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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雨歇云散。远山近岭经过雨水的滋润,焕然一新。一道彩虹如拱桥般的,架在两座山峰之间。色彩斑斓,美不胜收。叶枫指尖在胸口画了道弧线,此时此刻,心里亦升起一道彩虹。他躺在挂满水珠的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脸带笑容。天是蓝色的,他脑子是空的。什么也不想,能有片刻安宁,岂非他梦寐以求的?
他等到彩虹消失不见,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拗了根树枝,权当柱杖,慢慢向山下走去。他走一会,歇一会,想寻些东西填腹,两边山坡不是松树,就是杉树,一棵果树也无。鸟雀倒有不少,三五成群,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叶枫体质虚弱,无法腾空捕捉它们,在树下仰头看了良久,似错过了王母娘娘的瑶池会宴,捶胸顿足,恨恨离去。
转过一个山坳,听得哗哗的水声,只见一条匹练般的瀑布,自峭壁落将下来。在山间低处形成一条小溪,从他身前缓缓流过,清澈见底。叶枫蹲在水边,见得水中一人凝视着他。这人脸色苍白,双眼深凹,头发蓬乱,胡须极长,搭在膝盖上的一双手,犹如一对鸡爪子。他抚摸脸颊,这人亦做相同的动作。叶枫柔声说道:“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送你一个礼物,请你笑纳。”伸手在水面上画了个好大的心,这人立即让一圈圈荡漾的水波吞没。
叶枫拍手站起,朗声笑道:“拿人手软,吃人手软,既然你收了东西,就代表支持、尊重我的选择,那么我正式宣布,咱们开始新的征程。你若是打退鼓,说丧气话,休怪我瞧不起你。”顺着溪流而行,树木逐渐稀疏,眼前出现一垄垄的梯田。依着山势,一直延伸到山脚,犹如仙界通向人间的台阶。田中种着稻谷,已经抽穗,粒粒饱满。淮河以南,气候宜人,一年二熟,此是第二季。叶枫一见之下,不由得惊呆了。
记得在白帝城,田中禾苗初栽不久,如此算来,至少在山洞里呆了一个来月,那山洞究竟有多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相传巴蜀湘楚几省相邻的山区,洞穴极多,有的延绵数百里,可以贯通数省。兼之他无灯火指引,洞中有洞,道路繁多,兜兜转转,耗费大量时光亦是情理之中。忽然之间,听得远处鼓乐声声,喜气洋洋,似在操办喜事。
叶枫寻思:“我去向东家说几句好听的话,用力喝几声采,人家心情大好,留我吃饭喝酒,不是很正常的吗?”打定主意,循声而去。翻过几道山梁,眼前是条极长的山坡。敲锣打鼓之声愈发响亮,好像就在山坡的另一面。他本来饿着肚子走了多时,双脚实在疼得不行,但想到马上就能吃肉喝酒,不由得精神大振,走得更加快了。山坡尽头,种着近百株梨树,果实累累。
林子的彼端,是处庄院,乐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叶枫走到树下,想摘几个梨子充饥,转念一想:“你这人目光短浅,好没出息,经不起半点诱惑。呸,你是坐在上席,接受东家殷勤招待,大家争相来给你斟酒夹菜的贵客,怎能被几只梨子乱了心?”大步走到庄前,见得数十个身穿青衣,胸佩红花的仆人,摆放桌椅,张贴喜字,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原来是红喜事。
一班乐队坐在新漆的长凳上,摇头晃脑,卖力表演。一个须发花白,头戴瓜皮帽子,身穿宽松长袍的长者,立在门口,拱手迎接到来的贺客。看上去眉头紧锁,笑得极不自然。不知是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还是盘算花费过多,暗自心疼?再看来的宾客,神情凝重,好像不是来贺喜的,而是来吊丧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枫才不管那么多,用力咳嗽一声,快步往老者走去。众仆人陡然间见得叶枫披头散发,衣裳破烂,形销骨立的样子,齐齐吃了一惊。
有几人提着板凳,将他截住,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甚?快点滚开,否则有你好看!”叶枫哈哈大笑,拱手说道:“岂不闻远到的朋友,来的都是客?在下叶枫,恭喜新婚夫妇白首偕老,永结同心!”说话之间,从口袋掏出一束路上摘来的鲜花,笑得更欢了,道:“相识是缘,礼轻情意重。相知是份,有缘终相逢。”便要在席间落座。
这几人忽然咬牙切齿,神情狰狞,好像他的祝福,是天底间最恶毒的咒诅。手中长凳一发向他击来,狠狠说道:“小颜姑娘才不和那白痴傻子,白首偕老,永结同心!他不过是有权有势而已!”叶枫急急避开,听他们的语气,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敢情男方仗着家里的权势,逼迫女方应了这门亲事。作为父亲,绝对是这世间最爱女儿的男人,没有之一,眼看着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一辈子未必快乐幸福,自己又无能为力,怎能不愁眉苦脸,忧心忡忡?
叶枫心道:“我的妈啊,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幸好不要紧,我能亡羊补牢,自圆其说。”说当即眼珠子一转,笑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前天刚见到那傻瓜,白痴……”这几人“呸”了一口,怒目而视,道:“不要脸的走狗。”手中的板凳却不再击来。叶枫面不改色,嬉皮笑脸说道:“我给他看过面相……”这几人冷笑道:“有什么好说的,一个短命鬼……”
那长者唯恐这些话传入男方耳中,沉声喝道:“大家不得道听途说,乱嚼舌根。”这几人极不情愿地闭口不言。叶枫打了个哈哈,笑道:“那个人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死无疑,唉,怪就怪他祖上罪孽深重,子孙后代都不得长命善终。”他心道:“怎能骗到吃喝呢?就是要挑好听的话,说给对方听。”那长者平日吃斋念佛,对于因果报应一说,向来深信不疑。
男方父辈的确不是善类,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之理,更兼近年来家族青壮年男丁不明不白死了几个。听叶枫这么说,不由得有几分信了,面露喜色,说道:“三日之内,不是今天么?”众人亦喜不自禁。叶枫拍拍胸脯,道:“千真万确,绝无虚言。”心道:“我酒足饭饱之后,便拍屁股走人。”长者双手加额,呵呵笑道:“好,好,好。”左右观望,神情犹豫,似在考虑要不要撤掉酒席?
叶枫察颜观色,心下一阵大急,暗骂这长者精得要命,他巧舌如簧,还不是想图一餐饱饭?长声笑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长者眼中灿然生光,颤声说道:“你……你……是说小唐会回来?”叶枫挺起胸膛,哈哈笑道:“他已经在路上,今晚便与令爱洞房花烛,百年好合。方才我是祝福小唐公子和小颜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实在是误会了我的心意。”
他与余观涛斗智斗勇多年,深谙让人中计上当的精髓。话既要说得模棱两可,含糊不清,无论事态往那方面发展,自己都有办法解释,掌握主动权;又要给对方产生一种一言惊醒梦中人,他说得很有道理的错觉。叶枫念吟意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典故的诗句,便是要让长者产生幻觉,情不自禁说出心里话。当下长者的处境,犹如落入水中的人,无论谁扔来一根救命的绳子,都会紧紧攥在手里。
当然,如果扔绳子的人是自己所了解的人,心里肯定会踏实许多。听长者的口气,小唐显然与小颜从小就相熟,他更乐意接受小唐做他的乘龙快婿。老者长长吁一口气,一根根皱纹舒张开来,接过叶枫递来的鲜花,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便要邀请叶枫入内吃茶。忽然一人大声说道:“太公莫要着急,我们有话问他。”长者回头望去,见得三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叶枫。
这三人皆是同族本家,伶牙俐齿,能言善道,大家称他们为“嘴炮三杰”。长者不愿拂了他们的心意,低声用当地土话交代了几句,显是要他们适可而止,不得过份。一个紫色脸膛,两腮胡子,腆着大肚子的男人,瞪着叶枫说道:“臭小子,你适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时侥幸而已……”长者听他一开口就自伤己方,既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他的二个搭档迭声叹气,四只脚跺得地皮啪啪响。
叶枫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唯有打肿脸蛋充胖子,周旋到底了。笑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大胡子男人冷笑道:“我们姑且不去讨论五百年前,五百年后的事。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若是你能说出我做什么,早饭吃了什么东西,便算你赢了。”叶枫暗叫不妙,他和大胡子非亲非故,怎知对方所从事的职业,以及吃了什么?一时之间,眼神恍惚,难饰窘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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