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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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请先保持这样，一会就好。”

感受到少女环住自己腰际的触感，亚连才意识到这个姿势多么亲密。少女将额头抵在自己胸膛，柔软而带点撒娇意味的话音让他僵住身板。他害羞地低下头看到的是少女的发顶，漆黑卷曲的长发将少女瘦弱的臂膀遮下。然而就是这幅娇小的身躯保护了整个巴塞罗那的人民吗，就是这幅瘦弱的躯体即便受到伤害也未曾放弃一直坚持到战斗结束吗。

“莱娅、真的很厉害呢。”

“没有哦、我其实没有那么厉害的。”

听到头顶传来亚连的声音，莱娅睁开眼盯着团服上的徽章回答。是的、她并不厉害，那时候全身疼得她快要尖叫。她恨不得在疼痛抵达神经深处时停止发动，可一想到身边还有探索员在、还有整个驻扎巴塞罗那的探索员们在战斗。她还是选择再多忍一忍，于是忍着忍着也就渐渐感觉不到痛觉。最后能继续站在那里全靠所谓“本能”支撑，以及对找到“真相”的执念。

“我清楚自己还不能死在这里，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没有体验，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我还没有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而且我也舍不得离开亚连你们啊。”

其实最后那句莱娅在话中深藏的，其实有舍不得亚连的意思。她舍不得离开亚连、舍不得李娜丽，舍不得所有她深爱着的人们。有的时候执念会让人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那钻心的痛苦中她能够忍耐下来的原因。光之战士的使命是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但她明白这个牺牲还没有到时候。

如果那天终于来临的话，她又会怎么做呢？她的未来似乎只有一种结局，不管是牺牲还是战死抵达的终点都是死亡。啊、这样看的话不管发生什么，自己似乎都只有一个选择。这个命运要改变吗？好像并没有改变的必要。牺牲拯救的是世界、是万千生命，如果只靠牺牲自己就能拯救这万千的生命，那么她不打算去挣扎、不会去反抗。

她当然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她只是想到那万千生命中有自己重要的人。就算只是想让那极少数的人活下来，牺牲自己拯救世界又算得了什么。是的、世界不过是附带，她想要拯救的只有伙伴、只有挚爱的亲人们。不管海德林要求光之战士怎么行动，她都只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完成“拯救世界”这一使命。

所谓“爱的本能”也许指的就是这样吧？

“莱娅，我、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亚连本来只想说个“我”的，但想到这样太直接就又加了个“们”在后面。考虑到莱娅的情况，亚连并不敢贸然进击。现在他还不能向莱娅表明，因为他们都不确定对方的心意。尽管能看到莱娅愿意依靠自己，可亚连还是担心突然的告白会让两人的关系闹僵。在还不清楚莱娅的心意之前，亚连想要继续多观察一段时间。他知道要改变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只要够努力就一定能水到渠成。

“咳咳、该让莱娅吃饭了哦。”

在门口看了有一阵的李娜丽终于敲响门，她端着食物走进来露出灿烂的笑容。亚连和莱娅急忙远离对方，李娜丽把餐盘放在床头的置物柜上。李娜丽朝亚连眨眨眼接着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像是怕弄痛莱娅一般握住她的手柔声询问。

“身体感觉怎么样？”

“感觉没有那么疼了，应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是吗、虽然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要注意休息哦。”

“嗯，谢谢你，李娜丽。”

莱娅顺着相握的手看过去，虽然看不见但她还是能知道对方此时露出的表情。李娜丽总是这样，像姐姐一样关照着自己。和安妮塔相似又有不同，但不妨碍自己把她们都当做重要的家人。李娜丽确认她确实没有其他的不适，便把喂饭的工作交给亚连。等李娜丽出门去和教团报告后，留下被人撞见那副景象后有点尴尬的两人。

莱娅看不见餐盘放在哪里，也摸不清距离床边有多远的距离。尽管边距通常不会远，也许就在手再往外试探的地方。亚连按住莱娅的肩阻止她下床，自己起身把餐盘端过来准备亲自喂她。但莱娅又怎么会接受呢，自从度过婴儿时期她可就没有再让任何人喂她吃过东西。主要是莱娅太独立不想麻烦安妮塔，所以要麻烦亚连来的时候她也无法接受。

“我自己来就好！”

害羞和拘谨让莱娅变得手足无措，但她又看不见差点打翻亚连手中的碗筷。这一失误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失明的状态下什么也做不到，于是便突然停下了挣扎听话地让亚连喂自己。在没有遇到实际的困难前她以为自己能够胜任，但是等真的遇上时她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无力。亚连注意到莱娅低落的心情，他吹吹舀起的米粥递到少女嘴边。

“莱娅乖乖把东西吃了，一定马上就会好的。”

听起来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莱娅咽下那口味道寡淡的米粥闷闷想到。在亚连的帮助下莱娅成功把李娜丽准备的餐食全部解决，然后又摸索着接过亚连递来的水杯和着药丸吞下。莱娅现在的状况足够稳定可以顺利出院，虽然亚连想让她再多休养几天但莱娅表示找到库洛斯更重要。所以他们趁着天刚亮没多久，就提上行李跟着蒂姆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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