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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不必惊慌,吾有一二事相问。”
“哟,原来不是追杀我们的,这就好。而且,这分岔路口人多眼杂的,他怕也不敢乱来。”万里心道,长舒一口气,又想着:“想办法敲诈一笔?”
还未等他回答,灰衣中年人继续说道:“听闻汝二人月前接触过前蜀牧燕氏?”
“额,这该答有还是没有埃算了,也瞒不过人。”万里憨憨的笑着:“是见过一面,不过也只将将一面而已。”
“果然如此。”灰衣人心道,接着说着:“老夫范童仁,因前蜀牧燕无忌下落不明,暂补蜀洲牧日者之职,小友称我范先生就好。不知两位小友可知其下落,或者,可知其线索。”
卓万里心内咯噔一下,赶忙答道:“不知道啊,我们真的和他只见过一面。”一时间心念电转:“虽然这老范是范家小子的亲人,甚至可能就是他爹,但好歹是个牧日者,不至于为了儿子的破事亲自出手吧。而他提及燕无忌,我们和他的交集现在就只有那本书,难道真是为了燕无忌那本破书?就是给他也无妨,不过总得换点好东西。”这样想着,心头大定。
灰衣人见万里闪烁其词,果断没了耐心,如此两只蝼蚁不值得自己浪费太多时间,于是他直接开口说道:“我听说他留给你一样信物。”
“哎,不是什么信物,只是一本书而已。范先生你要吗?”
“老夫只想借之一观。”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燕牧守说这是他家传之书,不可轻易外传的。”
“家传?”范牧守狐疑道。
“对啊,其实怎么说呢,燕牧守和我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又见我俩有缘便赠于我了。”
羽生在旁暗暗鄙夷:“这家伙真狠,谎话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吧。”
范牧守也心中嘀咕:“这小不点难道想多要点?我活了几百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鬼。算了,乡巴佬没见过世面,随便打发点了。”遂接道:“小兄弟不必担心,我只借之一观,欲寻些线索而已。当然,不管找没找到可用的信息,我都送你三件事物,以谢借书之恩。”
“真的三件事物?”万里赶忙摸出木盒:“不忙,范先生先帮我看看我这金蚕,它是不是第三等的黄蚕埃”
范牧守望向木盒中,那圆滚滚的金蚕体内没有一丝灵气,不由得哑然无语,见过废蚕,没见过这么废的。就这普通得像放进人堆都没人多看两眼的大众脸,这小子居然还当宝贝,真是乡巴佬。
见范牧守不说话,万里凑上前:“范先生,您看这蚕的金线,金黄,金黄,我这金蚕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蚕吧?”
范牧守微微一笑:“我也是初到蜀洲,接触天蚕不多,对其分类也不甚明了。不过吾观小兄弟的金蚕,虽未发育完全,胜在身形饱满,说不得会有大成就。不过你也知道,修行不易,人犹如此,蚕何以堪,况且这种有潜质的天蚕,要想完全成熟,困难更多。”
见万里脸色一沉,范牧守又道:“小兄弟也不要丧气。你既然知道蜀洲天蚕之妙,我新近偶得一只公青蚕,虽然不一定比你的金蚕好,胜在已成年,只要培养得当,也是一大助力。”
万里心道:“上钩了。这波不亏。”但他还是面有哀愁之色,叹道:“哎,要是能搞到一只母黄蚕,就可以自己繁殖小蚕,多好!这下可好,白花了一大笔钱,怕是养也养不大。”
范牧守心中微怒:“这混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不过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他一般见识。”遂续道:“我这多的蚕倒是没有。不过吾观你二人资质上佳,本该在修行中突飞猛进,想必是囿于功法之限,所进甚缓。虽范家功法向来不外传,幸而我手中亦有些其他修炼功法,如果小兄弟不嫌弃就拿去吧。”
万里心道:“我又不是哈儿,怎么会嫌弃牧日者的功法。”不过还是将询问的眼神投向羽生,羽生没好气的回道:“看我干嘛,我又用不着。”万里心道:“怕是不一定比得过我家的功法,不过留着以后换点啥也好。毕竟是牧日者给的,我这怕不是要发啊?”
“那就先谢谢范先生了。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范先生。”万里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范牧守。
“还非要凑齐三件啊,这小子脸皮厚得怕是经得住普通牧日者全力一击吧。”羽生暗想。倒是范牧守依然不动声色的回答着:“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啊,我们呢,和贵家一位公子有点小小的冲突。”万里一边看着老范的脸色一边斟酌着字句。
“冲突?”范牧守心中狐疑:“我儿白瑜?不该啊,我们昨天刚至,不至于与人冲突啊?以往他也只是呆在芥子洞没出过门,怎么会和这种腌臜之人扯上关系呢?”
“也不是什么冲突,就是一点误会罢了。主要是贵家公子看上了我们一幅字画,但是呢,这是安兄弟的家传宝物,不能随便出手的,所以呢…”
“哦,”范牧守心中稍定:“以我儿对字画的痴迷,这怕真是他能做出的。”遂接着他的话说道:“确实不是大事,我家孩儿知书达理,不会为了蝇头小事为难你们。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会告诫他的。”
万里不由腹诽道:“你家龟儿子怎样的德行你自己还不清楚么?还知书达理,我们都被逼出米仓城了,我呸。”不过还是感激涕零状:“那小子先谢过范先生了。”
“小兄弟,那书…”
万里豪爽的一笑:“范先生尽管拿去,看上十天半个月再还我也没事。”
终于范牧守还是只看了一遍就把书还给卓万里。
三人依依惜别。安卓二人顺流而西,老范也望米仓而回。
近午时分,蚕丛牧府。
锦衣公子向书桌旁的父亲躬身为礼:“父亲大人,何事召唤?”
“白瑜啊,据说你刚到蜀洲就惹事了?”
锦衣公子察其父神色如常,心头微定,回道:“不知父亲大人所谓何事?”
“我不喜欢人骗我,任何人。”范童仁面色转冷。
咚的一声,锦衣公子跪于地上,连连回道:“不,父亲大人,我没有骗你,只是觉得些许小事,不值得污了你耳目。”
范童仁直勾勾的盯着锦衣公子,半晌不说话。
锦衣公子冷汗直流:“父亲大人恕罪,是有一些小事。”
“小事?若没处理干净影响到范家的声誉,还算是小事?”
锦衣公子一下明白父亲所指何事,赶紧和盘托出:“父亲大人恕罪。那两个店小二一个打死不愿说对方的落脚之处,一个错指其住处,导致我们没能及时追到他们。我们的人,还在继续追踪。”
“我不愿听什么借口,只须别再有任何不好的传言传入我耳中。”
“父亲放心,他们沿着岷江乘船西去,相信不出三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西去?你亲见的?”
“不是,护卫中有擅长追踪术之人判断他们上了船就再也没出来。”
范童仁冷笑着:“我倒也是亲见他们西去的。但是,你糊涂啊,那俩小滑头哪会那么容易被你们跟踪,北边,金牛道方向。”
“啊?”
“那姓卓的小子手中有本书我还想再研究研究,记得做干净些。”范童仁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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