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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稠妆妆稠姬,轻功揽月月揽山;
细雨润物物润民,妙法藏道道藏天。
第六式,电照川河。武到此式,渐入妙法棍强势处。这一式,遇强敌使用,弱招无以制。行动之时,势如蓝紫闪电,照亮山川湖海。
其心法口诀:
虚实智削膝,静动巧提肘;
扎彼心肋窝,穿我猛虎口;
侧旋推肱骨,反身锁咽喉;
灵棍烈入怀,蓝紫耀川流。
第七式,雷门顿开。妙法棍最重力道一式,讲究厚德载物,笃定泰山,敌招不能撼,不能移。
其心法口诀:
推手绕中枢,盘腿踢天灵;
纵打一阵风,横扫三层云;
身步相随捣,腰肩互与拨;
天庭有异象,雷门今始开。
第八式,混沌长空。这一式,是妙法棍制敌最高境界,武动时,人、棍、天地合为一,旋棍如千手,搅动三界九皋万物。能令不留弟子使出此招的,世间少有,自不留祖师以来,从未出过此招。
其心法口诀:
卷棍对影笑疯魔,无量修成浮屠果;
东西南北随心动,上下左右任意通;
经雨狂飙六合同,佛手怒揭九皋鸣;
幕云倒泻罗网掀,长空混沌寰宇颠。
最后一式,第九式,妙法净安。此式为收式,上一式混沌长空,若胜,此招意在收降,我佛慈悲,以德服人;若不胜,此式便没有出招余地。至于心法口诀,只传一字:仁!
“一冲,你需寓法于招,看招识法,招法合一,法招结合,擒心法、招式于己身,视妙法棍为己之臂膀,你即它,它即你,无分为二,实为一体!你需知,欲达化境,当潜心立志,你要常加练习,切莫辜负好时光!”勿尘诲育不倦。一冲答道:“一冲记下,定勤加练习,不负师父所望!”老僧勿尘又告诫道:“一冲,你要谨记,妙法棍下无冤魂!一者,妙法棍轻易不杀生;二者,果真要杀,也杀当杀之流!”
话道连日下来,老僧勿尘口耳传心法,手把手交招式,殚精竭虑,无私无怨。一冲悟性又好,短短数月时间,他已能运功自如,但他精益求精,毫不松懈,勤勉克己,晓夜不怠,虽是人小,却是志高!
自从日夜攻武学,又将断缘重续起!却说这年中秋,夜三更,楂雀无喧,蛩(qiong)虫息宁,露明星暗,月洗九皋。一冲刚耍完第四式劲风落叶,正独自坐在枭骁武场外石磴上,旁边地上横躺着妙法棍,他对月默念心法:“金雕追风,捷豹逐鹿,一气呵成印百会……”
“突啾——”那林间传来清脆洪亮的鸣叫声,惊住一冲。他思量:“咦?这啼声我从前未曾耳闻,却是何种禽畜发出?”一冲因声而从石磴上站起,抬头望天空,并无鸟雀飞过。他又环顾四下,也无异象,继而自语:“也罢!若有缘,有朝一日必得相见!今夜就练到这里,且回去休息!”且说,一冲脚尖滚起掷地的妙法棍,准备回撤。突然,一个丽影从树下闪过。一冲察觉,惊魂未定,暗自忖度:“是谁?我生于此,长于此,从未在不留刹见过外人!这却是何人身影?”只见那位从疏影中走出,正值皓月当空,洒光清冷,照亮她周身,如发和光一团。一冲打量,那是一女童,一袭素白袖衫纹绣几片竹叶,头发左右各梳一缕辫,玉竹带打成莲花结,眉目星光闪烁,额间纹案似莲心,唇齿灵秀,笑靥生花,出尘脱俗不可语,正向他走来。
一冲心内激动澎湃,想着:“究竟何人?不留刹之外,人竟生得这般冰雪精致!除师父之外,这是一冲平生所见第一人!然也奇怪,明明是初见,却觉得似有前缘!她那额间的纹案,恍惚更是熟悉!”一冲笑着起步迎上去,方要开口,话到喉尖,却此时,听见林间又传来“突啾”一声。“好你个烟儿,果真躲进菩提树偷吃果子!”却说这女童听见那声啼鸣后,望了一冲一眼,转而轻身一撇,衣袖飘挥,径自飞向林间那枝繁叶茂的老菩提。“不妨留下姓名?”一冲追跑着,高喊着,可是女童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冲急急拎起妙法棍,口中道:“菩提树!”他跟着快步奔往林中去。一冲大汗淋淋赶到菩提树下时,却也不见对方踪迹,四下只有楂雀和斥雁受了惊,慌慌喈(jiē)鸣。一冲左右寻觅,忽而上树,忽而拨翻草丛,忽而透过树叶密缝望向夜空,终究还是无果。
一冲失意返回卧房,辗转枕榻上,耿耿不寐,烦愁焦灼,隐郁难解,他只觉得身体如漂浮在狂澜沧海中无底的一叶小舟里,思绪飞扬,恨夜太长,难休难已。“她究竟是人是仙?身轻如燕,巧目生盼,如烟倩倩,似水澜澜,一处月照人窈窕,又是那般声清韵美,她可是菩萨仙童,还是月中神女?”一冲神思遐想,彻夜难眠,不觉鸡鸣报晓,天际泛白。
清晨。“师父!”一冲从榻上跳起,尚未整装梳洗,便匆匆奔往老僧勿尘卧房,且喊且直接推门而入。老僧勿尘方才醒来,纳衣正披,见一冲莽撞,责问道:“阿弥陀佛!一冲!你今日怎得如此鲁莽?为师衣着尚未整理得体,你竟这样闯了进来,成何体统?”一冲并不回答,自说自话道:“师父!我昨夜于枭骁武场练习妙法棍,三更左右,见到一髫(tiáo)年女孩,容貌不落俗套,神似菩萨莲台旁的仙童……”老僧勿尘笑打断道:“阿弥陀佛!一冲!不留刹与世隔绝多年,除去每代掌门收徒之外,少有来客。你莫不是花了眼?料想是树影斜倚高台,你才当成了人影。”一冲急急辩解道:“师父!一冲果真看得清清的!看清了她的面容,瑳(cuo)光梦幻,精致无瑕,绝非俗人,好似仙童!一冲还听到了她的声音,清脆稚嫩,真是莺嫉燕妒百灵慕!她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叫作‘烟儿’的,估摸着飞向林中菩提树去了。师父!她还对一冲,嫣然一笑!”一冲且说,且眼里放着光。老僧勿尘整理好着装,若有所思,说道:“此事为师并不明白,不过,你提到菩提树,那倒是有些故事!”一冲急不可耐,道:“师父!快些讲于一冲听!”
只见老僧勿尘缓缓坐于蒲墩之上,不紧不慢说道:“为师自九岁那年,平生首听一种奇异叫声,似鸟啼,似虫鸣,嘹亮异常;以后,每隔十年,但逢中秋之夜,便可听到。然而,多次循声找去,却未得见,不过,为师也并非毫无所获。”老僧勿尘看了看一冲,接着说道:“林间悲咒红菩提老树,每十年结一次果,至中秋月圆夜,果实最为香甜,可明明果实累累,却总是一夜之间,颗粒全无,想来,是被那物吃了去!”一冲听罢,欣喜若狂,问道:“师父!你所听,那啼声可是‘突啾’的?”老僧勿尘答道:“正是!昨夜又闻,不过为师不再执着去寻,不想,一冲竟也同为师当年一般!然而,一冲!为师虽许你自由成长,可不剃发入我空门,但还是劝你,有些事,莫要执着!”一冲根本听不进老僧勿尘的劝勉,自道:“师父!一冲昨夜烦急,不曾细察。此时,我们速去悲咒红菩提树下,看那果实是否还在!”“阿弥陀佛!一冲自去,为师诵经!”老僧勿尘淡定答道。一冲不等老僧勿尘说完,急急冲了出去。“阿弥陀佛!一冲到底还是个红尘顽童!”老僧勿尘暗自叹。
说他一冲,似流箭匆匆,似神驹奔奔,赶到菩提树下,果见悲咒红菩提树枝叶焰紫,红果串串,颗颗果实硕大晶莹,细察,发现几颗菩提果留有啄痕。一冲大喜,思量:“她所提‘烟儿’,必是个馋嘴精灵,每十年果实成熟日,便偷来此地大快朵颐,只是这番被仙童及时制止,才保住剩下这些菩提果!”一冲且思,嘴角一扬,计上心来,说道:“我且先摘一串儿红果送给师父享用。余下的,便作诱饵,只等那‘烟儿’回头,则我有机会再见仙童!”
一冲依计行事,摘下最大、最甜的一串儿送去给老僧勿尘。之后,他便躲在悲咒红菩提树旁的簇簇茂草丛中,从日出等到日中,再等到日暮西坠,山鸟归林,直至圆月升起,依然不见动静。一冲暗自打气,说道:“馋嘴精灵必是白日里不敢来,要等夜深再行事,我一冲就在此地守你到天明!”月行至中空,这十六的玉盘比昨夜的婵娟更加皎洁,月色澄清,整座虞契山悉沐光辉。只是,等到天明,也未见烟儿踪影,一冲有些沮丧,却还是自励,说道:“必是昨夜被仙童发现,需冷静几日再来,我且再等你几日!”接连三个日夜,一冲静守在菩提树下,至菩提果熟透落地,依然未再见着烟儿与仙童踪影,只有夜猫子惊起栖息鸟,乍飞了满林遍山!
一冲后来几日,郁郁寡欢,心忧钦钦,茫然若失,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失望、受挫、越求越不得!一冲坐在茶桌旁,空杯对影,目中无神。听得老僧勿尘说道:“阿弥陀佛!一冲!为师有言在先,莫要执着!念生念衰自有因,缘起缘灭皆是命!你几日不曾习练妙法棍,可是忘了对为师的承诺?”“师父……”一冲哽咽道,“我总觉得曾经见过她,总觉得有无数的言语想告诉她,总觉得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她!她从哪里来?来此为何?她是人是仙?‘烟儿’是谁?……师父!她与我对目笑了,可是与我心意相通,可是有同样的话想要对我说?”一冲且说,渐泪眼迷糊。老僧勿尘叹道:“一冲!你至不留刹七载,共啼泣两次,第一次是在你诞生之夜,哭声引为师寻你;而今,是第二次!”一冲呜咽道:“师父!我不曾忘记对您的许诺——勤练妙法棍,奈何心痛不止,像是愧疚,像是亏欠,像是懊悔,像是茫然,像是思念,像是丢失,像是失而复得,像是得而又失!她好像我的旧友,又好像我的至亲,好像我前世今生不懈的等待和追寻,好像一冲在这世间最大的珍贵和留恋、期盼与守候!师父!一冲说不清,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缘故?只一眼,却惹万般留恋!”老僧勿尘顿顿,说道:“阿弥陀佛!一冲!为师罚你,抄诵《空经》百遍。”一冲垂首敛容,哀哀道:“师父……”却未等一冲话完,老僧勿尘又道:“人之眼,耳,鼻,舌,身,意六种感官,感知世间色,声,香,味,触,法六种境界,从而产生喜、怒、哀、乐、忧、思六种意识,为师要你跳出这六种凡尘俗念,你且去吧!身心有了寄托,待物就可明朗,你若心轻,所求万物皆鸿毛!万物有生死来去,你需知‘来时不可圉(yu),去时不可止!’终而复始,皆受我佛指引,何苦纠结,自寻烦恼!你所求者,亦不过隔岸之花,纵嗅得其香,也难睹其泽!你若能忍得韶华寂寞,自可笑渡苦海!”一冲听着老僧勿尘之说教言语,自眼角噙(qin)泪,闭口禁语,闷叹片刻,遵老僧勿尘之命,去往禅房。路听树栖蝉啼渐咽,他自吟叹:“蝉自哀鸣树自青,树既无情蝉何吟?”
说他一冲且抄经,且心中依旧彷徨,暗自忖度:“你我若果如江鱼朔雁、秦树嵩云,则这万千烦恼丝,挥尽也罢了!一冲倒不如随师父一样剃度,没了花须柳眼,不惹黑蜂黄蝶!”
但道一冲在枭骁武场外所见那月下仙童,乃是钟鹛山仙姝沧竹琼。可她远在西兑神皋,又怎会到这东震神皋虞契山?她口中提及的“烟儿”,又是何方神圣?故事还需慢慢讲来。
钟鹛山六叶白玉竹林中竹突鸟,黑点与白点,佳偶天成。这对竹突鸟夫妻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乃是白点尽懂得人言与鸟兽之语,而黑点不能。原也非是如此,只不过几百年前,黑点与白点随同慧箬前往东南巽皋绛字河时,白点口渴,饮绛字河水,那河水甘美沁心,白点酣畅豪饮,忽觉喉咙卡涩,似是误食某物,她却也未尝多心,然自那日起,白点便可听懂虫鱼鸟兽嘶鸣及四方人言。白点常戏笑:“黑点不如白点博学!”白点可与钟鹛仙人阔谈,黑点若想知所谈何事,还需白点译成鸟语。
至于白点误吞何物,此是后话,今番且先说那个晌午。沧竹琼与海竹叶目不转睛,盯着竹突鸟巢穴。原是一枚灰纹白底鸟卵,正卧在细条白玉竹枝编成的椭圆形巢里,卵下铺垫厚厚的鲜嫩六瓣竹叶。沧、海仔细守候,生怕错过一分;就连箬竹,这么个不理俗世的仙姑,也静坐一旁陪伴。某一刻忽听,“咔咔”裂隙声,“生了!生了!”海竹叶惊喜难抑吼道。“你且小声些,仔细别吓着他!”沧竹琼双手抓紧衣襟,连带呼吸都是谨慎。巢穴边竹枝上,蹲着竹突鸟黑点和白点,各各伸长脖子,也是初为父母的紧张和喜悦。卵壳破开,一个小脑袋晕乎乎探出来,使劲儿伸长脖子,张张橙嘴儿,响亮地叫了一声:“突啾!”黑点和白点扑着翅膀,守在刚出生的竹突鸟身旁。“子之名,父母予!你们两个,可有道理?”仙姑箬竹问道。听得雌鸟白点说道:“黑点、白点之名,曾是夙慧祖师根据我等尾巴羽毛的颜色所取。这雏儿胎毛未退,要不等它定了模样,箬竹师妹,请你劳心,给他赐名!”“也好!”箬竹笑点头作答。
时光又过,一月有余,小竹突鸟胎毛退去,模样初定。
正是:灵禽一啼惊山林,两皋陌路又牵缠。
毕竟,小竹突鸟样貌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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