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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诺昏迷的第二十天,正好是周末,陈墨如从前那般早早的就来医院看她,这段时间以来,内心的煎熬使他也憔悴了不少。
陈墨的父母也来了,他的父亲已经被病魔折磨的完全不成人形,原本高大的身体现在像是一副骨架般消瘦,他两眼凹陷,看起来早就被抽光了所有的精气神,就连走路如此简单的事,他独自一人也做不到,只能由妈妈搀扶着。
“许诺怎么样了?”
陈墨的父亲站在病床前,看着这个女孩紧闭的双眼,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在病房里飘荡着。
陈墨看着她,又想到了这样的父亲,一股无名的压力快要将他击碎了,现在的时光,每一秒都是煎熬。
“伤口在慢慢恢复,只是还没办法恢复意识,医生,说她伤口恢复的很好……”
陈墨的父亲拍了拍自个儿子的肩膀,仍想要尽全力安抚他。
“一切都会好的……”
在那昏睡的世界里,许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不断流着泪,想要再度操控这幅躯体。
陈墨啊!我听到了你的呼喊,你一定要等我啊!一定要等我啊!
在临近中午十分,许诺的父母经过了一晚上的陪伴已经回去休息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陈墨独自一人守候,他坐在病床前,看着手中的书。
这些书籍,这些文学作品,自己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因为许诺喜欢,他才从图书馆借来,每天像此时这样读给她听。
缓慢的语气,在湿润的空气里不断传播着,陈墨一字一句慢慢地读着,把所有的期望都注入进了文字里。
“灵魂不灭这种想法,可能是对生者的生命的执着和对死者的爱的依恋,因此相信那个世界的灵魂也具有那个人在这个世界的人格,恐怕这是人情的一种悲伤的虚幻吧。但是,人不仅将自己生前的姿态,甚至将这个世界的爱与憎都带到那个世界去。就是生死相隔,父子还是父子,兄弟还是兄弟。听说西方的亡魂说阴间基本上也像人世的社会,这种只尊重人对生的执着,反而使我觉得孤寂了。”摘自《伊豆的舞女》
他一只手拉着许诺的手,一只手在翻着这本小说,在温暖的阳光下,一切好像变得漫不经心,好像心绪也变得平静,在这些充满美妙文字拼凑的世界里,陈墨不知不觉间也沉沦了。
这时……陈墨感觉许诺的手指似乎抽动了下,他非常敏锐地放下书籍,转头看向了她的手指。
那几根手指的伤口已经快要痊愈了,新抽的指甲像是嫩葱般,陈墨盯着这双手。
难道是……幻觉吗?
陈墨有些迷离。当他再次想要打开书本时,许诺的手又抽动了几下。
“许诺……许诺……快醒醒。”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许诺确实有反应了,他在许诺的耳边不断温柔地呼唤着。
“快醒醒,我是陈墨碍…快醒醒。”
他揉搓着许诺的手,看着她似乎有些挣扎有些痛苦的面容,天哪,她竟然有表情了,她的面部肌肉在动呢。
“许诺……许诺……”
声声不断地呼唤,让身处于黑暗的许诺似乎逐渐有了反应,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这个混沌的梦境,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似乎有一道亮光射了进来。
“许诺……快醒醒……快醒醒……”
是陈墨的声音,是他的声音!他在呼唤我呢!
在陈墨强烈的期望下,在他那声声呼喊中,经历了二十多天昏迷的许诺,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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