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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馨这次去送孩子上学,原本计划只要两周。
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一个月。
多吃一顿饭、多看一场电影,多逛一个景区……
吴顺利也就恢复了单身时候的生活,当然除了每天跟老婆电话的时间。
住在公司,就是吴顺利单身时候的生活状态。
工作对吴顺利来说本来就是个人爱好,并不是说他特别,只能说他在自己的爱好上实现了商业价值,顺势而为拥有了稳定的工作内容。
这一点,在当下公司的主产品设计上,吴顺利感慨良多。
如何设计一款游戏能够帮助学生完成学业、成长,这个命题之下,他体会了很多。
自己成长的过程的的确确是一个幸运的巧合。
……
和柯敏、江少华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朱可馨很快就回来了,两人很识趣的就告辞了。
大家都知道阿力和老婆分开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就算情商再低也不会看不到阿力在老婆回来后的发言频次明显减少。
将两个人送进电梯,吴顺利回到家中,关上门。
“想我了吗?”
一股熟悉的温热贴上了吴顺利的后背,朱可馨的双臂穿过他的腋下,环抱着、用力紧了紧。
“每时每刻都想。”
“那你怎么每天就打一个电话?”
双臂收回,那份久违的温热也离开了身后。
吴顺利的心头一紧,这是又要傲娇啊,赶紧转过身来,双手搭上朱可馨双肩熟练的揉捏起来。
“我负责起床电话,你负责睡前晚安,咱们不都约好了吗?”
“白天呢?那么长时间。”
“都怪老戴,天天催催催。”
“少让老戴背锅,他不是那样的人。
说,是不是又住到公司去了?”
吴顺利的汗都下来了,这个怎么回答,说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
“他深知是自己的错,这不今天特意让我给你赔个不是。
而且为表诚意,明早还要请我们吃早餐。”
“……明早?”
听起来朱可馨的语调不是很善,吴顺利立即补救。
“要不我跟他说改午饭?
你都这么累了。
这么不知道体贴人,我回头肯定要说说他。”
朱可馨拍掉吴顺利越发殷勤的手,走去卧室。
“早饭你自己去吧,我先洗澡了。”
“午饭呢?
午饭。”
一声“明天再说”伴随着浴室关门的“嘭~”声传了回来。
吴顺利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开始回忆刚才都说了什么,等会又该怎么挽回。
……
……
“阿力,给你介绍一下。”
戴文起身,向门口的吴顺利介绍身边同样正在起身的两位女性。
“集团风控部的陈女士,杜小姐。”
吴顺利此刻正在边庆幸边大骂戴文。
如果朱可馨来了,看到两男两女的共进早餐,肯定不会太愉快。
更不要提是以戴文表达歉意为名义的一顿早餐了。
“艾米陈,吴先生你好,久仰久仰。”
“您可以叫我雪莉,吴先生好。”
……
整顿早餐,吴顺利都在回答问题。
有关新版本的,有关方向的,有关安全的。
最后,回到了前段时间吴顺利家中数据被窃的事情。
“吴先生,这件事您怎么看?”
开口的是雪莉,艾米并没有故作无关,也在笑吟吟看着吴顺利。
戴文全程都在装聋作哑,很官僚。
“应该是我们吸引到一些足够份量的人,顺藤摸瓜就翻到我了。”
吴顺利回答的很诚实,更何况这个安保机制本就是他参与布置的。
每次留在联网终端中,永远是固定的海量文档,真正与工作有关的都保存在物理隔离状态下的存储器中。
其实还有一件十分独特的标记,会留存在每一份文档中。
和传统意义的挂木马不同,就是单纯的标记。
只要这些文档出现在联网的终端上,就有机会被找出来。
当然,专业人士不会这样做,往往最终都会杳无音讯。
“这次数据被窃很有意思,侵入者很专业,进出痕迹都被抹干净了。
巧的是,另外一个布控点被触发了。
这次我们来,就是希望能通过吴先生,更确切的评估一下风险级别。
这也决定了我们这次布控的应对措施。”
艾米说的很坦白,同时也看向戴文。
戴文正在小口抿着咖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一杯香浓的摩卡,露出享受的表请。
“这件事,艾米和雪莉都享有最高授权,可以说全面一些。”
吴顺利这边飘过来一个再次确认的眼神,戴文只得再次补充道:
“包括阿福和杰克都可以说。”
有那么一瞬间,吴顺利有些不可置信,随后表情就平静下来了。
“那我们就从当年一入公网就石沉大海的事说起?”
笑容又回到艾米的脸上,很明显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可以,很荣幸能听到当事人吴先生的亲口述说。”
雪莉明显要好奇的多,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有年头的事件肯定不会那么熟悉。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电脑病毒。
一些以无脑占用资源为目的编写的互联网恶作剧。
当然,破坏产生积累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司法程序会启动。”
吴顺利开始了回忆。
……
……
秦勇德回到了自己家里。
仍然在被自己的良心煎熬,拉两个初生牛犊来垫背,搁谁身上都不轻便。
更何况秦勇德这种少年义气未褪的角色。
他只有一遍遍的在心里跟自己强调:
“我会帮他们把风险降到最低。
出了状况我一定帮他们脱身。”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忘记今晚无果的状态睡着。
……
第二天一早。
秦勇德在闹铃中醒来。
一查看手机,没有自己期待的信息出现。
意外的,竟翻到了一条卢小姐的未读消息。
“秦先生,明天是否有时间?
关于日料新店的事情,我可以付咨询费。”
消息是今早六点发过来的。
秦勇德想了想,仍是及时回了消息:
“我今天上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今天是否方便?”
……
……
乔淑姝一早醒来,摆脱了昨天一身的疲倦。
洗漱一番,来到餐厅。
昨天突然出现的那个秦先生,实在是太可疑了。
竟然以那么蹩脚的借口让自己雇佣他调查。
这件事本身就十分的离谱。
你要是一个有资源调查的人何必要以别人的名义?
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自己想不明白的、不了解的地方。
不过这个号称自己认识何尚卿很多年的秦先生,其实已经成为乔淑姝着手调查的第一突破口了。
自己正要调查何尚卿,何尚卿的老熟人就蹦出来了。
送上门的询问对象,可以善加利用。
如果秦勇德知道乔淑姝现在的想法,肯定会被气笑的——到底谁才是内行?
“我今天会约秦先生见面,你什么时间到?”
一条消息,从乔淑姝手机发往葛磊。
……
葛磊收到消息时,发现自己可以选择的空间不是很大。
“约好了时间地点发给我。”
葛磊回了消息,又在床上赖了一会,这才正式下床。
昨天这一天是真累啊。
跟了乔淑姝一路,自己脑子里高速运转了一路。
就是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说服乔淑姝这个麻烦的女人回学校的机会。
自己真的是劳心劳力啊。
一瞬间,那三个让他买单后赶紧滚的混蛋们,又在葛磊心中被问候了好几遍。
葛磊问候的过程十分的无力,自然也很不解气。
“1点。”
紧跟着一个地址,是一个地铁站口的中餐厅。
——————
————
今天的目标,让这位乔小姐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秦勇德经过了一晚上的灵魂折磨,还是决定,不拉这个小姑娘下水了。
而且老舅也不傻,自己以谁的名义去查,一样都会被老舅直接抓住。
除非专门挑一些和老舅没那么亲近的路子,相对的风险就更大一些,很容易把不必要的麻烦惹上门。
对乔淑姝这个小姑娘来说也不公平,超出了他自己可控制的范畴。
在去见卢亦璐的路上,秦勇德就做好了下午和乔淑姝摊牌的打算。
而且接下来秦勇德会直接查乔淑姝,把自己想知道的、没意识到的都挖出来,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
卢亦璐的店选址不错。
知名美食一条街,旅游打卡名站,临近商务区,本地人比例也很高。
整个一楼都模拟了庙会的场景,只有一处小吃在楼梯下,其他空间都塞满了游戏内容。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秦勇德对这位卢小姐的心思细腻又多钦佩了几分。
这是一种更类似唐风的装修风格,并不是纯日系,料理的内容也并没有局限日料一种。
秦勇德装着样子,四处用手机拍照。
口口声声说着一定替卢小姐将那个酒店原老板手上的设计图要一份副本过来。
卢亦璐这次拿出来了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秦勇德。
“秦先生,开业的时候请一定要来赏光。
这是我们老卢记的亲友招待卡,每个店都能用。
每个月5000以内不用充值。”
“5000?”
秦勇德不自觉的在心里掰手指头开始估算这家店一顿饭的价格。
卢亦璐停步在门口,与秦勇德告别,目送他走远。
看到这一点,秦勇德只能走几步回头招招手,如此往复好几次。
……
……
乔淑姝在饭店门口碰到了葛磊。
很明显葛磊没有睡好,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你昨晚干嘛呢?
不知道今天有事啊?”
乔淑姝的责怪很自然,就跟领导跟手下人说话一个味道。
葛磊正在用手揉着脖子侧面,有些落枕,听到乔淑姝这个话,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几点上的床吗?
说起话来真轻松。”
乔淑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先进去吧。”
葛磊对此没意见,一声不吭就跟着乔淑姝。
……
刚点了一个菜,窗外就闪过了秦勇德的身影。
双方又客气来客气去的点了七八个菜。
乔淑姝也不知道两个男人需要吃多少东西,就没吭声。
秦勇德是有些愧疚,外加今天还要多愧疚一些,就多点了一些菜,打算自己请客的。
葛磊压根就无所谓谁请客,点的菜好吃就行,其他的不重要,反正自己就是个来帮忙的。
“秦先生,我考虑了一下。
我们还是交换一下各自掌握的信息就好了。
具体委托调查什么的,还是不太合适。”
服务员一离开,乔淑姝就开了口。
她想把今天的见面调子定一定。
坐在对面的秦勇德摆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个就有些难办了。
按照行规,没有委托关系,我是不能提供任何帮助的。”
其实这也是一些谈判拉锯的小心思,秦勇德本就没打算今天把话题扯去委托上。
现在乔淑姝开了这个口,表达了自己想直接获取信息的意思,并不算超出秦勇德预期的对话内容。
葛磊只管集中精力喝水,菜都没上桌,一见面就陷入僵局,是不是就自己感觉尴尬?
左看看右看看,乔淑姝也好,秦勇德也好,都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
“果然是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葛磊心中嘀咕了一阵。
“不过世事无绝对,这件事本就是你我都有兴趣的。
交流一下,没什么不妥之处。
不过有些敏感的内容,我应该不能泄露。
要乔小姐见谅了。”
听起来这句话十分有诚意,实际上秦勇德一点诚意都没有。
很简单,提前说了敏感内容,那敏感与否不都是自己说的算,秦勇德这种滑头手段用起来并不陌生。
“还希望秦先生先把不敏感的情况都说一下。
这样我也不至于问到敏感的地方上,犯了秦先生的忌讳。”
乔淑姝的个性就是这样,有话直说。
在她看来,这样情理之中的要求,十分合适。
在秦勇德看来,面前这个小妮子可就不厚道了。
谁都知道,谁先开口,就落了被动,本来应该是在自己的主导下玩一问一答的游戏。
没办法,话赶话的,此刻提出意见就更被动了。
秦勇德决定速战速决:
“关于何先生,我只能透露一些跟他公开信息相关的细节。
非公开的具体事务、相关人等,我不方便透露。
另外,他被捕的这件事,我也是局外人。
这件事相关的,我就爱莫能助了。”
乔淑姝认真的听着,点点头;
“非常理解。
秦先生,何先生的公司经营情况如何?”
关于何尚卿公司的经营,现在只能查到一些零星的新闻纪录,其他材料都消声遗迹了。
“在技术方面,何先生的公司一直处于行业前列。
应该说超出市场应有的先进级别。”
秦勇德的这句话没有为何尚卿吹嘘,的确如此。
“那这次何先生出状况,为什么这样的一家公司,说关就关了?
而且还关停的这么快?”
乔淑姝一直在疑惑这一点,何先生的公司位置和办公面积的大小,都不是一家小舢板企业的样子。
即便公司老板吃官司了,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维持公司运作的稳当吗?
毕竟,很多事情,处理到最后差的都是钱。
“这一点并不奇怪,何先生的公司是有融资背景的。
正是因为这家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投资方提供协助和情理外的处理手段都属于正常。”
其实这一点很不正常,任何角度讲,让这样一家公司快速收尾,都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秦勇德还有补充:
“不过,在何先生这边。
肯定不正常,应该是他亲自处理好了,再自首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个解释,很合理。
乔淑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秦勇德知道是自己提问的时间到了:
“乔小姐,你开始追查何先生公司的事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很大,既是在问事,也是在问人。
“我有一个老师,跟何先生有些关系。
何先生出事的同时,我也和她失去了联系。”
乔淑姝并没有隐瞒,在她看来,周老师和她的项目组,根本就不算秘密。
那么大张旗鼓的在校园里招募志愿者,根本就是一个开放场所了。
对秦勇德则不然,竟然直接能聚焦到某一位老师,这个进展就很愉快了:
“能请问这位老师的名字吗?
接下来我也能有个明确的方向。”
“周梓轩老师。”
没有过多的弯弯绕,也没有什么铺垫,对话就这么一句搭一句的进行下去了。
这次交流,乔淑姝最大的不利就是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而秦勇德最大的有利,就是不论问到什么,都会有更明确的线索供他去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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