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被妖怪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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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小敦子要来，我便有意去凑热闹，算起来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p>

我也是封仁村的一员，名为自奇，与小敦子同龄，现年十岁。</p>

我尚在襁褓中时，一到落日黄昏，便会哭啼不已，很难哄停。据说是因为犯了“百日关”，即出生百日内，刚巧村里有人在办丧事，送葬队伍又刚好从我家门口经过所致。</p>

而且我小时候特别怕鬼，不敢看棺材，见了坟墓也会害怕。晚上经常做噩梦，什么鬼压床、鬼打墙也没少经历过，经常被坏鬼欺压、戏弄。</p>

因此，出于恐惧，每当日近黄昏，我心里便开始发虚，到了晚上，基本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睡不安稳，白天自然就没精打采。所以我小时候的身体，也一直比较虚弱。</p>

母亲渐渐发现情况不对，看医生就不用说了，也曾请疯神婆看过几次，皆不见好。想请师公赵来看一下，怕是要做场法事，家里又实在是穷，拿不出几张大票子。</p>

后来我外公出了个点子，找师公赵说明情况，买一件小敦子穿过的衣服，挂在我的床头。但师公赵不肯卖，怕落了个贪财名声，白送呢又不舍。于是，我母亲便按小敦子的体量，请人做了件新衣服拿去换，师公赵方肯。</p>

说来也怪！</p>

把小敦子的旧衣服挂在床头后，当天夜半，我在睡梦中忽然觉得喘不气来，一下便醒了，只见床前站着一个人，双手正按在我的胸口上。我睁大眼睛，却朦朦胧胧看不清对方是谁，想挣扎又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来。</p>

这时，挂在床头上的那件小敦子的旧衣服，突然迸发出万道金光，如一根根芒刺射向那人影。那人影惊叫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p>

喘了几口气后，我翻身坐起，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只见房中空荡荡的，并没有别人。小敦子的那件旧衣服静静地挂在床头，也无异样，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似的！</p>

从此，我每个晚上便都睡安稳、踏实了，不再做噩梦，也不见有坏鬼再来打搅过。我的身体也渐渐地比以前强壮起来。</p>

正是有了这通关节，又是邻村，相隔不远，偶尔还能碰到一起玩。因此，我和小敦子便成了好朋友。</p>

……</p>

师公赵来看了后，说病死鬼赖着不走，是因其怨气未消，唯一的根本解决方法是给其做一场功德，半押半送，让其好早日去投胎。</p>

一场功德下来，花费不小。但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封世德咬咬牙，便答应了下来。</p>

所有法事的流程都差不多，帮过忙的村民们早就知道该干嘛的干嘛，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请来法令公的神像，自然是免不了的。</p>

小敦子时不时在里头乱窜，顺些果品吃。众人也不拦他，知道有他在，是这场法事成功的关键！</p>

法事临近尾声，师公赵便令小敦子跟在身边，自己一手执桃木剑，一手摇着铜铃，步入封祖强的睡房中，脚踏七星，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封祖强口中念念有词道：“吾知你一生孤苦伶仃，贫病交加，病死异乡，成了孤魂野鬼，因此心中有怨念，危害一方村民。今日众人特意送你一场功德，让你到阴府报到后，好去送胎，来世不必轮回今生之苦。你若听劝，便速速踏上黄泉路，一去不回头；你若不听劝，今有法令公在此，天雷地火，定叫你飞灰烟灭！”</p>

接着，师公赵用剑柄凌空画了个催引符，剑尖一指，又高声叫道：“时辰已到，该走了！走吧，走吧，走吧！”</p>

出了睡房，师公赵便把房门轻轻关上，拿出金印在房门上盖了个红章，然后又把病死鬼送出大门。</p>

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师公赵低声问小敦子道：“快看看那病死鬼走了没有？”小敦子道：“走了。”</p>

“往哪里走的？”师公赵又问道。小敦子指了指西南方向：“那边，他走到一个黑乎乎的大门洞面前，一脚跨了进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p>

师公赵听了，赶紧掐指一算，不由松了一口气：“今日天干为庚，黄泉在坤方，即西南方向。看来那病死鬼听劝，去阴曹地府报到了。”</p>

师公赵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封祖强的病很快就好了，其他人也没有再轮流遭殃，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p>

……</p>

我和小敦子及几名同伴约好了，第二天下午到山里去玩。</p>

大山，对于山村的孩子们来说，就是一片自由的乐园，可以在里面尽情地撒野。涧里捉鱼摸虾，林中采野果，上树掏鸟蛋，或玩捉迷藏等游戏，不亦乐乎！</p>

山里有一处叫“乱石坪”的地方，许多有零碎的山石裸露在地面，草木不兴，但唯独一种叫“刺莓”的野果不缺。那里的刺莓个头不大，但吃起来特别甜。因此，那里成了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p>

等我们一路自由地欢腾，到达乱石坪时，日已西斜。</p>

按以往的经验，估计再两个小时太阳就会落山，我们在这里最多只能停留一个小时。因此，刚到地方，我们便分散开，各自采摘刺莓解馋去。</p>

不知何时，四周突然起了雾，刚开始淡淡的，我正忙于大饱口福，并未在意。等雾气越来越浓，我才发觉这雾气来得有些怪异！一般的山雾都是在雨后发生，而且是白色的，但眼前的雾气却是黑色的，四周已看不见小敦子等人。</p>

“小敦子、小明、金花……”我着急喊道，可却听不到回应。</p>

雾刚起时，他们还在不远处，怎么就听不见了呢？于是我又大声喊了起来，却始终得不到回应。</p>

不一会儿，“自奇…自奇……”的喊声在附近响起。我听是小敦子等人在叫唤我，急忙大声回应。可是他们仍在不停地呼喊着，似乎听不到我的叫声，只有我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