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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义军战士的护从下,谢龟乘肩舆,出军中,至驺县城南边的护城河外。
谢龟说一句,这队义军战士就齐声地向城上喊一句。
望楼刚刚搭起,与陈直等一起登上望楼的刘昱,望看在护城河前劝降的的谢龟,听其言辞。
只听得,谢龟说的是:“光汉将军刘公,前汉东平王之后,汉家之贵胄也。今日引精卒万众,到至你县,非为残民、掠民而来,实是上应天意,下顺民心,为诛除莽逆,兴复汉室而来。莽逆篡汉,天下兆民,无不痛恨,义士为之扼腕泣血!其政倒行逆施,民久受倒悬之苦,如处水火。方今民怨沸腾,天意已昭昭也,人心在汉,天意亦在汉也!不闻谶纬之言乎?莽逆之伪政,亡将在朝夕!刘公今所率之师,皆百战之虎狼士也,沂平杜俨,号为知兵,业亭惨败,狼狈南窜;蕃县顽抗,下场何如?蕃、驺邻县,你县之所亲见也!刘公仁慈,雅不欲你县中士绅、百姓,受兵害之苦。我薛县令谢龟是也,奉刘公令,特来招降。城中如降,刘公已有令在此,必与城中秋毫无犯。……傅公,公若肯弃暗从明,刘公必加以信用,以原职委任!公若犹存狐疑,可视我也。刘公待我,如父母之爱婴儿也。傅公,何不早降?速降?”
“傅公”也者,是驺县的县令。
驺县令姓傅,名安。
这洋洋洒洒的一大通话,可谓深深地说到了刘昱的心窝里。
听到“上应天意,下顺民心”之句,刘昱为之点头;听到“不闻谶纬之言乎?莽逆之伪政,亡将在朝夕”之句,刘昱完全赞同;听到“刘公仁慈”之句,刘昱抚须而笑。唯是听到“刘公待我,如父母之爱婴儿也”这一句时,饶以刘昱之亦自认为,自己的确是甚为厚待谢龟,却也不禁是稍觉尴尬。——谢龟的年龄足能当他祖父了,此句话,他有些不好意思。
谢龟说完了,在护城河外等了片刻。
很快,城上有了回话。
刘昱、陈直等听见,城上回的话是:“敢问谢公,贵县李校尉何在?可在军中,请来一见。”
李县尉战死在了尉治,这件事,驺县城中不会不知。
然却有此一问,用意为何,不言自明。
刘昱、陈直心知,劝降此策,看来也是没有用了,这驺县城必定不会投降。
谢龟在护城河边上,又说了几句,城中底下来不接他的腔,不搭理他了。
刘昱哼了声,环视望楼下,坐、立於望楼远近的数干部曲、干余的随军老弱和沿途裹挟的百姓,指之,与陈直等说道:“我不欲杀戮过重,因先做招降,城中不识趣,竟不肯降!以我此四干余战士,矛、旗如林,驺县一撮尔小城也,克之又有何难?”於是把谢龟召回。
上到望楼,谢龟下揖请罪,说道:“龟无能也,未能为将军招降城内,请将军治罪。”
刘昱把他扶起,察其面色,没在其脸上寻到惭愧之状,这才略放下点心。毕竟“李校尉何在”这句话,虽非是骂人,可也近似是当面在骂谢龟了。谢龟如果因此而感到羞惭的话,他心里可能就会因此而结个疙瘩,那往后再用他时候,他有了知羞之情,也许就没现在这么好用了。
“城中顽冥不化,此非谢公之过。罢了,我虽不忍,劝降不成,亦只有强攻矣!”
军令当即传下。
命曹幹、孙卢两曲分往城东、城西两面,命刘英部、中军与随军运送辎重的老营老弱、沿途裹挟的百姓留於城南。城北空出来,不做围困。给各部两天的筑营时间,两天后,开始攻城。
同时,向鲁县方向,广遣斥候。
一旦侦得鲁县兵马出城来援的消息,便立即做阻援之准备。阻援的部队,定为了刘英部。
……
不从城南主攻,分从西、东两面主攻。
此是陈直的计议。
倒也不是城南的地形不宜於攻城,而是陈直认为,分从西、东两面攻城的话,有两个好处一个是,於攻城时,可以使西、东两面城上的守军,不能随时得知另一面被攻的情况;一个是,在破城后,一从西进城,一从东进城,可以起到“贯穿”城内,迅速的就能全城夺下的作用。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攻城思路是很有道理的。
曹幹从他处,又学到了一招。
孙卢、刘英各部,皆是上边把命令下来,筑营的各项活计,统由部曲来干。
曹幹保持作风,却是与部曲们同甘共苦,也参与了筑营。
因了曹幹曲由曹幹带头,他曲的营垒第一个筑成,於筑成次日的中午前,营地就筑好了。孙卢、刘英各部,都是直到入夜,才勉勉强强的把营垒筑就。
是夜,刘昱再次犒赏三军。
第二天上午,攻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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