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正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0963 妄论封禅,临淄密谋,冠冕唐皇,衣冠正伦,笔趣阁免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所以眼下这小子提议封禅,目的大概只有一个,仍是效法自己当年在武周时期的故计,那就是借由此事宣扬自己的政治立场我是跟圣人一路的,你们不必再过分防备我!
且不说李潼没有封禅的想法,即便是有,也需要让自己真正的心腹先作发声试探,导引舆论,铺垫氛围。
现在李隆基抢先发声,无疑是想攫取一部分政治声望,混淆时流对他的感官,如此才能浑水摸鱼,扩大自己的交际范围。一如李潼当年进献宝雨经,既哄得他奶奶乐开了花,也让一部分时流乐于与他交往,不再将他们兄弟视为禁忌。
毕竟封禅这种盛典对帝王人物天然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特别是在他亲征青海获得大胜,中兴之主的名头越来越响的当下,无论他怎样严厉拒绝此议,落在时流眼中只怕都是圣人扭捏了,大家还得加把劲!
脑海中思虑一番,李潼又将李隆基的奏表翻开细览一遍,发现这奏表措辞严谨、且不乏引经据典,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抖机灵。换言之,李隆基背后一定有精熟典礼章程的礼学大家为其提供理论指导。
“六月之后出入临淄王邸的人员再细筛一番,尽量捉清访客身份。”
稍作沉吟后,李潼又吩咐了一声,但对此也并不报太大的希望。
虽然通过李隆基的奏表内容能够确定这小子身后有能人指点,但麟德年间高宗封禅、武周时期也有一番筹备,封禅相关的礼经已经是一种显学,很多时流都有不俗的研究,想要凭此缩小范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
李潼在临淄王邸虽然安排耳目,无非宫中赐给的侍奉人员之中,这些人眼界狭小,对外朝人事了解不多,也很难完全的将目标筛取出来。一番盘问打听,甚至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不过这也正是李潼的目的,他就是让这小子察觉自己在盯着他,令其投鼠忌器,放缓各种阴谋活动。
除此之外,他又提笔拟定一份敕书草稿,责令中书省调整一下临淄王的工作岗位从秘书省著作郎调任光禄少卿同正员,官阶从五品上升为从四品上。嗣相王府长史狄光远兼领大理寺司直。至于临淄王呈献的奏书,则封存禁中,不作讨论。
他并不清楚李隆基已经同多少时流有了接触牵连,将其官阶提拔起来,有助于隐藏的人事网络浮现出来。而光禄寺中还一直隐藏着一个杀器徐俊臣,可以就近窥望监视。
至于嗣相王府长史狄光远就职刑司,则就存了一点告诫与警示的味道。大凡不失政治敏锐的人,应该不会再上赶着向前凑,若真还有时流同临淄王兄弟们交游密切,那就不是蠢就是坏了,未来遭到波及也是死了活该!
圣人手书自禁中发入政事堂的时候,恰逢姚元崇留直,看到圣人要将临淄王升任光禄少卿,先是略感诧异,旋即也没有多想,直接提笔润色发往门下。
同时姚元崇也不免感慨青海大捷后,圣人对一些敏感人事的处理更显从容了。
像此前禁中议事,格辅元所提及的韦氏论婚的时事遭到了圣人的斥责,大概也是厌恶韦氏这样的衰败门庭还敢对宗家子弟挑三拣四、拿捏轻重,并不因北海王兄弟身份特殊而刻意回避。
故相王诸子归朝,临淄王在职秘书省,也算是沉静有度,颇得时流雅评,攫升四品以示勉励,更加体现出如今朝情平稳、氛围大气。
至于说同在光禄寺的徐俊臣,也并没有引起姚元崇的更多遐想。讲到不对付,他们这些立朝大臣可以说是全都背叛了故相王,真要计较回避旧怨,那临淄王兄弟们干脆绝迹人前。
傍晚姚元崇返回中书省,道左却见到已故狄相公之子在一名门下官员带领下往门下省而去。
狄光远等人顿足见礼,姚元崇微笑颔首,旋即随口问道“狄郎入省,可是有喜讯将传?”
狄光远连忙恭声道“晚辈承皇恩赐授,将赴大理寺职司直,趋入受敕。”
“大理寺司直?哈,往年狄公在事大理寺,执法断狱堪称正直,名震京师。少辈衔此遗志,想必不负所望,可传佳话于人间。”
虽然彼此地位悬殊,但因狄仁杰缘故,姚元崇对这故人之子也颇为和蔼,笑着勉励一句便摆手放行。
可是当他又走出几步后,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回头看了看已经走入门下省的狄光远,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脑海中已经联想起了刚才在政事堂亲笔润写的提拔临淄王的制书。
朝廷授官书令,五品以上需要政事堂堂举降制,六品以下由门下发敕。这两条任命倒不存在刻意隐瞒中书的意思,但彼此联系起来,一日之内发出,凭姚元崇的政治敏感度,自然察觉到当中的联系。
“这究竟是、临淄王他……”
虽然心中颇生联想与好奇,但姚元崇身为政事堂首相,与临淄王兄弟们本也没有什么牵扯,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离开大内之后,姚元崇便上马返回坊居。回到室中坐定,打量一番觉得有些怪异,过了一会儿才抬手指了指堂中案上说道“禁中所赐玳瑁手玩挪去了哪里?”
邸中仆人入前小声答道“阿郎今日与诸友人集会赛宝,苦恼没有夸奇之物,便归邸借走了。”
“这劣子!月后便要参铨举授,还在放浪嬉戏!”
姚元崇闻言后便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如今自是位高权重,但却为官廉洁,甚至就连这座府邸都是圣人特意着有司赐给,并家中一干赐物。
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姚元崇自己虽然立身正直,家教却是一言难尽,早年甚至被平阳公武攸宜堵门叫闹,搞得自己灰头土脸,就是受儿子们的连累。
虽然心中气恼子弟不器,但终究是亲生的退不了货,对于儿子前程,姚元崇还是比较在意的,早先希望将留守之功延授儿子,缩短了守选之期,今年参铨之后,不出意外的话能够得授一个美职。
“他又跟哪家儿郎厮混一处?安排的课业认真完成了没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姚元崇也自知他忙于政务,欠缺了对儿子们的教导,特别两京对峙那几年,儿子们彻底放养,一时间也很难扭转纠正过来,如今已经成家在外立邸,平日里接触就更少了。
“听说是去了新昌坊北海王游园……”
姚元崇本来是随口问上一句,可是听到仆人回答之后,脸色顿时一凝,直从席中站起身来,喝令家奴递来马鞭便要上马出邸。
但是行出数步后,他便停了下来,将马鞭甩给一名老仆并喝令道“持此去将那孽子擒回,敢有逗留,给我直接抽打!打断他手脚,米虫卧养,胜过在外招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