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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斑鸠食葚
时值冬至,日暮纷纷,寒雪初下。韩高靖独坐案前,沉想默思,运笔向远在冀州的父亲写写下家书。
父亲大人膝下:
不肖男高靖跪禀者,宇内分崩,沧海横流,违离膝下,不觉多年。草木禽兽,亦知眷依,况人伦之大,岂不思慕。人之生也,得万物之精,受形禀气,皆出父母,未能于寝膳之间躬亲侍奉,常负愧怍。
幼受庭训,得沐教诲。父教儿以侍君忠敬,当成文武之道,以成男儿之大志。今儿蒙君命,委以重任,夙兴夜寐,日戒防戎。战栗忧责但求无过,唯恐有失而负君恩。
时惟艰难,雍都凋敝,千丝万绪,未克有暇。本拟伏奉,以毕拳拳愿想,然倥偬难行,恐亦成空。当此寒冬,律回大地,世人望春,儿独含悲。不觉顾视心哀,俯仰恋慕。何日得归故土,重蒙严教,骨肉相聚,得全天伦?
惟奉父教,效命人主,荡平大难,以迎天子。逮彼九州一统,天下大同,河清海晏,社稷永休,天子豫乐,垂拱而治,君臣闲弛,万民安乐,当卸重任,驰归膝下,答奉大恩。
近日风寒,严冬酷冷,万物肃杀,易生感怀。恳请严父将息保养、四体康泰、松鹤延年、悦心怡颜,则儿虽隔苍山云海,亦稍减儿之不孝之罪。
书启大人,恩如山岳,未足胜荷。伏纸涕零,言不达意,跪拜敬奉,谨禀孺慕。
显德三年岁暮不肖男敬启
韩高靖折了信,装入信封中,抬头却见窗外腊梅已然打了骨朵,淡淡黄色的花苞牵惹人意,虽未开放却微吐春意,映着飞雪,别有一番意味。
“兄长在发什么呆呢?”窗外一张俏脸迎了过来,却是宛珠戴了雪帽笑盈盈走来。
韩高靖含笑向她招手,闻言道:“你慢点,小心地滑。”
宛珠却故意地快跑几步,旋即进了屋来,也顾不上在外面廊上掸一掸雪,便已经冲了进来。韩高靖无限宠溺地为她掸掉满身的雪花:“这么大了,还冒冒失失的,也不跟个人,摔倒了怎么办?”
宛珠别开脸,故作嗔怪地说:“我就不愿意身边跟着一堆人,好容易甩开了。从前在五哥哥那里,他就没这么些讲究。”
韩高靖依旧含笑看着她,任由她抱怨。
“咦,写给谁的信?”宛珠伸手拿起来,看了信封上的“父亲大人敬启”几个字,便拉下了脸:“兄长倒是按时按节地写信问安的。”
“宛珠。”韩高靖轻轻地呵斥:“毕竟是父亲,你不要这样。”
“是呀,他对你总是看重的,除了韩高勋就是你得他的心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冀州将来不还是韩高勋的?爵位不还是韩高勋的?你有什么?”
“宛珠,不得无礼,韩高勋是你的兄长。”
“你敢说你自己没背地里咬牙切齿地直呼过他的名字?他当年干的也叫人事?”
“宛珠,你别怪我没提醒你。”韩高靖敛了笑容,沉下脸来:“一个人,尤其是智勇仁德的人,没有必要对一些小事斤斤计较。”
“你真的智勇仁德到了这地步了?小事?也包括他抢了你的女人吗?”宛珠却直直地看向韩高靖。
韩高靖彻底生气了:“你一个女孩子嘴里胡说些什么?这些事是你说的?”
宛珠有点后悔了,她向来敬重这个兄长,却也有点怕他,气势上弱了下来,眼泪就流下来:“对,我不过是个女孩。兄长可以远走高飞,自立门户。我却得留在那里,忍受嫡母的白眼。如果母亲还活着……”
她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韩高靖不禁黯然,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柔声道:“我和老五这不是一立稳了脚跟就把你接出来了。从此之后,你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宛珠点点头:“你不知道五哥哥趁着父亲不在家硬把我抢出来,可把韩……碍…大哥和嫡母给气坏了,差点就打起来。”
“提起你五哥我倒忘了告诉你,他从荆州回来了,今日又是冬至,我们不办家宴了,去你五哥那玩上一晚上如何。”
“去宁武?什么时候?”在将军府憋久了的宛珠顿时兴致勃勃。
“什么宁武?他刚在雍都修了个新宅邸,今日我们就去热闹一晚,就当贺他乔迁之喜吧。”
“这就去?”
“这就去,,一会晚了就宵禁了。今晚许你痛痛快快玩一晚上。这就收拾收拾去吧。”
“令狐公子去不去?”宛珠忽然问。
韩高靖却正色道:“你就想着他。我可提醒你,令狐绝非良配。”
宛珠并无一般女子的羞涩扭捏,反而迎面问道:“因为‘玉面郎君,令狐公子;谈笑从容,心无所系’的名声吗?”
外人皆传令狐嘉树虽然阅人无数,可是却对谁都没什么情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个地地道道的无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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