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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福光与吴华二人折返回去,三人都猜想着吴良馨二人应该是走进叉洞了,又没光没火的,定是迷了道,回来不得。
赵福光准备起身去搬救兵。心想,多叫些人来,一同去找定是要容易得多。吴华也赞同他的意思,让他去叫些人来。
正要离开,吴良云叫住了他说道:“黑子不是在这吗?狗鼻子最灵了,它黑咕隆咚地能找到我在这洞里,它应该就能找到他们,要不你们带上黑子进洞去找去,它可以闻着气味,应该不会找不着道呀!”
赵福光与吴华二人立马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说道:“对呀,咋没想到呢!”
吴华叫过黑子,让它闻了闻吴良馨躺过的地方,又给它套上绳套,一切准备妥当,二人点起火把跟着黑子寻去。
黑子边走边闻,时不时叫上两声。到了大洞边,只见黑子转了一圈,也找不着进的是那一叉洞。
黑子卖力地闻着,嗅嗅这洞,又闻闻那洞,刚一进去,又调头走了出来,偶尔抬起一条后腿,在边边角角里挤出几滴尿来,这样一来二去,一气跑了十来个叉洞。
看着这些纵横交错,迷宫一样的叉洞,二人心里终于明白老一辈为什么会对这个采花洞留下那么多的说词了。
两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这黑子越来越没有底。
畜牲终归是畜牲,虽不能完全体会明白人的心性;但有一点要比一般的人强,那就是忠诚,对主人绝对的忠诚,始终不离不弃,只要是主人指明了的事,它会尽全力地做。因此,有时候一些人还真不如畜牲。
黑子忙碌着进进出出,偶尔嗷嗷一叫,一刻也不消停。
赵福光两人跟着黑子跑进跑出,早已累得不行。吴华只好松了绳套,随它自个儿找去,与赵福光一起举着火把等在洞外歇息歇息。
在黑暗中,经过赵老八两三个小时甜言蜜语的轰炸,吴良馨心里的防线早已全线崩溃,那颗激荡回肠的芳心也早已被赵老八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她觉得赵老八就是她内心深处等待已久的那个男人。她愿意把整个身子甚至整个心都交给他。她回想起儿时对他的种种印象及专门欺负他这个胆小如鼠的同桌时,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她依偎在赵老八的怀里,心里觉得踏实与满足,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不再有任何倔强,柔声细语地诉说着自己对他过往的印象。
黑子找到他们时,两人正说着体己的话,似乎都不想要被人发现,更准确一点说,是不想这么快地被人发现。他们觉得完全属于自己的这段时间太短太短了,以至于还有好多不胜枚举的事和数不胜数的心里话没有互诉完全。
赵福光见二人如此融洽的情景,打心眼里为自家的这位兄弟高兴。问了下他们是如何进得这里的,又讲了一通他们在外面是如何一番辛苦寻找的经过,原本打算放弃了,不料最后黑子还是找到了这里,又埋怨地说道:“你们倒是坐在这里风流快活,我们可在外面跑断了腿!”假意带气地吆喝着黑子离开这鬼地方。
吴良馨羞涩地躲在赵老八身后,闷不吭声。
赵老八精神抖擞像没事人似的笑着说道:“鬼晓得是啷个子进来的哦,老子以为跑进的是出口,想不到进得这个鬼地方来。”随即接过赵福光递来的火把,牵起吴良馨的手跟在黑子和赵福光的后面朝洞外走去。
洞外边,吴华蹲在地上,吸着土烟,握着火把,东张西望,心里正想着昨天去舅舅家遇到的烦心事。
几人闲扯着回到了避风洞。吴邵青帮衬着吴良云正给昏迷中的吴良娟梳头发。
见过吴邵青,说了些见面的闲话,又问过吴良娟的好,赵福光拍了拍还拉着吴良馨手的赵老八示意他该走了。
从吴良云那知晓经过的吴邵青站起身来,关切地看向吴良馨和赵老八二人问道:“你们没吓着吧?”扫视大家后望向吴良云和吴良馨又说道:“都去外面玩吧,斗牛谷正热闹着,一年一次,很难得看上一回。娟儿我看着。你俩守在洞里都快一天一夜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吴邵青今日过来本就打算长住洞里,精心照顾自己的女儿,心想着不能麻烦人家太多,还是自己照顾比较可靠。他来时从家里大包小包带了一大堆东西,所需之物都带了齐当,就算在这守个七八天都够用的。
吴良馨摇摇头,没有吱声。赵老八张嘴笑道:“还真是吓到人了,那洞里真有啥东西跟着我们似的。怪吓人的。”
年轻人谁不喜欢热闹,有这机会空档自然不愿错过,来过采花节不就图个高兴吗?大家各自与吴邵青说完些虚礼辞别的话,就准备着离开。赵老八跟吴华分别点了根火把,走在后面,照着大家朝洞外走去。
太阳开始偏西,阳光洒满大地,树荫下闪动起粼粼光斑。山风拂过,燥热里透着一股清凉。
斗牛谷里,时而传来摇旗呐喊助威之声,时而锣鼓齐鸣,好不热闹……
近了一看,人挤着人,内里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几人一边兴高采烈地瞅瞅斗牛场里的热闹,看到精彩处也情不自禁地与观众一齐欢呼起来,一边又在为观赏斗牛寻找个舒适的落脚地儿劳神到处盼顾。
还是赵福光眼尖,先看见一个小坡上的树下还没有人,于是叫唤着大家朝那方向走去。
大家纷纷钻进那高地上的枫树底下,伸长着脖子向斗牛场里看。
斗牛场上,在牛腹上被事先编号分别画着⑥和⑧的两头硕大无比的水牛正埋头斗得正酣,弯弯的牛角交叉着套在一起,牛角的撞击声咚咚作响,听着声音就能让人想象得出骨颤肉痛的感觉。两牛头相向抵住,左右上下不停地冲撞,身子在原地打转,刨得身后扬起滚滚尘埃。
两牛稍做休息僵持不动,场上持鼓拿锣的催斗手们就开始使劲地敲打起来。牛一听锣鼓之声,狂躁不安,双方又使出全身的蛮力斗得更加凶狠,也由此引得观众阵阵欢呼。
人们如法炮制了五六十来次,两头水牛依然斗得难舍难分,互不相让,胜负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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