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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唯。”众吓得脸色都白了。
陆希对陆言的举动视若无睹,对阿劫的乳母吩咐道:“带着小郎君跪到那边去。”
乳母看看陆希,再看看陆言,还是决定听大娘子的,抱起小郎君跪了灵前。
向氏白着脸看着陆言,陆言道:“还不快去!”却没提让陆大郎跪哪里。
“他是庶,就跪阿劫下面吧。”陆希说。
向氏见陆言不说话,呐呐的应了,赶紧带着大郎离去。
向氏刚带着大郎跪下,灵堂外就响起了一片震天的哭声。
“耶耶来了!”
“父亲来了!”
陆希和陆言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冲到了灵堂外,果然长伯领着几个陆家的子侄抬着陆琉进来了。
棺木中,陆琉双目紧闭、神色安详,除了脸色过分苍白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耶耶!”陆希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嚎啕大哭,“耶耶!耶耶!”耶耶,睁开眼睛啊!看看皎皎啊!
“阿父!”陆言也拉着棺木放声大哭,“阿父,睁开眼睛啊!”
陆止见两哭的几乎快断气了,连忙让几个侄媳拉开她们,但是两姐妹怎么都不肯离开,看到陆琉穿了一身淡青的蜀锦华缎、软绸内衬的时候,两哭的更伤心,这个一定是刚挖出来的时候,别给耶耶穿上的,但耶耶最喜穿的是细麻的外衣、细棉内衬了。
“阿父,阿妩给换衣服!换衣服!”陆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就要去扯陆琉的衣服,却被陆希拦住。
“阿妩,不行啊!”陆止连拉住小侄女,“现已经不能换衣服了!”不然之前替陆琉梳洗的时候就换了,陆希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拉住陆言的。
“那珠子——珠子呢?”陆言问,她哆嗦着从荷包中掏出一颗龙眼大小的金色珍珠,“珠子……”这是陆言最爱的珍珠,也是郑启给外甥女的宝物,整个大宋找不到第二颗。
陆止难过的摇了摇头,犍为郡地震,整个郡损失惨重,若不是圣上下了死令,出动了几万大军专挖南安一处,说不定连陆琉的尸身都找不到,当初找到后,能给他换身像样点的衣服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再给陆琉含珠呢?
“阿父——”陆言哭的声嘶力竭,堂堂齐国公居然连含颗珠子都不行!为什么阿父会这么惨?
“皎皎,干什么!”陆止原本的注意力都陆止身上,压根没注意陆希,突一抬头被陆希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爬上了棺木,大半个身体都快趴到陆琉身上去了,脸甚至都快贴到陆琉脸旁了。
“阿姑,就跟耶耶说一会话,就一会会。”陆希仰着脑袋哀求的望着陆止。
“皎皎,快下来。”郑善也被陆希的举动吓得不清,“这样,耶耶会不放心的。”
“没有要怎么样,就跟耶耶说说话。”陆希不耐烦的甩开了要拉她的,见陆希一脸怒意,旁哪里真去拉她?陆希对春暄吩咐道,“把的箱子拿来!”
春暄一听陆希说的箱子,脚一软,大娘子这些天除了发呆之外,就开始查看自己的珍藏和家里的库房,捣鼓了一堆东西,难道她是要给郎君的?若是往常的大娘子,她说不定还会迟疑的问问,可这会的大娘子,她可真不敢违背,谁知道大娘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连忙和几个丫鬟把陆希这几天找来的东西全拿来了,前五箱全是稀世的美玉宝石。
陆希让一箱箱的端着,“耶耶,看这些都是给挑出来的,好看吧?找了好久的,还有这些宝石玉钗佩饰。说阿娘等好久了,她一定生气。没关系,把这些送给阿娘,阿娘就一定不会生气了。”说着她将那些玉器宝石一件件的整齐的摆放宽敞的棺木中,认真的模样让大家哭的更凶了。
陆希摆放完那些玉件后,又趴陆琉耳边嘀咕道:“还给准备了一些金锞子,知道最不喜欢这东西,嫌弃金子俗气,可是金子是硬通货啊。家不是说有钱能使磨推鬼吗?一定要把这些金子带上,让小鬼帮找阿娘,然后让它们送们去找祖翁、大母,特地把家里所有好看的金锞子都挑出来,可不许嫌弃!”不然让自己阿娘、耶耶两去找祖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呢。
郑善听着陆希亵渎鬼神的话,差点晕过去,她摇摇欲坠的拉着陆止,“阿止,皎皎她——”她真没事吗?
“她没事。”陆止很淡定,陆希一般情况下不抽风,可抽风起来很吓。陆止也就见过一两次而已,陆琉和高严应该见的多一点。
陆言巴眨着眼,望着阿姊的举动,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她甩开了侍女的手,蹬蹬的爬上了棺木的另一边,从怀中掏出那颗金珠,“阿父,这颗珍珠是宝物呢!也戴上!”说着要把放着金珠的荷包放陆琉手边,还戒备的望着陆希。
陆希才不理会呢,再好的珍珠过上几十年就不值钱了,哪里比得上她选的宝石玉器和金子,过了几千年还是稀罕货!
“们都给下来!”郑启一旁看了有一会了,这会见两大有把元澈的棺木塞满的架势,连忙喝令两下来。
“陛下。”众慌忙的都跪了下来。
陆希和陆言这大半个月,都喝粥,喝得两全身无力、行动迟缓,所以外看来两似乎都变呆了,两刚刚是看到陆琉后,有了一股子劲才能做了这么多事,郑启这么一喊,两劲就散了,又觉得身体无力了,只能缓缓的小心的爬下棺木。
郑启见两摇摇摆摆的样子,怕她们摔下来,忙让身边的宫女去扶两。他看到陆琉穿着的衣服的时候,眼神暗了暗,“牛静守。”
“陛下。”牛静守和几个宦官一起,将带来的官服小心的覆了陆琉的身上。
“啊!”众看到那官服的时候,都震惊了,那个不是三公的服饰吗?
这时一直跟随郑启身边的元昭请出一直端着的圣旨道,“齐国公府接旨。”
所有除了郑启外,全部跪下了,元昭也跪下读着圣旨,圣旨先是表达了皇帝对陆琉意外丧生的哀痛之情,然后再是册封陆琉为太傅。
郑启沉默的望着安详的躺棺木中的陆琉,记起幼时乞奴一本正经的同他说,他的大兄一定可以让陆家变成十世九公的家族的,别家是十世九卿,他们家是十世九公!乞奴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骄傲。乞奴,这下们家真是十世九公,开心吗?郑启心中轻声问。
陆希对皇帝给耶耶升了什么官职,一点感觉都没有,耶耶都不了,这些虚名有什么用?不过陆希当圣旨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色一下子更白了,“着陆太傅陪葬皇陵。”陪葬皇陵?她外祖翁的皇陵叫修陵,天底下没有名字的皇陵只有一个,就是当今陛下正修葺的陵墓!耶耶不是要和阿娘葬一起吗?为什么会这样?陆希双手不由紧紧的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按儒家礼仪,父母之丧是最严酷的“斩衰之丧”,所以要求非常严苛。首先饮食方面,三日内不得进食,三日后虽然恢复进食,但只许早晚喝少量稀粥,百日以后至一年以内只能加食蔬菜清水,周年以后可以吃水果,两周年以后才能在粥菜内加上调料酱醋。
在出殡以前,必须时常嚎啕大哭,有客人来拜见,就要哭。出殡之后改为早晚各嚎啕一次,周年以后可以改在室内哭,两周年以后可以只在思念时哭,但如有亲友吊祭仍然必须即时哭出来。
守孝期间的住宿要求是:出殡之前,孝子要住在室外临时搭建的茅棚里,而且该茅棚必须达到“难蔽风雨”的水准,睡时身下用草垫为席,头下用土块为枕,合衣而卧。出殡后,可以改用席子枕头,但是仍然得住茅棚。两周年以后,可以住回室内,但仍不可睡上正经的床铺。三周年后才能恢复正常睡眠条件。
最后,为了避免有些人应付了事,儒家还规定了检查的标准:服斩衰之丧的孝子,必须容貌极度憔悴、精神萎靡不振,如能瘦到皮包骨头,靠人搀扶的程度,当然就更过关。若有守孝守到身体捱坏、大病几年乃至一命呜呼的,就值得通报嘉奖了。
事实上,这些规矩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是由于过于违反人情,能够照办的人并不多。多数人即使想履行,也往往被看不过眼的亲友所劝阻——如南北朝时期的昭明太子,其母丁贵嫔死后,他的守孝之举就曾屡次被父亲梁武帝所阻。正因为守孝如此之难,所以那些能够履行得了的人都能以“守丧尽礼”而名闻乡里、甚至举荐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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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的母亲萧令仪,我前文提过,葬在陆希外祖父梁景帝的修陵,一般来说公主都是葬在父亲的陵墓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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