,于是劝道:“常奇哥!这是我婵明宫与他不留刹的仇怨,你莫多管!”常奇却道:“不留是我恩公!常奇岂能坐视不理?眉梢,不,涟漪,你劝丈丈冷静,有话好商量!”涟漪深知重明的脾气,哪敢多言?重明左旋右盘,前缠后绕,再向一冲攻去。一冲虎视怒道:“重明,你把眉梢交出,让我带走!至于虞契与婵明宫的恩怨,一冲自会给个交代!否则,休怪我索心劈魂枪无情!”重明贼笑道:“一冲!若是在岸上,我重明当惧你三分;然在这婵明水宫,却是我重明当家作主,容不得你嚣张一毫!今日,我必雪深恨,誓报大仇!”一冲冷笑道:“那就是没的商量!”说罢,他挥起索心劈魂枪迎战重明。
重明自揣摩:“占据水宫地利,我重明未必会输!”不过,重明只推测一冲为千秋白不留的转世,却不知他是青霄天宫天神仲瑝的下凡,更不知索心劈魂枪的枪灵绾君。一冲舞动枪,带着水宫天昏地暗。重明见势大惊,暗自道:“这个凡人,未免太过超强!”重明张开血盆口,深吸一气,似乎能吞下整座宫殿,而后一吐,吐出一只巨大水球。那水球滚滚飞旋,攻向一冲。涟漪早已被巨浪的冲击迷花了眼睛。常奇在一旁顶着威力继续观战。但见一冲纵起身,绰枪千般搠,将那水球打碎。重明趁此时机,使出万鳞飞刀。一冲见重明炸起七层鳞片,惊栗寻思:“《启旋书》提过,叠纹乌蚺灵有鳞一层。为何重明能有七层鳞,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思索间,只见那第一层乌鳞甲片齐刷刷脱落蚺身,如万千把飞刀,从六合八极席卷而来,包围一冲。而重明的身上,在那瞬间,顿生出新的一层鳞甲。常奇见状,恐一冲不敌,欲上前助战,却听一冲高喊道:“常奇,闪开!”常奇随即化作人身,跳上厅顶梁。涟漪承受不住锋芒,奔命躲闪。一冲毫无惧色,将索心劈魂枪旋转如飞桨、如陀螺、如盾牌……各式花样,正面迎敌。鳞甲飞刀打击枪身,发出似金石相撞的“叮当”声。那些被索心劈魂枪打散的鳞片刀,碎成粉末,溶进绛字河水。重明深为震惊,气喘吁吁,心内自语:“索心劈魂枪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年剔得了姜婵的蚺骨,如今又碎得我一层鳞片!看来,我只能智取!”
重明暂收手。一冲见他招式放弱,以为他知道厉害而有心讲和,于是道:“重明,你还眉梢给我,我则离水回岸!”重明听言,猛然鬼魅一笑,自思量:“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凭他手中神兵多厉害,他一冲毕竟是个凡胎,又是属旱,水下战斗到底是他的软肋!只要我拽下他手腕上的那缕裙袂藻,他必将被河水压爆五脏六腑,鲜血喷尽,骨肉碎粉,又何需我多费拳脚?”歹计一生,重明邪邪咧嘴笑起,说道:“一冲,你果然得千秋白真传,也是个神功盖世、威风昂然的好男儿!我重明看来今日要毁于你手!但请你看在眉梢的情分上,杀了我以后,放涟漪一马!”一冲道:“我在濛殿根本不曾见着眉梢,更不曾伤害她和鲨蚺婆婆!你只要把眉梢还我,我亦可放你一马!”重明接道:“我与你不留刹的恩怨迟早是要了结,择日不如撞日,就趁今日!然,死战之前,我有几句言语想要嘱托我孩儿涟漪。若我大仇难报身先死,希望她能有个太平去处!你,容我跟孩儿交代几句,让她离开之后,你我再敞开来拼命!”一冲并不知重明谲诈如此,只因看见涟漪——其貌与真眉梢一般无二,心生怜惜,又听重明说得那样煽情,遂而心软,立住枪,点头应允。
涟漪听见重明叫唤,从污浑的河水中匍匐上前。重明瞥一眼一冲,而后佯装叹息,看着涟漪,哽咽作戏道:“涟漪,我苦命的孩儿!为父一命,将没(mo)于一冲之手!为父不希望你继续复仇,徒添鲜血!为父希望你离开婵明宫,离开绛字河,去……”说到此处,重明贴近涟漪耳畔,窃语一句:“去摘下一冲腕上的裙袂藻!”涟漪先是一怔,而后会意,亦假戏哭道:“父亲!”重明再佯装叹道:“去吧!我的孩儿!”涟漪慢慢向纹津厅门方向游动,那正是一冲所站立的方向。涟漪为让一冲全然相信,游几步,一回头,尽显不舍。重明又哭道:“不要顾念,孩儿去吧!”一冲信以为真,拦道:“你先告诉我眉梢所在,方可离开!”重明却怒道:“一冲,你还跟我们耍花腔!你跟我们要眉梢?我却要问你,她终日在濛殿,如何你一到来,她便不见了?鲨蚺婆婆八百年不曾踏出朱华福地,如何你一到来,也消失了?你到底将我濛漪拐在何处,将我鲨蚺婆婆怎么了?”一冲的思绪被绕回重明这里。为与重明理论,一冲开始思索反驳重明的话,一时放松对涟漪的警惕。而正是此隙,涟漪已爬到一冲身旁,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之神速,一口扯下裙袂藻,继而夺路蹿至重明身后。一冲这才明白自己又中了诡计,立马屏气,手中紧紧握着索心劈魂枪,想要速战速决。然而坚持不过多久,他渐觉窒息,面色铁青。
正是:刚直不迂真君子,难敌谲诈百般欺。
毕竟,一冲吉凶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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